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美女

接連的幾天,華旭顏一直都沒有去學校,眼看暑假就要來臨了,他依然沒什麼精神,甚至連考試前的複習功課都沒去管。這種樣子看得蕭研有些擔心,生怕華旭顏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來。

然而,事情卻更槽糕了。華旭顏還沒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去面對那些老師個同學時,一個消息如同巨雷轟向華旭顏的頭頂——華國安自殺了!

畏罪自殺?報紙上登了這個驚人的消息。

這個少年被徹底打擊到深淵。

唯一的親人永遠的告別了。爲什麼所有的不幸都要發生在一個還未成年的學生身上?爺爺奶奶早逝,外公外婆也走得早,他甚至都沒能享受一個有人疼愛的童年。母親在他六歲那年就病逝,現在連父親也……

命運爲何如此的不公平?爲什麼……

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因爲華旭顏帶着老爸的遺體消失了!

孤獨的墳山上,上演了一場孤獨的葬禮。這是華旭顏的老家,一個沒有親人的老家。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點點滴滴砸在華旭顏的臉上、身上。

他獨自跪在老爸的靈位前,滿臉雨水,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此刻的他面無表情,經過這一切,他竟出奇的平靜!

“知道嗎?你就是太仁慈!”他緩緩說着,雨水順着頭髮流下,到嘴角,再到衣領裡。

老爸的遺像依然笑望着自己。

“我會用我的方式活下去,我會讓那些陷害你的人得到報應,我要讓他們明白,這個世界除了法律,還有更嚴酷的制裁!”

天空忽然響起一聲巨雷,如同死神在咆哮……

南恆高中,學生們都忙着準備考試。高考已經過去,留下高一高二年級的學生正緊張的複習。但着緊張的氣氛後面,難免有個別例外……

李旺在教室的最後一角,爬在桌子上,腦海裡空空的。也不知華旭顏現在怎麼樣了,一定很傷心吧……唉……,想着又翻了翻桌子下面的黃色雜誌,眼前登時又亮了一亮。

蕭研手中的筆在課本上胡亂的划着,想起華旭顏,她心就揪得緊,哪有什麼心思去複習啊?

就在大家以爲華旭顏準備放棄這次考試時,華旭顏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提前一天來到了學校參加複習。老師們自然是很歡迎,畢竟家裡發生這樣的事是沒有多少人能承受得住的,同時也對這個堅強的孩子表示讚歎和驚訝。

然而,只有李旺發覺,華旭顏變了!儘管看上去,他和以前那個華旭顏沒有明顯的區別,可是那眼神……也難怪,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不變才奇怪呢。

考試過後,放了暑假。蕭研知道華旭顏現在非常難受,決定趁暑假時間去陪他。可是,華旭顏的手機又莫名其妙的沒有了信號,去他家也是大門緊鎖,敲門也沒人應聲。這時,她接到一個電話。

“喂,是蕭研嗎?”

蕭研一下子就聽出了這個聲音。“啊?旭顏,你在哪?我正在你家門……”

“我們分手吧!”

“……”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這個女孩忽然間不知所措。

蕭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

“我們分手吧!”

“……”

“我們年紀還小,應該以學業爲重,等考上了大學再戀愛也不遲啊!”

蕭研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想了想,她回答道:“那就是暫時分手嘍,沒關係,高三一年過去就行了,我可以等!”她的聲音甜甜的、嬌嬌的,卻帶着一股執着。

華旭顏久久沒有說話,電話裡竟是一陣不安的寂靜。

“再見……”

蕭研陷入一片茫然,電話裡“嘟嘟”的忙音竟像是一種永別。只一剎,黯然淚下……

暑假對於學生來說總是很短暫,但對蕭研,卻是漫長的煎熬。幾乎每天,他都要到華旭顏家去看看,可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想起離別的那個電話,蕭研就難以抑制的不安。

終於等到開學了,報名處,蕭研竟意外的又看到了那個身影。

華旭顏回過頭,迎面而來的眼神忽然讓他全身一顫。

有多久沒見了?好像在昨天,又好像是幾百年。熟悉,卻又陌生!蕭研望着這個她日夜思念的身影,竟覺得面前似乎有一道無形的牆,想跨過去,可那牆又是那麼堅不可摧。

華旭顏躲開蕭研的目光,緩緩走近,停下。“你——還好嗎?”他像個老朋友似的問好。

“不好,你呢?”

