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八你是冒牌的
信封甫一拆開。一道黑影從飄然而下。
吳丹霓正待低身去撿。卻被蕭晨搶先一步。從地上將那物事撿起。
纏繞在蕭晨指間的。是一縷烏黑的長髮。
蕭晨心頭一沉。眼睛飛快地望向吳丹霓手中的信紙。
雪白的信箋紙上。只有寥寥幾個正楷大字。。
“拿真畫來換假公主。”
真畫。《羣仙拜壽圖》。
假公主。徐慧兒。
不等蕭晨多想。吳丹霓已經皺着眉頭把那幾個字輕聲唸了出來。
聲音雖小。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慧兒。”
華拉拉的驚呼緊隨而起。
尹之嫺起初還沒反應過來。聽到華拉拉這聲驚呼。才驟然回過神來。幾大步跨到吳丹霓面前。第一時間更新一把抓過那張信紙。瞪大眼睛又再將那幾個字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
“咚”的一聲。尹之嫺突然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呆呆望着手上的信紙。嘴裡不知道喃喃念着什麼。眼神也癡愣起來。
華拉拉和吳丹霓趕緊蹲下去。一左一右把尹之嫺扶住。
“之嫺。你別嚇我們……”
尹之嫺扭頭朝華拉拉看了半天。突然眼圈一紅。兩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嗚嗚”大哭起來。
“拉拉。怎麼辦啊……慧兒是不是被壞人抓起來了。嗚嗚嗚……都怪我。烏鴉嘴……只要慧兒好好回來。我寧願……寧願以後都不說話了……”
眼見得尹之嫺全無形象地坐在地上。拼命反省自責。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像個孩子似的。蕭晨在一旁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緩步走到尹之嫺面前。更多更快章節請到。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慧兒不會有事的。”
“真的。”
尹之嫺猛地擡起頭來。反手將臉隨意一擦。還掛着眼淚的臉龐上卻全是驚喜和期待。對於蕭晨。尹之嫺有一種近乎盲目而狂熱的崇拜和信賴。如果他說慧兒沒事。慧兒就一定不會有事。
“真的。”
蕭晨重重地點了點頭。儘管心裡並沒有底。但他並不想讓大家太過擔心。
如果擔心有用的話。還要暗客來幹嘛。
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方既然意圖在畫。暫時就不會對徐慧兒採取行動。也就是說。徐慧兒至少在目前是安全的。
國庫裡一片死靜。只除了秒針在“嘀嗒嘀嗒”走個不停。一如蕭晨跳動不停的思緒。
徐慧兒不是說好今天一早就會扮成阿達拉脫身麼。怎麼會落在壞人手裡。難道。有人識破了她的易容術。那個人是誰……
迅速把這千頭萬緒一一整理了一遍。蕭晨把目光重新投到那頁信紙上。
能寫得一手不錯的正楷。莫非……他是中國人。
目標一旦縮小。蕭晨腦海裡逐漸浮現出一個人影。儘管他並不知道那個人長得什麼模樣。可他卻知道。慧兒被綁架這件事。必定是和那個人有關。
* * *
就在蕭晨這方爲徐慧兒的離奇失蹤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更多更快章節請到。徐慧兒卻正被人關在距離王宮幾公里以外的一所平民宅子裡。
那日。當蘇琳珊娜匆匆趕回府裡去處理“逃婚事件”之後。徐慧兒原本是打算跟着去梅里親王府看看熱鬧的。畢竟這是一幕精心策劃的好戲。錯過可就太可惜了。
可徐慧兒的一切計劃卻因爲一個人的出現而被全盤打亂。第一時間更新
這個人就是被蘇琳珊娜留在王宮裡搜索蘇琳珊娜下落的那個隨從。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隨從。
當然。如果僅僅因爲對方是同胞。徐慧兒倒不至於如此衝動。甚至寧願放棄看好戲的機會。也不惜冒險悄悄尾隨其後。讓她突然對這個人產生極大興趣的原因很簡單。。這人長得酷似一個人。一個和她十分親近的人。她的父親。。徐伯隱。
嚴格說來。那個人和徐慧兒的父親長得豈止是酷似。根本就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就連眼角那顆痣都長得一模一樣。唯一區別只是裝束打扮而已。由於長得太像。以致於當第一眼看到那人的時候。徐慧兒差點兒就想衝上去和“父親”相認。
不對。看樣子這個人應該在這裡待了許多年了。怎麼會是父親呢。因爲身體原因。徐伯隱已經好幾年沒搭過飛機了。就連離開嘉陵市的機會也不多。又怎會橫渡重洋。不遠萬里到這小小島國來。何況還是讓一個惡女人當僕役驅使。第一時間更新
不。這個人絕對不會是父親。
徐慧兒很快就下定了結論。
既然對方不是徐伯隱。徐慧兒也覺得沒有再追查的必要。可是。想是這樣想。她心裡仍被無數揮之不去的疑竇纏繞着。
“這個人爲什麼會和父親長得一模一樣。”
“他爲什麼要替那惡女人效命。”
“那幅《羣仙拜壽圖》的價值和秘密據說是一箇中國人告訴給攝政王的。難道就是這個人。如果是。他又怎會知道關於這幅畫的事。”
“一箇中國人。大老遠隻身一人跑到這遙遠的國度來。難道他家裡沒有妻兒老小。”
……
紛亂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徐慧兒的心也跟着紛亂起來。明知道自己應該離開這裡。腳下卻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拉着。不自覺地跟着那人走去。
渾渾噩噩不知道走了多久。徐慧兒忽然發現。身周圍平空多出了好幾個人。再一擡頭。卻見自己的跟蹤對象竟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面前。
近距離觀察。徐慧兒更加困惑了。有見過長得相像的。卻從沒見過這麼相像的。估計就算是真的徐伯隱和他並排站在一塊兒。徐慧兒也沒把握能把二人區分開來。
那人早已發現身後有人跟蹤。卻沒想到跟蹤他的居然是王宮裡的小花匠。而即便是被逮到現形。對方的眼神中也沒有半點慌亂。反倒是一種夾雜着愕然、震驚。又隱隱帶着幾絲親近的複雜目光。
“你是誰。跟着我幹什麼。”
那人用一口流利的可尼語盤問道。
徐慧兒正沉浸在不可思議的震撼中。驟聽那人發問。下意識地用中國話答道:
“我……”
王宮小花匠的嘴裡居然吐出中國話。那個人心裡一動。又朝徐慧兒臉上細細打量了一番。
雖然對自己的易容術很有信心。可不知怎地。在那人的注視下。徐慧兒突然生出幾分心虛的感覺。彷彿對方能把自己看透一般。不由得微微低下頭。
下一刻。徐慧兒的耳裡突然傳來一句熟悉的中國話:
“你是冒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