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往上爬,卻被她一隻手拽住胳膊。
我問:“咋了?”
她說:“咱們跑不過他們,不如就躲在這兒。”
我想想也對,與其四處奔命,不如以逸待勞。就悄悄爬上去,找了一塊扁平的大石封住洞口,只留一條小縫,用於通風和窺視外面情況。
土孔雀生活過的土洞沒什麼異味,因爲他們是一羣愛乾淨的小動物,每天都會攜家帶口到溪水中暢遊一番,還把河泥抹在身上,互相抓搓,然後用水衝乾淨。也不窩裡拉尿,需要方便的時候就爬到地面,翹起一條腿在樹下方便,然後用土埋上。
唯一的不足是土洞有些狹窄,幸而她身形纖弱,我也不胖,要不然還擠不下倆人。但這洞是斜的,所以我倆身體幾乎貼在一起,保命要緊,誰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雖然一路奔逃,但烤兔子一直握在手裡。時已近中午,我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來,我就把兔子分了一半給她,共享美食。天下間最好吃的東西不是滿漢全席,也不是山珍海味,而是飢餓時吃的任何東西。這是我當線人多年飽經風餐露宿之苦總結出來的金句良言。
吃到一半,地面上傳來了腳步聲,我透過石縫看到十多個兩臂紋着龍虎的赤膊大漢正向我們走過來,應該都是玲瓏狐大哥的人馬。這幫人在附近展開了細緻的搜索。我握緊了槍,要是有王八蛋敢搬開頭頂的石頭,我就跳出去和他們拼了。我不是個勇敢的人,甚至有點貪生怕死,但是在美豔內衣少婦面前,我充滿了力量,即使被打個半死,也能瞬間滿血復活!
這幫人在附近折騰了半個多小時,這才停下來,聚在洞旁數米外的一棵大樹下休息,拿出隨身攜帶的乾糧和水邊吃邊喝。那對赤身逃命的情侶當然成了他們聊天最好的話題,其中一個啞嗓子男子說:“我追上那個光屁股逃命的女人,按倒在地,正要OO××,但是不小心看到她那張臉,靠!又老又醜,算了吧,就把她給放了。唉,浪費感情,我褲子都脫一半了!”
大夥一陣鬨笑。
他們還聊到此行入林的目的,果然是爲了抓文嶽詠和“臺灣來的風水堪輿專家陳漢文”。一個操着潮汕口音的人鼓勵大夥說:“頭來了電話,把賞金又漲了一倍,抓到文嶽詠獎一百萬,抓到那個算卦的獎二十萬!”
尼瑪,居然叫我算卦的!叫算卦的也就認了,居然那麼不值錢。我看了一眼身前的文嶽詠,這大姐值一百萬奧爾良幣呢,合人民幣二百多萬,平均下來一斤肉三萬多呢,嘖嘖。
我的命曾經也很值錢,有一年某政治人物懸賞五百萬要我人頭,無數人爲了那五百萬蠢蠢欲動,不過,我沒給他們的機會。
接着那幫人又討論抓到我們之後如何處理。首先提到我,大夥一致認爲抓到之後應該先打個半死,然後拖回去見“頭兒”;針對文嶽詠的討論就非常熱烈了,流氓們爭先恐後發言,各抒己見,呈現出百花爭豔、百花爭鳴、百舸爭流的熱鬧場面。這幫傢伙早就覬覦她的美色,如今有了機會,哪能錯過。
身處洞中的文嶽詠緊閉着小嘴,臉上紅一塊,白一塊,我估計她此時的心情應該是羞憤爲主,略帶驚懼。
不知道哪個人說了一句:“咱們不要亂來,她老公是北鶘省的軍官呢!”
其他人幾乎異口同聲發出了一聲“切”,語氣中帶着鄙夷。
前文已表,她老公是E類軍官。在黃羊國,軍人分爲“A-E”五類(該國監獄也把犯人分爲五類,嘿嘿):A類是職業軍人;B類是從事後勤保障的軍人,諸如炊事員、軍醫、工程兵等;C類是隸屬於各省**的軍人,執行治安防暴、執勤守衛等任務,類似中國大陸的特警和武警;D類是義務兵,黃羊國實行全民兵役,年滿十八週歲的健康男子都必須到軍隊服役6個月-2年。
E類嚴格來說不算軍人,他們在**機關和國家控股的企業工作,不接受軍事訓練,不具有軍籍,國家有戰事的時候也不對他們進行徵召。其正式名稱是“軍隊派往地方支援建設人員”,設立於二十一世紀初。那時候黃羊國剛剛實行“逢進必考”的公務員選拔制度,很多特權階層的子女想過“官癮”,但又考不進去,於是一部人以“臨時工”身份進入**工作,另一部分人以“E類軍官”的身份進入**工作。
雖說也是面向社會公開招募,但是由於選拔程序不透明,入選E類軍官的人清一色具有深厚背景。這些人進入**機關之後,從事和公務員一樣的工作,和公務員一樣升遷,但是每月能額外拿到三四千奧爾良幣的軍餉。
周邊國家經常詬病黃羊國逐年攀升的高額軍費,殊不知,每年養活這批跟本就不算是軍人的“軍人”的費用就高達幾十億奧爾良幣,佔到軍費總額的四分之一。
文嶽詠的公婆都是黃羊國礦產資源開發集團高層,通過關係讓兒子成爲E類軍人,並進入北鶘省**工作。但兒子不爭氣,嗜毒愛賭,整天和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喝多了還回家變着法子虐待媳婦。文嶽詠不堪折磨,寧可放棄女兒,大老遠跑到尾氹市工作。老公非但對她不聞不問,反倒覺得清靜,變本加厲吃喝玩樂。她的這段悲慼故事早在我來尾氹市之前就聽苦茶說過。
苦茶是個性情中人,自打在兩年前的年會上看到她,就被她清秀的面容、健美的身材所吸引,暗下決心此生非她不娶。
那年的年會上,她和一羣女孩表演時裝秀。雖然比她好看的姑娘很多,雖然比她穿的少的姑娘很多,但苦茶單單從人羣中相中了她。
舒音知道後,專門宴請她和苦茶,有意撮合二人,但她說自己爲了女兒尚無離婚打算。雖然沒能成就一段美事,但舒音和她彼此都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因此她面對傑安蝶的時候口稱“舒音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