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似乎非常的尷尬,溫林覺得他聽了太多不想聽的東西,在這個時候卻又沒辦法一走了之,他只能看着文家寧,等待文家寧的反應。
文家寧聽了顏若維的話,卻是沒有一點反應。
顏若維情緒很激動,他喘着氣,胸口不停起伏。
“天真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文家寧突然說道,“我也好,陸進朗也好,我們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麼,想要的是什麼。”
顏若維睜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沒聽明白。
文家寧接着說:“你爲什麼會天真到以爲陸進朗對你是真心的?”
溫林忍不住喊了他一聲:“信航?”
文家寧對他搖搖頭,然後又對顏若維說道:“陸進朗的真心太金貴,我們都要不起的,別想了。”
顏若維擡起手,擦了一下嘴角的傷口,他神情有些怔忡,問文家寧道:“你對他也不是真心的?”
文家寧說:“我不想變成你現在這個樣子。”
顏若維目光有些渙散,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
文家寧又對他說道:“趁着外面熱鬧沒人注意到你,想辦法離開吧,你跟袁芊這件事鬧出去了,就真的是娛樂圈大丑聞了。”
顏若維什麼都沒說。
文家寧對溫林道:“走吧。”
溫林跟着文家寧一起從露臺走出去,見到下面還熱鬧着,沒人注意這個角落,他忍不住問文家寧:“你真的不喜歡陸進朗?”
文家寧一邊下樓梯一邊說道:“我喜歡他啊,不過喜歡又怎麼樣?喜歡跟愛中間還是差着一長截的距離。”
溫林說:“那陸進朗知道嗎?”
文家寧說:“他估計也無所謂知不知道,這些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回去一樓大廳,文家寧仍然沒見到陸進朗,這時白勝哲叫他們過去,他和溫林就連忙走了過去,跟着白勝哲跟人應酬去了。
那天散會已經是深夜了,文家寧坐公司的車回到家裡,一個人上樓。
他喝了些酒,不過喝得不多,臉微微泛紅,大腦卻是清醒的。他在用鑰匙開門的時候,一瞬間有些詫異,因爲他每天都習慣性地把門反鎖,今天卻是轉了一下就開了。
不過他只以爲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忘記了。
當他打開門進去屋裡,一手關上房門一手正要開燈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從身後一把抱住了他。
文家寧嚇了一跳,頓時便掙扎起來。
那個人力道卻很重,從身後緊緊把他抱住,一手掀開他衣襬伸了進去,一手則去拉他的褲子拉鍊。
到了這個時候,文家寧反而停止了掙扎,因爲這個懷抱很熟悉,被摸在身上的感覺也很熟悉,他知道身後的人是陸進朗。
在陸進朗把手伸進他長褲裡面,隔着內褲撫摸他的時候,他轉過頭去仰起頭在黑暗中親了陸進朗的鼻子一下。他本來是想要親在嘴上的。
陸進朗在他耳邊說了一句:“這麼淫/蕩?”
文家寧笑着說:“你覺得你現在做着這種事情這麼說我合適?”
陸進朗說道:“沒什麼不合適的。”
他們甚至衣服都沒來得及脫,陸進朗只是將文家寧的褲子拉了下去,就將人壓在了沙發上面。
文家寧感覺到陸進朗的激烈,問道:“晚上的酒裡被下藥了?”
沒想到陸進朗靠在他頭邊,竟然輕輕“嗯”了一聲承認了。
結束之後,文家寧有些脫力地躺在沙發上,陸進朗伸手直接將他抱起來抱到了那張小牀上面。
“考慮搬到我那裡去住吧,”陸進朗突然對他說道。
“嗯?”
陸進朗在他身邊躺下來,懶洋洋伸手拿煙。他不太抽菸,因爲本來自己就是個非常剋制的性格,只不過偶爾抽抽,並不上癮。可是今天身上恰好有一根菸,是在晚宴上面別人給他的。
文家寧翻個身面對着他,問道:“爲什麼突然這麼說。”
陸進朗說道:“我今天過來的時候被狗仔跟車了,我讓允安轉了幾圈才甩掉的,你這裡不太安全。”
文家寧這個小區挺老舊的,樓下門禁也不嚴格,外面的人要混進來太容易。陸進朗那裡則不同,陸進朗的別墅區沒有經過登記的車和行人都不會允許進入,進入必須要有業主親自與安保打招呼。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是搬過去了,時間久了記者一定會發現的,”文家寧說道。
陸進朗咬着煙想了想,說道:“不如給你在旁邊買套房子,這樣子就沒人會去懷疑了。”
文家寧頓時失笑,“那他們一定會懷疑我是不是被誰包養了。”
陸進朗這時問道:“你想嗎?”
