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搞不好和同學之間的人際關係,餘小魚一直耷拉着腦袋,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她懶得擡起眼皮,心血來潮地嘀咕一句,“再妖孽,能妖孽過李摧花嗎?”
這個男孩是有多妖孽,她也沒有看清,可是,僵滯的神經卻在聽得老師的後一句話時,完全清醒。
“李近平同學,簡單做一下自我介紹吧!”
“你你你……”小魚兒擡眼一看,結結巴巴,登時驚到眼珠差點掉出來,屁股沒坐穩,一下子摔到地上。
平平很悠閒地走了過來,展開王子般的笑容,向她伸出手,“這位同學,你沒事吧!”
餘小魚完全石化中。
有成語怎麼說,陰魂不散。
有句話怎麼說,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
小魚兒大腦空茫一片,好多個問題連接在一起,就成了一個答案。怪不得李摧花最近銷聲匿跡,沒再騷擾自己,她以爲他已經斷了這根脈,誰知竟是籌謀好了,要給自己一個大的驚嚇。
她只顧這樣想着,竟忘了移動眼球,兩個人如此這般,熱烈地對視。
楊瑩哼了一聲,冷嘲,“花癡!沒見過漂亮的男孩子啊!”她把目光轉向黃麗娜,試圖和她達成共識,有機會好接着挖苦餘小魚。誰知竟發現黃麗娜呆呆傻傻的,好像換了一個人般,癡癡望着俊美少年。
“老師,李同學的座位在哪裡?”楊瑩極爲聰明,向四周瞧了瞧,立時低聲嘀咕幾句,“好像只有黃麗娜身邊的座位沒有人。”
張老師聞言,也依着她的話點頭,“李同學,你暫時先坐到那邊的空座位上。
“好的,老師。”李近平紳士地將小魚兒扶起來,還很“貼心”替她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坐在座位上,笑道,“地上涼,別凍壞了。”
餘小魚完全懵了,腦筋快速運轉,李摧花的名字果真不是白取的,奶奶的,這種時候還不忘藉機揩油,佔她便宜。
李近平如此親民的舉動,讓四周的女同學投來讚許的目光,瞧瞧,帥鍋就是帥鍋,太有愛了
之後,李同學邁動優雅的步子,到了後座。然而,當他高貴的眼皮剛一觸及到教室裡的整個佈局時,好看的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他剛纔乍到,心裡光想着能見到小魚兒後的喜悅,根本沒留意環境。此刻,當他靜下心來仔細一瞧,登時有暈倒的跡象。老舊的牆壁,天棚有些地方斑駁脫皮,破舊的座椅,上面刻滿亂七八糟的小字,桌面坑窪不平,最可氣的是骯髒的地面,弄髒他昂貴的皮鞋。
可惜他爲了給某小魚留下驚豔的印象,今天一早起來又洗澡又剪頭髮,甚至還偷偷用了老媽的香奈兒香水5號,差一點把自己捯飭成剛出.櫃的小舞男,結果竟把那個黑丫頭嚇傻了。
李近平一襲白色古奇襯衫,同牌筆挺的黑色休閒褲,黑色領結,給人一種上臺表演的錯覺。他天生潔癖,眼裡容不得一點骯髒醜陋的東西。從小到大,她唯一能忍受有些不完美的事物也就是餘小魚了。
此刻,他撇着嘴,眉毛擰成一團,表情說不出的凝重。
黃麗娜一直盯着彷彿從畫中走出的美妙男孩,有些想入非非,口水就不自覺流了出來。她一時窘迫,急忙從兜中掏出嶄新的白色手帕捂住了嘴,嬌羞的小臉一片紅暈。
李近平擡眼瞧見黃麗娜,不知爲何,破天荒地展露笑容,“美女,你好。”白皙的手就遞了過去。
“你,你好!”黃麗娜沒料到對方會主動和自己說話,驚恐交加,說話都不利索。
見她略顯木訥的表情,李近平竟主動示好,握住對方的手,笑如春風。
黃麗娜徹底凌亂了……她沒想到初次見面,眼前的男孩就對自己做出親暱的舉動,越想越激動,小鹿亂撞。
可是,這個時候,李近平卻從她手中直接接過手帕,笑得很嫵媚,“借我用用行嗎?”
