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楊家村三百里處,有着一處城鎮,喚作白陽城,乃是附近方圓千里的唯一的一座城池,城池高大,城牆上面刻滿了種種深奧的符文,充滿了滄桑的歲月氣息。
白陽城中,看起來分外的繁華,有着許多小商販,在城鎮的街頭上面擺着攤子,買着些時令的水果蔬菜。
百姓們腰包鼓囊,不時的停下來,買些自己的生活所需。
“閃開,閃開,沒看到我家王公子到了嗎?”
前面忽然涌來一羣人,這些人,都是奴僕打扮,一個個趾高氣揚,呼三喝四,氣勢洶洶驅趕着他們身旁的百姓。
奴僕過後,整條街,都被清理出來,還有着專門的奴僕,在清理出來的街道上面撒着清水。
“不知何人,好大的架子,一路行來,居然要奴僕開道,還要清水灑路,不怕折損了自己的福德氣運嗎?”
林雷不想惹事,搖了搖頭,帶着李翠玲隨大流躲在一旁。
百姓們也是一個個的神色鉅變,慌慌張張的向着路的兩旁躲避富貴囂張的這一羣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是韓彪,他又來街上禍害人了,不知道誰家女子又難逃他的毒手。”
“這個畜生,仗着有一個有本事的姨夫,這些年來,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老天爺怎麼不睜開眼睛把他收走,免得他繼續禍害人間。”
“大家都趕緊離開,不要在這裡停留,免得惹禍上身。”
“這個惡少名叫韓彪,他倚仗姨父在朝中爲官,經常禍亂鄉鄰,百姓雖有怨恨,卻也無可奈何。”
許多的百姓,眸子裡噴涌火焰,充滿憤怒,望着韓彪率領爪牙在街頭上閒逛。
“好吃!”
一個身材挺拔,帶着些許猥瑣氣息的年輕男子,大踏步走了過來,路過一處買着水果攤子,隨手拿起一顆大鴨梨,狼吞虎嚥,大口吞食。
吃了幾口後,扔在一旁。
水果攤的商販,看着被啃了一口丟棄的大鴨梨,心中十分悲憤,卻不敢言。
“這個也不錯。”
到了一處包子店,拿了滿滿兩大把的包子,吃了一口,眉頭一皺,“這是狗食嗎,看起來不錯,吃起來,太難吃了。”
刷!
幾個包子,被扔在地上,狠狠地用腳踩了一下,頓時麪皮被踩破,露出裡面香噴噴的豬肉餡來。
街頭上,頓時竄出幾條野狗,叼起被扔下的包子,飛快的逃離。
“野狗搶食,豈有此理,給我打死他們!”
韓彪臉上戾氣橫生,看着奔跑的野狗,當即令奴僕追擊,斬之以爲樂。
“是,公子,我們這就殺了它們,敢動公子動過的東西,活得不耐煩了。”
當下竄出兩個一兩橫肉的奴僕,膀大腰圓,有些修爲,身子一縱,如利劍穿空,到了野狗身前,手掌中刀光一閃,狗頭落地,鮮紅的熱血噴濺出來,如同紅色泉水在綻放着一種妖豔的美麗。
“好看,好看,真是太好看了,把這些野狗都殺了,我最喜歡看他們的脖頸處鮮紅飛濺的樣子了,那飛濺的鮮血如同一朵朵盛放的花,有着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讓人忍不住陶醉其中啊。”
望着噴濺的鮮血,韓彪的臉上透出一種狂熱的情緒,沒有半點害怕,在奴僕的守護下,不斷的撫掌讚歎。
手掌鼓動起來,掌聲震天。
附近的百姓看了以後,一個個心中驚駭,倒不是幾個野狗的死讓人覺得害怕,而是韓彪這種殘忍的笑,讓人心寒。
覺得這韓彪如那從地獄中他不而出的魔鬼一般,沒有任何的人性。
“這個人,太囂張了,而且是十分的殘忍,這樣的人,怎麼可以如此的在世間橫行霸道啊,只是他沒有犯下大罪,就算是我也不好意思給予他過大的懲戒,不過,總是得讓他受點懲戒,讓他知道,這世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是可以任由他肆意妄爲的。”
林雷搖了搖頭,看着飛揚跋扈的韓彪,手指輕輕一嘆,一道法力從手指間飛了出來,落在了韓彪的身上,凝聚成一張淡淡的符,印在韓彪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一臉狂熱的韓彪,忽然之間,仰天大笑起來,且不時的笑彎了腰,笑聲不止。
癢癢符!
