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遙,恍然夢幻,曾在西方,如今卻已從通道出來後發現到了西方。
西方的空氣和東方不同。曾經東方的空氣帶着新鮮泥土和天然,如今卻是混淆了殲詐險惡。或許這個時代都是這樣。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無論如何,這是一個好的時代,雖然有很多壞。
呼吸着西方的空氣,郭其仁明顯可以感覺到,西方的空氣中多了一份叫做陌生的氣息。
眼前,一副美景,自然氣息,彌散四周。精密的儀器與蔥鬱森林格格不入,又偏偏融合在一副場景中。
“這裡就是西方異能者學院。”木先生對着身後二十多名此次前來參賽的學員說道。
當然,郭其仁並不在這二十多名學員中。因爲他是奇兵,也是最終獲勝的一個人。
異能者學院,之間比賽有賭約,輸的一方必須貢獻出一件半神級武器,或者等同於半神級武器的物品。
同時,東西方異能者學院的大賽,也代表了東西方異能者新生一代的潛力與力量,若輸了,以後東方異能者學院擡不起,他們這一代人也擡不起頭。
若贏了,除了榮譽外,還有名聲,東西方年輕一代第一人的名聲。
除了名聲,還有半神武器,讓天下異能者爲之瘋狂的半神武器。
“我想,我們東方這次一定可以贏,哪怕有萬神殿從中作梗,也可以贏。只不過,我們得想好某些措施。”暴君揹着殺戮青劍,穿着如同古代的俠客,只不過這個俠客一身黑衣,衣服上繡滿了金龍,但並不顯眼,卻很獨特。
木先生點頭:“我們的學員都是最精英的,超等城池出來的學生,最強者已經具備了九級巔峰異能者的實力,或許這一次可以突破到十級。”
木先生的話,令二十多名學院同時看向了這羣人中的最後一個人。
這最後一人,低着頭,看不清他的眼神,容貌。他的身材瘦弱,纖細的手臂裸露在外面,手臂上全是猙獰的刀疤,深入骨骼,錯綜交錯,猶如一條條毒蛇,隨時可以要人姓命。
他很冷,冷如寒冰,彷彿世界人再沒有他會關心的事情。
“我,不會敗,因爲我是蛇皇。”沙啞的聲音從他口中發出,令四周空氣更添幾分寒氣。
郭其仁此刻一身長袍籠罩在身上,站在五大半神旁邊,這二十多名學員還以他也是一名學院的神秘強者。
郭其仁回過頭,長袍籠罩在他頭上,別人看不到他的臉,但他卻可以看到別人的一切。
很冷,很漠然,很冰,心,也冰了。郭其仁看到這個年輕人的時候,感覺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條毒蛇,一條冰冷的毒蛇,似冰似冷。
他的話,很狂,但在場的人沒有感覺到狂。
十九歲達到了九級巔峰,已經足以笑傲同輩,若沒有郭其仁,他算得上同輩第一人。最起碼在東方學院是。
“木先生,我若贏,不要求半神武器,只求一件事。”蛇皇少年冷漠道。
木先生搖搖頭:“你不願參加,可以送你回去,但那件事,我不能答應。”
蛇皇猛然擡起頭,蒼白的臉上眼神沒有眼眸,彷彿瞎子一樣。
但這雙瞎眼,卻爆發出了殺戮的氣息,冷漠的殺戮,彷彿未知黑暗恐懼的危險,如同黎明最黑暗時刻有一雙殺機四伏的眼神隱藏在暗中,隨時可以致命咬一口,讓對手徹底死亡。
“若你不答應,我便去死。”蛇皇少年的話,令木先生臉色一變,雖然只是一變,卻也顯露出了這少年在木先生心目中的地位,不輕。
郭其仁在疑惑,爲什麼疑惑?因爲他疑惑這少年和木先生有什麼關係。
這少年身上有二種異能,一種冰系異能,一種殺戮異能。
所謂的殺戮異能,很特別,與其他異能不同,這種異能需要不斷的殺人,積累殺戮的殺氣,殺氣積攢到一定程度,可以在自身產生殺氣,成爲真正可以控制殺氣的異能者。
殺氣,可以隱藏,也可以殺人。
殺氣,需要殺人越多,積累的越多。
這少年的冰系異能只有八級,但殺戮異能,卻已經九級巔峰了。
說明,這少年蒼白纖細的手上,早已沾滿了鮮血,或許他手臂上的傷痕,便是長期殺人中留下來的。
木先生沒有回答,他在猶豫,這時,殺戮暴君走了出來。
殺戮暴君,依如往常,眼神中帶着毫不掩飾的兇戾,身上散發着讓人敬而遠之的暴怒。
但此刻,他收斂了暴怒,眼神不再兇戾,變得柔和起來,望着這蛇皇少年時,柔和了起來。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殺戮暴君的話,令在場人們都疑惑起來。
什麼時候,學院最爲神秘可怕,傳聞殺了數萬人的殺戮暴君,會柔和說話?這蛇皇少年,和殺戮暴君,又是什麼關係?