“行行行。”黃麗娜點頭如搗蒜,嬌羞低下頭,“不過,記得下課還給我。”她很有心機,懂得利用這樣的辦法,創造兩個人獨處的機會。
“沒問題。不用下課,我一會兒就還。”李近平很誠心地許願。他拿過手帕先是將桌子抹得乾乾淨淨,又把椅子甚至連凳子腿都擦得一塵不染,接着還擦了擦鞋,最後甚至連鞋底都不忘蹭兩下。
弄了將近十分鐘,無視其他同學或是呆滯,或是詫異的神色。
“謝謝。”李近平勉爲其難地咂咂嘴,姑且將就一下下,把已經變成黑色的手帕又遞了回去,“還給你,這位美女。”
黃麗娜接過,僵硬地笑了笑,“不客氣。”
“噗!”前座的餘小魚終於笑了出來,她就知道李摧花不是那麼好相與的,分明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傢伙。
從平平進門之後餘小魚就一直處於失神狀態,就像霜打的茄子,根本擡不起頭來。就在剛剛,李近平和黃麗娜十分熱絡的時候,小魚兒不知爲何心裡酸溜溜的。或許是習慣了他對自己的黏黏糊糊,又纏又打,一時還真不適應他突然對其他女同學獻殷勤。
其實,李摧花還真不是有心那樣對黃麗娜的,他是少爺出身,雖然聰明伶俐,但欠缺人情世故。譬如現在,他就是單純地認爲對方的手帕,就是自己眼中的抹布,就是用來擦東西的,用完了必須還回去。他並非真心傷小姑娘的心,只是沒考慮那麼多。
從這天開始,餘小魚和李近平的同學生涯正式開始。他們是前後桌,是真正意義上的兩小無猜,在這段青梅歲月裡,留下難忘的記憶。
整整一天,小魚兒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只要一想到以後的日子裡,他會不停糾纏,不斷騷擾,讓自己在衆人面前丟盡臉面,她就有用頭撞牆的衝動。
晚間,李開放早早開着自己那輛惹眼的紅色法拉利豪車到學校前招搖過市。自然引來不少同學、家長以及教師的打望。至此,平平是豪門少爺的傳言已被證實。
校門口,餘小魚閒的沒事,坐上道牙,用小磚塊在地上又寫又畫。
頭頂漠然響起一記清脆的童音,“別坐在那兒,髒死啦!”
不用擡眼,光是聽到聲音,她也知道來人是誰,於是很不屑的掀脣,語氣很冷淡,“要你管!”
“生氣了?”
“不敢。”餘小魚依舊沒有擡起眼皮。
“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儘管告訴我,我幫你解決。”
小魚兒冷嗤一聲,“真的?”
“當然。”
“好,那你趕快離開冰城小學,回你的德強學校,事情就解決了。”她擡頭怒瞪着他。
“咳咳,”平平嗆住了,“怎麼了?”
“還好意思問,你跑到我的學校幹嘛?”
“怎麼就是你的學校,這樣說太強權了吧!學校是你家開的嗎?學校跟你一個姓嗎?”
“強詞奪理,分明是我先來的。”
“上學不分先來後到,好了好了,別生氣,不提這事說點別的,”李近平絲毫沒有因爲她的清冷而氣惱,他怕兩個人發生摩擦,反而展開眉眼,“爲什麼還沒走?等人?該不會是在等我吧!”
“你猜對了一半,”餘小魚輕蔑翻個白眼,“等人沒錯,不過不是等你。”
“等誰?”李近平陡然生出一股危機感。
餘小魚斜眸看了他一眼,轉回頭便望見校園裡,磨磨蹭蹭的身影,用嘴一孥,“喏,就是他了。”
平平眸光一凜,他自然見過眼前的男孩,氣息不覺粗重。
校園中,鵬鵬走一步回頭望一眼,生怕讓別人瞧見,學院會再度掀起波瀾。他幾天前曾和謝叔叔談過,說出往後不坐車自己步行的請求,謝嘉篪考慮再三終於同意。誰知就在那天晚上,小魚兒也提出了同樣的要求,因爲她生性低調,不想成爲同學眼中的另類和個別,更不想扎眼的豪車成爲校園中的談資。誰知,兩人竟是不謀而合。
想到這些,他發瘋一般抓撓自己的頭髮,煩躁鬱悶糾結在一處。
頂着被炮仗炸過的腦袋,拖着沉重的步子,校門口,擡頭便對上一雙陰鷙的眸子,看得他渾身一陣發寒。
“李小少,你好。”鵬鵬察言觀色,自然懂得對方眼中的敵意,率先示好。
“呵呵,你好。”李近平同樣禮貌地點頭,“聽說小魚兒在等你,不如讓我爸爸開車送你們一道回去吧!”
“別麻煩了,不必!”餘小魚沒等鵬鵬發話,當先回絕,“李摧花,你走你的,我和鵬鵬慢慢溜達回家。”
李近平雖然不願,卻不想在外人面前丟臉,只能故作大方地笑笑,“那好,我先走一步了,回聊。”
不遠處的停車場,李開放見到兒子一個人敗興而歸,走下車來,“平平,怎麼沒帶小魚兒他們過來坐車。”
“別提了。”花樣少年也有失魂落魄的時候。
李近平低着腦袋鑽進車裡,李氏父子驅車回府。
車子啓動,某摧花少年一聲不吭,無精打采,李父瞧出他落寞的樣子,作爲過來人一眼就明白情況,問道,“兒子,第一天上學感覺怎麼樣?”
“哎!”李近平突然瞧見道邊一個等公車的女孩,眼波一動,喊道,“老爹,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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