一道簡單的符。
這樣的符落在人的身上,會讓人奇癢難止。
這樣的奇癢,讓人難以忍受,卻是不致命,會讓人癢到不斷髮笑。
這一道癢癢符,足以讓韓彪笑上一天,一天之後,這癢癢符會自己散去。
這是略施小懲。
“是誰?…哈哈…”
“誰…哈哈…在害…哈哈…我!”
“哈哈哈….給我…哈哈哈…站出來!”
渾身奇癢,韓彪怒視四周,卻是忍不住渾身癢癢,不斷的彎腰大笑,那本想要表達憤怒的臉孔,也是笑開了花。
“帶…哈哈…我離開!”
韓彪雖然張狂,卻是知道進退,心中明鏡似的,定然是有着手段高超的人,看不慣自己囂張跋扈,暗中施法來害自己。
心中暗暗發狠,“別讓我發現,是誰暗中害我,我一定會讓天星戰士把你找出來碎屍萬段。”
“快走!”
“哈哈哈…”
長笑不斷,韓彪手下的奴僕們,也是一臉的驚疑,一個個臉上害怕,膽顫心驚,聽了韓彪的話,誰都不敢久留,當下走出兩個奴僕,架起韓彪,一路奔逃。
一路上,韓彪笑聲不斷,似乎是有着天大的高興的事情要與天下人分享。
“報應啊!”
“這個人是神經病!”
“一定是有着神佛感應到了我們的祈禱,才施展無上法,讓他狂笑不止的。”
“活該他受罪,仗着自己的家裡有着親人在朝中做高官,就無法無天,早該弄死這個王八羔子。”
百姓們望着一路狂笑而逃的韓彪,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默默的詛咒着,謾罵着。
由此可見,這韓彪在白陽城中的百姓心中,是何等的不被待見。
“雷哥哥,是你出手了嗎?”
近在林雷身旁的李翠玲,感應到了林雷的身體中有着一縷微弱的氣息一閃而沒,便傳音入密,暗中問道。
林雷輕輕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走吧,咱們先去找個好些的酒店,好好的吃上一頓。”
帶着李翠玲離開,在白陽城中,四下逛着街。
往日裡,李翠玲在李府中做姑娘的時候,幾乎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宅小姐,自從隨了林雷,這纔開始遊走四方。
只是像今天這樣自由自在的逛街,卻是平生第一次,因而顯得非常的興奮,見到任何東西,都會上前看上幾眼,摸上一下,愛不釋手。
“這裡的好東西,真多,太好玩了。”
李翠玲臉上帶笑,笑靨如花。
手中拿着一個風車,輕輕一轉圈,衣裙飛舞,風車嘩啦啦的轉動起來,煞是好看。
林雷的儲物戒中,儲存着不少的金銀銅錢,並不拮据,隨着李翠玲走着,一路微笑着看着天性釋放的李翠玲。
心中涌動着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滿了寧靜,淡泊,平和,是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
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安靜的生活,不管世間的悲歡離合,真心真意過一生,也是一種難言的幸福,讓人心生歡喜。
“好漂亮的糖人!”
李翠玲看到一個賣糖人的,擺着許許多多,形態各異的糖人,有男有女,有神獸,也有豬羊馬牛。
這些用糖捏出來的人物、牲畜,都栩栩如生,看起來非常的逼真,讓她看的目不轉睛。
“姑娘,這是老漢捏出來的糖人,不值錢,一文錢一個,姑娘要不要來上幾個?”
賣糖人的是個看起來年紀不輕的老者,一身粗布衣衫,滿臉皺紋,此時咧嘴而笑,露出一口並不平整的大黃牙。
李翠玲聽了,秋波流轉,看向了身旁的林雷。
林雷輕輕一笑,取出一把銅板,遞了過去,“這些錢,你拿去吧,這裡的所有的糖人,我包下了。”
老者接過銅板,臉上狂喜,“多謝公子照顧我的生意,多謝公子,這裡的一切,都屬於公子了。”
把銅板揣在懷中,高興的離開。
“雷哥哥,買這麼多的糖人幹什麼,是不是太浪費了?”