“什麼?”
陸進朗說:“跟我一起住。”
文家寧沉默一下,最後說道:“好啊。”
陸進朗對他說:“那我去安排吧。”
陸進朗在文家寧這裡睡了一夜,第二天直到天已經完全亮了,兩個人才慢慢醒了過來。
兩個男人擠一張單人牀,當然沒辦法睡得很舒服,再加上昨晚的劇烈運動,文家寧覺得全身都有些痠痛。
洗完澡,陸進朗穿好了衣服準備給盧允安打電話。
文家寧問道:“回去嗎?”
陸進朗點點頭,他平時不怎麼愛玩,休假的時候除了出去旅遊,剩下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面養養花做做飯。
文家寧說:“別麻煩允安了,我送你吧。”
陸進朗沒有拒絕。
文家寧開着車送陸進朗回家,時間快上午十點,街上人來人往已經非常熱鬧了。文家寧今天沒什麼事,昨天回家之前,溫婷歡跟他說讓他休息兩天時間,自由安排。
所以他開車也不急,順着車流朝前面開。
在經過市中心商業區一個小型廣場附近,因爲堵車暫時停了下來,文家寧注意到廣場上面掛了一幅他自己的巨型海報。
不是柯信航的,而是文家寧的。
黑白的海報隨着風輕輕飄蕩着,有工人在搭建舞臺,看起來像是今晚有個活動。
文家寧愣愣看着車窗外面,他有些莫名,不明白這裡是個什麼樣的活動,爲什麼會掛着他的海報。
而這時候,後面的車按喇叭催他了,因爲前面的車已經開動了。
他緩緩將車開出去,同時不斷地轉頭去看那個廣場。
陸進朗見到他這個模樣,伸手拿出手機來打了個電話,片刻後接通,他問電話那邊的人:“今晚潮流廣場這邊有什麼活動?”
……
“幫我查查。”
很快,電話那邊的人似乎回覆了他,陸進朗“嗯”一聲,掛斷電話之後對文家寧說道:“今晚這裡有個文家寧的紀念活動,是文家寧的經紀公司和他生前代言的一個服裝品牌聯合主辦的。”
文家寧輕輕抿了抿嘴脣。
陸進朗察覺到他的小動作,說道:“想來看看嗎?”
文家寧沒有回答。
那天他開車把陸進朗送到家之後就藉口要回公司離開了,其實他根本不去公司,回去的時候再一次經過廣場,看到燈光架已經搭起來了,其實這就是藉着悼念他來進行的一次商業活動,不過他還是想要來看看,不是跟陸進朗一起,而是自己一個人來看看。
文家寧不敢太早出現,雖然他不算大紅大紫,但是現在也是有不少關注度了,出現在公衆場合會給自己引起麻煩。
他是等到天黑了之後,戴着口罩和鴨舌帽出現在廣場附近的,周圍風很大,他這麼穿並不突兀。但是身材高挑衣着時尚的年輕男人,就算是遮着臉,還是難免會讓經過的人多看他兩眼。
廣場周圍聚集了很多的人,有男有女,雖然大多是年輕女孩子,但是文家寧還有些影迷已經結婚生孩子了,卻依然喜歡着他。
正中間搭建的大屏幕正在播放他演過的電影片段,屏幕前面的空地上,白色的蠟燭被擺放成“文家寧”三個字的形狀,那全部是他的影迷們親手點燃的,用來表達對他的哀思。
文家寧想起了那一次在他的葬禮上,那些傷心的淚流滿面的年輕女孩子們,顯然她們也安安靜靜坐在這裡看着大屏幕裡面的文家寧。她們沒有哭,只是很安靜,神情帶着憂傷。
他在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也看着屏幕上的自己。
突然,正在播放的影片停止了,有活動的主持人拿着話筒走上臺去,開始表達對文家寧的悼念,背後的屏幕背景也換做了服裝品牌的廣告海報。
文家寧沒有覺得生氣,他轉頭去看旁邊那些影迷們,只是心裡有些酸楚。
接下來,主持人宣佈今晚的悼念活動,來自於文家寧影迷會的許多影迷朋友準備了節目,他們通過獻唱和表演,來表達對文家寧的紀念,接下來便請上來兩個女孩唱歌。
她們唱的,是文家寧生前主演的電視主題曲。
文家寧坐在臺下靜靜聽着,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他站起來,在人羣中尋找影迷協會的會長,他認識那個女孩子。
找到了會長,文家寧在臺後摘下口罩,對她說道:“我是文家寧的影迷,我想上臺爲他表演一個節目,不知道可不可以?”
