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到的刺客挺刀刺向朱由檢的時候,他的兩名同伴也醒悟過來,欲從兩側襲擊朱由檢。
還是慢了一步,中間的刺客距離朱由檢最近,刀尖直抵朱由檢的前胸,朱由檢一招“金玉滿堂”,噹啷一聲,刺客的彎刀從中間斷爲兩截,朱由檢不由他後退,彎刀毫無滯澀地向前一劃,砍在他的大腿上,大腿上的股骨斷裂,那刺客頓時跌坐在地上,卻是一聲不哼。
此時兩側的刺客,才進入攻擊的距離,兩柄彎刀,分別從左上與右上,毫不保留地砍向朱由檢,他們已經聽到大內侍衛的腳步聲,這一次砍殺,他們不留後手,只有進攻一條路。
不成功邊成仁。
朱由檢見來勢兇猛,沒有用刀架隔,他剛纔冒險擊敵,彎刀不及收回,沒想到這兩名刺客來得如此迅速,而且還是拼命的架勢,現在舉刀已經來不及了。
他一提真氣,身體向後滑出數步,這才又驚又險地避開刺客的彎刀,刀尖距離朱由的胸衣,不過數寸之遙。
但朱由檢臨敵經驗不足,剛纔後退過猛,身形已是不穩。
剛好大內侍衛們已經搶進昭華寺。
兩刺客見情勢危急,機會真的只有一次了,他們再次捨棄了防守,兩柄彎刀,都是切向朱由檢的前胸。
朱由檢一仰身,曲起雙膝,身體卻像利箭一樣,向前彈射過去,反而從刺客的刀下滑過,落到他們的身後,他用刀尖在地上一點,人已站立如鬆。
侍衛們自動分成兩撥,一撥護在朱由檢的周圍,給朱由檢當起人肉盾牌,另一撥奔向兩名刺客。
“留活口!”朱由檢知道自己的戰鬥已經結束,他站在侍衛們的身後,正皺眉想着這些刺客的來歷,他們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無法從口音上判斷這些刺客的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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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們本來都是攻擊刺客的頭胸等要害部位,準備一擊而中,儘早拿下這兩名刺客,不管是死是活,聽到朱由檢叫喚,他們改爲攻擊刺客的胳膊大腿和肩膀。
在侍衛們羣起攻擊下,刺客就像是大海上失去帆槳的小舟,他們已經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連自殺都不行。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兩名刺客已經傷痕累累,負手就擒,衆侍衛連同受傷倒地的那兩名刺客,一同捆個結實。
“陛下,臣死罪。”侍衛長付小劍剛纔聽到朱由檢遇刺的訊息,差點嚇得腿都軟了,待擒住了刺客,他不由自主跪倒在朱由檢的面前請罪。
“小劍,不關你的事,這完全是意外,”朱由檢讓付小劍起來,“綁好刺客,帶回去好好審問,千萬不要讓他們自殺了。”
“陛下放心,罪臣已經在他們的口中綁上繩索,他們就是想咬舌自盡,也是不可能。”付小劍立在朱由檢的身側,雙眼打量着四周,他不知道昭華寺中是否還有刺客的同黨。
“嗯。”
“陛下,是臣妾連累了陛下,求陛下降罪!”王美玉已經隨着侍衛們回到昭華寺,雖然朱由檢沒有受傷,她還是十分自責,要不是
爲了陪她出來遊玩,朱由檢就不會遇刺了,無論兇手是誰人所派,她都是罪魁禍首,再說,在朱由檢禦敵的緊要關頭,她還置朱由檢與險地不顧,拉着婉兒逃離了昭華寺。
“玉兒不必自責,你做得很對,是你及時帶來了侍衛們救了朕。”朱由檢認爲,王美玉不是背叛自己,在無法直接幫助自己的情況下,她果斷逃離昭華寺,去尋求不遠處的救兵,如此冷靜,連多少男子都不如,如果王美玉成爲刺客的人質,就是侍衛們來了,還不知道是什麼結局,至少刺客在逃跑無望的情況下,自殺是完全有可能的。
朱由檢關心的是刺客的身份,到底是誰派來了刺客?
是建奴、蒙古的餘孽,還是朝廷的藩王大臣?如果是前者,倒沒什麼,他們已經不是大明的對手,這才用上下三濫的手段。
如果是後者,那就危險了,他們是看不慣自己的窮兵黷武,還是反對新政?是一人所爲,還是大臣們聯合起來反對他的信號?
皇帝被刺殺,在朱由檢的眼中,本來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這件小事的背後,究竟隱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秘密?
