回到宿舍之後,我也沒把導員找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只是心裡記下了她交給我的任務,觀察胡垚平時的活動軌跡和活動時間,如果有獨處的機會隨時通知她,就這麼簡單。至於找我的原因只是因爲我看起來很好收買,事實也證明確實如此。
由於導員的特殊關照,第二天我睡到很晚才起牀。看了看時間還趕得上上午的第二節大課,這才懶洋洋地往教室走去。
由於是課間,教室裡沒什麼人,我就隨便找了個後排課桌上沒放東西的位置坐了下來。
看着胡垚他們進教室的時候都對我一臉壞笑地豎着大拇指,我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直到班上的同學都差不多來齊了,我才發現好像劉湘婷和班上的另外一個女生還沒來。
就在我感覺到不對勁想換個位置的時候,代課老師進來了,緊跟其後的正是班上唯二的兩個女生。
那個女生轉頭看了劉湘婷一眼,識趣地找了另外的位置坐下了,只剩下劉湘婷一個人徑直地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頓時感覺身上好像有螞蟻在爬一樣,連連責怪自己怎麼偏偏挑了這麼個位置,早知道就不來了。
其實這個事情本不該怪我,在我印象裡她們兩個女生一直是坐在靠前排的位置的,怎麼今天就坐到最後面來了?
我還想起身換個位置,卻被代課老師叫住了,嘴上還調侃着說道:“這位同學受傷還能堅持來上課,品行可嘉,大家給他鼓鼓掌。”
班上剎那間傳來了鬨笑聲和鼓掌聲,此時的我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怎麼上個課還上出來毛病來了?
劉湘婷若無其事地在我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我立刻小聲地問她:“你上課怎麼什麼東西都不帶?”
她挑了挑眉毛,看着我反問道:“難不成你帶了?”
我一陣無語,卻又挑不出毛病來,確實我啥也沒帶。
接着她又指了指我的胳膊問我恢復的怎麼樣了,我只說恢復得還好,再過幾天應該就可以拆線了。
這一節課聽得我稀裡糊塗的,心中暗想着還是要在功課上多用功了,再這樣下去,掛不掛科的另說,別到時候畢業證拿到手了,腦子裡就只記得在學校食堂吃了啥。
快下課的時候,劉湘婷問我這兩天晚上有沒有空,上次的事情還沒好好謝謝我,如果我有空的話,想請我好好地吃一次飯。
我心裡是很抗拒的,畢竟跟別的女生單獨出去吃飯這事兒,被方靖珊知道了的話很容易引起誤會,更別說對象是劉湘婷了。
可是劉湘婷卻跟我說,如果這個事情不了結的話,那埋在她心裡的將不是感謝,而是沉重的負擔。
聽到這兒,我再沒有了反駁的權利。
想着早一天了結,心底就早一天放鬆,於是我把時間定到了今天晚上,讓劉湘婷確定地址之後告訴我就行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還是沒忍住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方靖珊,畢竟如果連這種事情都要隱瞞的話,那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信任可言呢?
方靖珊卻出乎我意料地讓我儘管去,她不會多想。不管怎麼說,我挽救了劉湘婷一生的清白,感謝一下確實是應該的,要不難免會有些心理負擔。
除此之外,方靖珊還告訴我學校馬上要舉行秋季校運會了,讓我問問劉力怎麼想,如果自管會想拿操辦權的話,她就代表學生會主動退出競爭。畢竟我身在自管會,就算方靖珊把操辦權讓了出來,
自管會得到的好處也少不了我的一份。
我想着下午沒什麼事情,就告訴方靖珊等下午我去問問劉力,晚上之前給她回覆。
下午就只有一節室外的大課,我閒着沒事也去湊個熱鬧,畢竟自己一個人待在宿舍實在是太無聊了。
下課後我跟劉湘婷說了一下自管會有事情要忙,讓她選好吃飯的地方,晚上我再過去就行了。
給劉力打了個電話,他正好在辦公室,我就直接過去了。
劉力作爲自管會主席已經事先知道了校運會的事情,在我表明了來意之後,劉力只說我上次幫了他這麼大的忙,還沒好好謝過我,於是就把決定權交給了我。
因爲方靖珊是我女朋友這件事人盡皆知,而我又是下一屆自管會主席的第一人選,所以不管怎麼選,對我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可是我這個人偏偏不愛做選擇題,最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由學生會和自管會聯合舉辦這次學校的秋季校運會。
劉力一聽瞬間樂了,當即表示同意,只不過具體細節還要跟校領導商量。
學校的學生會和自管會歷年來都是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現在居然兩邊的主席還搞上對象了,劉力直呼不是他不明白,是這世界變化快!
出了辦公室,我當即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方靖珊,方靖珊一聽也瞬間懵了,不過她擔心的是如果雙方合作的話,到時候的責任和款項分攤會有些麻煩,我拍着胸脯說道:“我以自管會第三主席的身份通知你,自管會所有人員全部聽從方靖珊主席安排。”
方靖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告訴我相關事宜她會去跟劉力商量,至於事情敲定還要校領導拍板才行。
看着時間還早,我和方靖珊就去了校外的一家奶茶店喝起了奶茶。
“你都好久沒跟我一起喝過奶茶了。”
我不由得一怔,這才發現好像是很久沒跟方靖珊坐在一起喝過奶茶了。
伸手去牽方靖珊的手,我這才發現她的手微微有點涼,連忙把她的手握在我的手心裡暖暖,方靖珊也只是笑笑,並沒有拒絕。
“戴一林,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有些詫異,今天好像不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吧。
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問方靖珊今天是什麼日子。
“寒露。”方靖珊說着嘴角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寒露?”
“對,你知不知道寒露的故事?”
我搖了搖頭,我連二十四節氣都捋不清的人,怎麼會知道寒露的故事?
方靖珊撇了撇嘴,跟我講起了寒露的故事:
“從前有個男人名字叫寒露,他的妻子名叫蕎麥。蕎麥死後寒露非常想念妻子,每當他想起妻子的時候,他就到墳上哭一場,時間長了,在他落淚的地方就長出了一個幼苗,慢慢的,幼苗結出了果實,寒露就把這種果實叫作蕎麥,他把蕎麥的種子撒在田裡,第二年長出了一片。就這樣寒露一年又一年不停地種着蕎麥,終於有一天,寒露也去世了。後來有一年秋旱,顆粒無收,卻只有寒露地裡的蕎麥豐收了,人們靠着蕎麥才度過了饑荒,人們爲了感激寒露,就把寒露去世的那天叫作‘寒露節’,而蕎麥也總會在寒露節前生長成熟,以前的人們都說這是因爲蕎麥和寒露夫妻情重。”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典故,驚歎方靖珊的知識儲備之餘,我有些好奇地問道:“那在寒露之前,人們把蕎麥稱作什麼呢?”
方靖珊眼睛一瞪,在我的胳膊上狠掐了一把,嘴裡說道:“叫你妹!真是服了你了,我是來跟你討論蕎麥以前叫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