“不好?你……”華旭顏不由一陣緊張,馬上又恢復了原樣,“你還是好好加油吧,考個好大學。”

氣氛十分尷尬,蕭研分明看見了華旭顏眼中的那種溫暖,可更多的竟是一種隔閡,迫不得已的隔閡。

“你也要加油,到時,我會報考和你一樣的學校。我們還會復原的,對嗎?”她很堅強的期望着。

良久,華旭顏回答:“也許吧!”語氣似乎有些傷感,卻不是蕭研所要的。

說完,他從她身旁走過。他在逃避……

“我會等你的,不管多久,我都能等!”蕭研對着華旭顏的背影喊道。沒有見華旭顏回頭,卻見到周圍同學一片異樣的目光。

童話故事總是有的,癡情專一的人們總認爲,爲自己心愛的人等一輩子都是值得的,卻不知人一輩子都在變。

坐在高三年級的教室裡,全然沒有新鮮感,因爲在這裡將會結束自己高中生涯,決定自己將來的前途。華旭顏本來被分到最後一排,但後來他要求往前調兩排位子,理由是看黑板更清楚。班主任見這個孩子經歷過這麼大的風雨,現在更一門心思學習,不由一陣欣慰,欣然答應了他的要求,更噓寒問暖的打聽他的生活情況。

除了學習,華旭顏還參加了校籃球隊,全面發展德智體。這個不愛學習的學生,轉眼間竟成爲校內少有的模範生,連李旺也驚歎不已:他的變化實在太大了。

籃球隊隊長已經由張文改爲了葉楓。暑期比賽,南恆高中歷史性的打進全國十六強,着實風光了一把。這次華旭顏的加入,定能大增南恆高中的實力。

上次,葉楓和華旭顏兩個人在籃球室內單挑給人印象深刻,這次合作不知是何情況。

這天,華旭顏第一次參加了南恆高中的籃球訓練。葉楓帶着隊友們,在華旭顏跨進更衣室的那一刻表示了熱烈歡迎。大家換好衣服,陸續出了更衣室,去了籃球場。

更衣室裡只留下了換衣服最慢的華旭顏和葉楓,刻意般的默契。

“那件事,我一定會讓你親口承認的!”葉楓輕聲道,嘴角帶着笑意.

那件事?鬧鬼的事麼?

華旭顏正繫着鞋帶,聽到這話不免擡頭嘿嘿一笑:“是麼?我現在可是好學生啊,還有,我很在乎自己的名聲哦!”

葉楓陪笑了兩聲,又道:“有個問題想問問你,你怎麼突然想起加入籃球隊了?還是有什麼目的?”

華旭顏心中一驚,面上卻很平靜,“能不回答嗎?”

“……當然,隨你的意!”

“那我就不說了!”華旭顏一副耍賴的樣子。

“……”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着,在老師和同學們眼裡,這個獨立而且堅強的華旭顏已經完全沒有了失去親人的陰影。相反,現在的他更積極樂觀,樂於助人。

李旺一直和華旭顏保持着死黨的關係,但對於過去的事,兩人都沒再去提。現在,在華旭顏的帶動下,李旺也認真學習,準備考大學。

蕭研雖然對華旭顏現在的樣子很滿意,可是兩人見面仍然很尷尬,有時都不知道說什麼話。她知道他有意要逃避自己,可是,爲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難道大學之前,連普通朋友也不能做麼?