也許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以改變大明的走向,讓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新政,就此中斷在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朱由檢陷入沉思。
“陛下……”婉兒慢慢倚到朱由檢的身邊,她還在爲自己剛纔逃出昭華寺感到不安,自己丟了命事小,怎麼能讓陛下獨自面對刺客的圍攻?因爲驚嚇,她已經忘了自己不會武功。
“婉兒,別說了,”朱由檢遞過一個安慰的眼神,“不過,朕的叫花雞可做不成了,今天沒心情做了,改日朕補你們一頓。”
皇帝在昭華寺遇襲,衆女都沒有了遊玩的興致,在侍衛們的精心保護下,一起回到皇宮。
朱由檢知道,要撬開這些刺客的口,一定十分困難,他本來預備將這些刺客交給錦衣衛,但想想錦衣衛已經喪失了詢問、定罪的權力,最後還是交給了司法院。
三天後,司法院長喬允升親自向朱由檢彙報刺客的情況。
雖然刺客都抱定了必死的決心,但在天牢裡,他們連死的權力都沒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連續三天的殘酷肉刑,和無休止的精神折磨,他們終於崩潰了,被迫說出了自己的身份。
“陛下,這些刺客來自東籲王朝。”喬允升的目光有些陰沉,東籲遠在南方,卻派人行刺朱由檢,上次朱由檢要出兵東籲,他還反對過,早知道如此,去年年底就應該出兵滅了東籲,朱由檢也不會遭此一劫了。
“東籲王朝?他們爲什麼要行刺朕?”朱由檢隱隱覺得,可能與大明出兵東籲有關,但大明出兵東籲,是最近才決定的,東籲遠在萬里之外,不可能這麼快就得到訊息,難道另有什麼隱情?
“陛下,這些刺客說,東籲因爲與大城戰爭多年,在大城的朝廷埋下他們的探子,探子將普蒂出使大明的事,彙報了東籲王朝,他們的國王他隆才決定派人行刺陛下……”
本來對東籲、大城還不太瞭解,在審理刺客的過程中,他逐漸知道了東籲和大城的地理位置和國內的狀況。
這個他隆不簡單呀,此人留不得!朱由檢暗暗驚歎,如果不殺此人,即使大明徵服了東籲,以後也會生出反叛之事,“如果刺殺了朕,東籲不怕大明以傾國之力,行報復之事?”
“回陛下,刺客說,東籲國內也有人勸慰他隆,但他隆認爲,如果陛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現在還沒有子嗣,大明必然生亂,等大明緩過勁來,東籲應該早就滅了大城,那時即使面對大明,東籲也不怕……”喬允升有些支支吾吾。
“喬愛卿有話,不妨直說,這還是他隆的事,不必忌諱!”見喬允升吞吞吐吐的樣子,朱由檢估計,他隆應該還有更難聽的話,反正他隆就要死了,朱由檢也不跟他計較。
“陛下……他隆還說,東籲東北部的土地,還不是從大明奪來的?這個他隆,竟然如此囂張……”東籲奪取大明的土地,那是萬曆朝的事,萬曆是朱由檢的皇祖父,讓一個外人來侮辱皇帝的祖父,喬允升有些說不出口。
他隆還真是人物,他以爲大明現在的皇帝,還是萬曆爺,朱由檢問道:“喬愛卿,你怎麼看待他隆的話?”
“陛下,老臣糊塗,早知道如此,殺了臣也不敢反對陛下用兵東籲。”喬允升擔心朱由檢提起自己反對出兵東籲的事,那次朝會,他可是反對最爲激烈的人,以朱由檢的性格,他隆既然派人行刺,朱由檢斷然不會幹休。
“是呀,喬愛卿,大明的土地雖然廣闊,但如果丟棄了先祖拓展的疆土,讓人輕視不說,連先祖都要被人侮辱。”漢人歷來重視先祖,前後世都是一樣,清明祭祖,全世界只有漢文化區纔會放假,大明又是以孝立國,朱由檢想,經過這次刺殺時間,喬允升將來應該不會反對自己四處收復故土了。
如果說以前喬允升對自己的支持,是因爲皇權的緣故,那將來對自己的支持,就是政見一致了,至少在故土問題上,他們的意見應該是一致的。
“陛下,老臣現在才真正理解了陛下用兵東吁了,”喬允升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他越來越感覺到,朱由檢是未卜先知,“這些宵小,竟敢螞蟻吞象。”
“哈哈,喬愛卿明白就好,”朱由檢心道,如果收復了喬允升,那刺殺事件還真不是壞事,“這個東籲,屢次進犯大明,原來他們根本沒將大明放在眼裡,根本就不是大明真正的藩屬國。”
“陛下,東籲的確是白眼狼,虧太祖還將他們列爲不徵之國。”喬允升都有些懷疑太祖的眼光了,在朱由檢面前,他當然不敢直接說出來。
朱由檢可不管這些虛禮,“喬愛卿,現在說說,刺客是如何知道朕要去玉泉山的,這是朕臨時決定的,他們怎麼會知道?”這纔是朱由檢最爲擔心的,除非刺客在宮中有內線,否則絕不會知道自己要去玉泉山的事,如果宮中有東籲的探子,除了今天,還有明天,自己的生命時時在他們的威脅下,這纔是禍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