人們在猜測,郭其仁也在猜測,同時猜測的更深了一層。
人都有秘密。普通人的秘密普通,強者的秘密特殊。
雖然都是秘密,但隨着一個人身份不同,地位不同,牽出的人和事也就更不同了。
蛇皇,也只是年輕人中的蛇皇,他雖冷,但心,永遠不會成熟,因爲前人走的路,太多,太遠,長到他無法感受。
但他的身份,很特別,他的經歷,更特別,特別中還帶着駭人心神。
“除非你滅了鏡花水月家族,否則,我不會原諒你。若我實力達到,我會毫不猶豫殺了你和鏡花水月的所有人。”蛇皇少年冷漠中帶着殺機,殺機中隱藏着深深的恨意。
“我是你的父親。”殺戮暴君的話,令在場人們僵直在了原地。
甚至那些剛剛想呵斥一番蛇皇的鏡花水月子弟們,也僵硬在了原地。
誰也想不到,蛇皇的父親是殺戮暴君,殺戮暴君有個天才兒子叫蛇皇。
“我不在乎。”蛇皇少年道。
殺戮暴君點點頭:“我知道,我愧對你們母女。”他的話,帶着愧疚,毫不掩飾的愧疚。
“我不在乎。”蛇皇少年,世間上的一切他還在乎什麼?應該什麼都不在乎了。
“當初你欺騙我母親,讓他和你在一起,之後,你拋棄了她,她懷了我,爲了不被鏡花水月家族的人打掉我這個孩子,她透支全部生命,灌注到我身上,讓我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達到正常兒童才能出生的狀態,我誕生了,先天身體孱弱,先天具備了你和她的異能。先天遭受世人的冷嘲熱諷,在別人眼中,我是雜種。”蛇皇的話,並沒有激動,哪怕是回憶過去,彷彿也不在會觸動他的心。
冷漠的言語,冷漠的風,冷漠的眼神,讓殺戮暴君不知如何開口。他還能開口麼?他還有資格在這個少年面前說一句我是你父親麼?他配當這個父親麼?他知道自己不配。
郭其仁沒想到此行還能碰到這樣的人,心中難免多了一種感慨。自己曾經又何嘗不是被人稱爲雜種?
雜種?是誰發明了這個詞,郭其仁很想讓這個詞從此消失在世界,不再有人提起,可惜這不現實。
“既然沒有人答應我,我便去死。”蛇皇少年說着,站在原地。
他正在逐漸毀滅自己的心脈,粉碎自己的靈魂,他說到做到。
五大半神看出了蛇皇的舉動,郭其仁也看出來了,但沒有人敢阻攔,這是一種秘法,施法者除非自己願意解除,否則誰也無法阻礙。
殺戮暴君第一次眼中露出了急切,他害怕,害怕失去這個兒子,哪怕這個兒子不認他。
“我答應你,答應你曰後滅鏡花水月。”同樣酷似冷漠的聲音,令在場人們大驚。
二十多名學生,五大半神,紛紛看向說話的人。他穿着長袍,黑色的長袍籠罩着神秘的面容,他的話語冰冷,冷如寒冰,他的話語冷漠,彷彿漠然世間一切。
“你是誰?”蛇皇中止了自我毀滅的秘法,望着郭其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想不想報仇。”郭其仁道。
“想,我想親手報仇,但我更想立刻報仇。”蛇皇在說自己心中的話,他不是懦弱的人,他敢面對,但他更像急切的報仇。
“我可以答應你,毀滅鏡花水月家族,但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情。”說話的人,就是郭其仁。
“我答應。”蛇皇沒有問什麼事,因爲他從未把自己當一個人看,除了站在自己母親屍體前,他把自己當過人。但他的母親的屍體,在他出生不久後,就已被鏡花水月家族的人銷燬掉了。沒了母親的屍體,他不再是人,永遠不再是。
不是人的東西,不會在乎別人要你做什麼,只在乎你要不要去做。
他答應了,就是答應了。因爲條件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關心的。
“我要你當我的手下。”郭其仁當着殺戮暴君的面,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想法。因爲,他是梟,骨子裡真正的冷梟。
“我答應你。”蛇皇少年立刻回答。
“我的命令,你必須完全服從。”郭其仁再次道。
“哪怕你的命令是殺了他,我也毫不猶豫。”蛇皇指着殺戮暴君,對其仁道。
殺戮暴君眼神複雜,但沒有開口。
“以後我會讓你做更多事。”郭其仁道。
“只要滅鏡花水月,我當你的狗。”蛇皇笑着,只不過笑容是慘笑。
“我不要狗,只要人。狗,不會真正強大起來。”郭其仁說完,轉身,不再理蛇皇。
聽到郭其仁的話,蛇皇默默低下了頭,再次隱入了二十人中,掩埋着自己的氣息,若不用肉眼看,定然不會知道他的存在。他彷彿不是這個世界的存在。
五大半神默默不語,殺戮暴君恢復了以往的氣質,只是他的氣質似乎轉變了一絲,一絲無法轉變的轉變。他的心,並非冷,只是他必須冷。
遠處的瞭望塔,完全屬於西方魔法時代的建築風格,上面還雕刻着古蒼穹時代的泰坦巨人的模樣。
站在瞭望塔上似遠征十字軍一樣,穿着金色盔甲的守衛看到了木先生等人,吹響了號角。
西方異能者的三名老者,從緩緩打開的城堡大門走出,在他們的身後,跟着幾百名師生,眼神投入在郭其仁和五大半神身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