話雖這麼說,但真正做普通朋友又談何容易?感情一旦生成,又怎麼會那麼輕易就改變呢。只要相信,他還是喜歡自己的,那就夠了!只有這樣想,她憂鬱的臉上纔會浮現出似苦又甜的笑。

天台上,秋季的風,輕輕拂過華旭顏的臉龐,年輕的面容略顯幾縷滄桑。每當悶心的時候,華旭顏總愛和李旺來天台吐吐氣,可現在,他是一個人!

校園的樹葉黃了,枯萎着隨風片片而落,像心。等到明年春天,它又是一片綠色的生機,可是,那心還會再生嗎?

今天,校籃球隊組了一場對抗賽。籃球隊的隊員分爲兩組,分別由葉楓和華旭顏帶領,比賽時間爲40分鐘。

由於南恆高中的籃球隊大有長進,特別是不久前竟擠進了全國十六強,所以今天參觀的人特別多。還沒開始,這個原本就不算很大的室內籃球場就被圍了個爆滿。站在外圍的人不斷的向裡擠着,都想找個舒服的看點,這足以證明了籃球隊在南恆高中的地位。

人羣裡,一個體態略瘦的女孩站在了靠最裡邊的位置,她雙手垂捏在身前,緊張地着看着場上,顯然是在這裡等很久了。她穿一身校服,個子不高,皮膚雪白,順直向後的黑色長髮上帶了個白色髮夾,清澈的大眼睛,秀氣的鼻子,尖尖的下巴,甜美可愛,斯斯文文的,讓人一見就大有狂喊“好純情”的衝動!

“熙雅,熙雅……”忽然,人羣的最外圍,一個兇猛的女人聲音傳出,其分貝足以與學校鈴聲相媲美。

純情女孩聽到這聲音,連忙轉身向外看去,只見那人羣之外的女生大嚷大叫着“讓開、讓開”,全然不顧周遭男生好奇和驚豔的目光。不一會兒,便“排開萬難”來到了這個叫熙雅的女生面前。

“你來啦,偌琪!”純情女孩微微一笑。

偌琪湊近臉,輕聲的咬牙切齒:“你要是再把你這個班長的功課丟給我,我就和你絕交!”

“啊?”

“不要用這種無辜又可憐的表情看着我!”

“啊……”

“不許哭!”

“嗚……”

“噢!”偌琪無奈的拍了拍額頭,“真受不了你!算了吧,我大人有大量,饒你一次!”

“嘻嘻!”

“……”

兩個美女啊!來看球的男生們在球賽還沒開始就發出了陣陣驚歎。

剛剛那個在人羣中“勢如破竹”的剛烈型美女名叫高偌琪,今年的高一新生,一進學校就以相貌出衆及性格潑辣而聞名!她一頭披肩黑髮,凌厲的大眼,高高的睫毛,櫻桃小嘴兒,確實是無可挑剔;再加上她那完全不像未成年少女的火暴身材,配上那白皙的肌膚和牛仔短裙,這不是惹人犯罪麼?不過,你要想佔她的便宜,那也不是件簡單的事,畢竟人家跆拳道的黑色帶子可是憑真本事拿回來的!也許,這也是她性格火爆的一個原因吧。

另外一個,是她的同班好姐妹吳熙雅。與那個火爆脾氣的正好相反,這個吳熙雅相當的溫柔,簡直就是南恆高中大多男生眼中的完美情人。不過,那些追吳熙雅的男生卻都沒什麼好下場,因爲還沒說幾句話就被她身旁的高偌琪給打擊得體無完膚,自動消失了。

這一個柔情似水,一個剛烈如火,也不知怎麼就成了死黨。看來,咱中國歷史上悠久的陰陽互補理論還是有些道理的!

下午的時候,吳熙雅聽說學校組織了一場比賽,所以一放學就趕來了,仍下了身爲班長的課後任務給高偌琪,所以纔有了剛剛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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