“只要你喜歡,就沒有什麼浪費一說,這個人,這麼大的年紀還出來做事,可見家庭並不容易,我有些錢,你又喜歡,就全部買下來,一是讓你高興,另外也算是做好事了。”
“你要是吃不完,可以把這些東西,分給小朋友,我相信小朋友一定會喜歡這些糖人的。”
林雷臉上帶着一縷淡淡的笑容,十分的溫柔。
“嗯。”
李翠玲輕輕點頭,臉上帶着紅暈,有些幸福的滋味,在心頭盪漾起來。
“小朋友們,你們要糖人嗎?”
李翠玲環顧四周,“誰喜歡的話,就可以從姐姐這裡免費拿糖人了,先到先得,後來的就沒有了。”
“真的嗎,姐姐,我想要那個小糖牛!”一個小朋友眼巴巴的看着一個用糖捏成的小牛,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給!”
“拿着吧!”
“謝謝姐姐!”
“我想要那個大天神!”
“我想要那個小糖壁虎。”
十多個糖人,短短時間內,便被附近的小朋友哄搶一空,李翠玲臉上紅彤彤的,非常的高興。
“走,咱們去看看別的。”
李翠玲興致不減,小跑着,在人流中穿梭。
林雷緊隨其後。
玩了整整半天的工夫,商販散盡,天色將暮,李翠玲纔有些不捨的隨着林雷尋了一處‘有間客棧’住了下來。
到了客棧後,林雷、李翠玲足足要了一大桌子的菜,這些菜,大多都是肉類、青菜。
足足十多盤的菜。
“客觀,你們多少人?”
店小二上着菜,一張桌子都幾乎快被菜盤擺滿,左右一望,沒有見其他人,只有林雷、李翠玲兩個人。
“就我們兩個人。”林雷淡淡一笑。
“客觀,我們客棧是個爲客人着想的客棧,這裡的飯菜不算便宜,你們若是兩個人的話,一下子買這麼多的菜,花費不少,還吃不完,太浪費了,不如我幫你們撤去幾個菜,還能吃飽,還得實惠。”
店小二出言說着,臉上帶着笑,有善念萌發。
“不礙事的,這些飯菜,我相信我們吃的飽。”林雷搖了搖頭,對店小二的一片善心,他是感激的。
如今的他,已經到達先天,不要說這些菜,就算是再多這些,他也能夠吃完,五臟六腑中的胃臟,如今十分的強大,消化能力驚人。
這些東西吃下去之後,胃部蠕動,很快就能消化,化爲精純的元氣,補充己身。
“確實是太多了。”
“若是你打包的話,可以告訴我。”
店小二上完菜,轉身離開。
“這家客棧不錯。”
知微見著,一個店小二就如此的爲客人着想,可見這客棧的老闆,必然是個善人。
不是那種痛宰客人的黑心老闆。
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林雷、李翠玲剛剛進行了殘酷的戰鬥,身體都被掏空,尤其是林雷剛剛晉升先天,需要大量的元氣滋補己身。
此時吃起來,風捲殘雲,一隻雞很快下肚,一隻鴨剎那吃完,很快一桌子的菜,便被吃了個乾乾淨淨。
一片狼藉不堪。
“吃完了?”
客棧中的店小二,有些目瞪口呆,一對眼睛忍不住向着林雷的肚腹間望去,實在是難以想象,怎樣的肥腸才能裝下這麼多的東西啊?
大肚王!
簡直是不可思議。
店小二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
這兩個人,那裡是人,簡直就是人形飯桶。
那麼多的東西,都吃的下?
吃過飯,林雷、李翠玲回到客房住了下來。
“雷哥哥,要託夢給楊家村的人嗎?”
林雷點頭。
“不錯,我要傳給他們一些符籙和秘法。”
……
韓彪大笑着,被兩個奴僕帶着,回到了家中,他身上奇癢,笑聲不止,早已經驚動了府中的人。
一大羣人,小跑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了怎麼變成了這樣?”
一個年約五十,滿臉富態的老者,看着大笑不止的韓彪,憂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