會長瞪大眼睛,“你是柯信航?”
文家寧點點頭,“是我,我是柯信航。”
會長彷彿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她連忙點頭,“可以,當然可以,很開心你也喜歡家寧,你想要表演什麼節目呢?”
文家寧說:“有一部電影叫《鏡花水月》,記得嗎?”
會長想了想,說道:“很老了吧?”
文家寧說:“是很老了,那部電影的結尾,文家寧有一段獨舞,我想要表演那首歌。”
那是一部老電影了,當時文家寧還沒有紅,這部小製作電影裡面,他扮演一個有些智障的少年,他的姐姐學芭蕾的,他總是看他姐姐在家裡跳舞,於是便自己跟着跳。這部電影的結尾,就是纖細的少年穿上姐姐的芭蕾舞衣,打開家裡的cd機隨便播放了一首老音樂,跟隨者音樂跳舞。他跳的自然不是芭蕾,但是肢體柔軟動作細膩,即便是隨意的舞動,也能夠看出他的舞蹈天賦。
當時放的那首歌,名字叫做《蘇州河邊》。
雖然主辦方這邊沒有準備《鏡花水月》的錄像,不過聽說柯信航要上臺表演之後,便立即叫人去網上把這部電影最後的片段找來,同時也找到了《蘇州河邊》的伴奏帶。
文家寧的節目被安排在了活動的最後。
當他上臺的時候,現場先是安靜了一會兒,有人沒認出他來,但是有更多的人立即便驚訝地大聲喊道:“柯信航?”
他們以爲他是主辦方請來的表演嘉賓。
然而拿起麥克風的文家寧卻說道:“我是文家寧的影迷,今天帶來電影鏡花水月裡面這一段蘇州河邊,目的只是爲了跟大家一起悼念,謝謝這裡每一個支持他的人。”
隨着大屏幕開始播放電影畫面,《蘇州河邊》悠揚的音樂也響了起來。
屏幕裡面那個文家寧那時候也不到二十歲,當時這部電影雖然他扮演的角色很重要,但是電影本身只是一部小成本電影,也沒有獲得太大的反響。
可是那時候的文家寧還比較纖瘦,有着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氣質。
“夜留下一片寂寞 河邊不見人影一個……”文家寧用柯信航中性細膩的嗓音演繹着這首歌,他已經記不得那時候的舞步了,可是他還記得,那時候導演跟他說“你隨便跳,想怎麼跳就怎麼跳”,沒有學過舞蹈的孩子,憑着天性演繹着他所理解的歌曲的情感。
他一邊唱,一邊隨意走着舞步,與身後的大屏幕上面竟然相差無幾,很收斂的甚至有些害羞的舞蹈,與他輕柔的嗓音配合得恰到好處,彷彿屏幕裡的文家寧又復活過來了。
廣場的遠處停着一輛車子,盧允安看着舞臺上文家寧的表演,忍不住轉過頭輕聲道:“陸先生?”
陸進朗也正在看着文家寧,“嗯?”他只是發出一個單音節。
盧允安說:“信航這段舞像是準備很久了。”
陸進朗“嗯”一聲。
盧允安說:“大概真的很喜歡文先生吧。”
“允安,”陸進朗突然說道,“你跟文家寧熟悉嗎?”
盧允安一愣,連忙道:“當然不熟悉。”
陸進朗說:“我也不熟,不過我一直覺得文家寧在和我較着勁兒。”
盧允安仔細回憶了一下,說道:“你這麼說,好像確實有點。”
陸進朗一隻手撐着頭,“柯信航這麼喜歡文家寧,你說他接近我身邊,是不是爲了些別的什麼目的?”
“什麼目的?”盧允安莫名其妙。
陸進朗說:“比如說殺了我去給文家寧做陪什麼的。”
盧允安頓時驚道:“陸先生,你別亂開玩笑!”他轉頭去看陸進朗,卻見到陸進朗的神情似乎並不在意,那句話確實是個玩笑而已。
文家寧的表演已經到了尾聲。
盧允安問陸進朗:“去接他一起回去嗎?”
陸進朗說:“算了,他偷偷摸摸的來的,我就當不知道好了,回去吧。”
“好,”盧允安發動汽車朝前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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