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3.蝕骨情深68 所謂的真相
從跨出門口的一刻，唐伊歌知道，她以後，再也不會期待回家了。
唐伊歌抱住雙臂，低着頭，往外邁的步伐不由得加大加快。
“伊歌，伊歌……攖”
身後，是周雪冉急急追來的腳步聲和嗓音。
從客廳門口出來，便是一排約莫十幾級的臺階，唐伊歌快步往下，拉開那扇鐵門衝了出去償。
“伊歌，啊……”
唐伊歌的車停在鐵門外的路邊，她伸手剛拉開房門，就聽到周雪冉從後傳來的慘叫聲。
唐伊歌握着車門的手指一僵，忙回身看去，就見周雪冉整個人栽橫在鐵門中間，焦灼的看着她呻吟。
唐伊歌心口縮緊，關上車門快走了回去，蹲在周雪冉面前，緊張的握住她的胳膊，“媽，您摔到哪兒了？”
“……伊歌。”
周雪冉心酸落淚，一隻手緊緊抓着唐伊歌的手。
無論唐伊歌怎麼扶她，她都不起來。
唐伊歌以爲她是摔到了哪裡痛得起不來，急得臉都白了，“媽，您忍忍，我去叫爸，我們送您去醫院。”“伊歌，媽媽不要緊，你先聽媽媽說。”周雪冉淚眼婆娑的看着伊歌。
“媽，您受傷了，有什麼話先送您去醫院再說行麼？”唐伊歌急道。
“不，伊歌，我要現在說。我怕到了醫院，你又走了。”周雪冉哭着說。
唐伊歌無可奈何，穩了穩心神，看着她道，“媽，您想說什麼，您說，我聽着。”
“伊歌，過去是爸媽不好，在你最難受最痛苦的時候不僅沒有站在你的位置替你着想，反而加諸給你更多的痛苦和壓力。媽媽心裡是知道的，也是心疼你。可是媽媽在這個家說話沒有分量，媽媽幫不了你，媽媽，對不起，對不起你啊伊歌。”
周雪冉拽着伊歌的手，隨着情緒的越加激動而越用力。
唐伊歌點頭，“我知道了媽，我送您去醫院吧好麼？”
周雪冉哭得停不下來，“媽媽沒用，一輩子沒用。對不起，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阮阮。我沒用啊，我誰都照顧不好。”
“媽……”唐伊歌嗓音驀地沙啞。
“伊歌，你聽媽媽說，媽媽不能看着你繼續錯下去，媽媽不想你以後更痛苦你知道嗎？”周雪冉盯着伊歌，眼神透着十分的焦急。
“媽，咱們能不能先去醫院，媽，我求您了，先去醫院行麼？”唐伊歌見周雪冉整張臉發白發抖，哽咽的哀求。
周雪冉搖頭，“伊歌，媽媽不會害你，之前傷害了你，也並非出自媽媽本意。你是媽媽懷胎十月辛苦生的孩子，你小時候多乖，多體貼媽媽。這幾年你不在家，媽媽時常會想起你小時候的事，一想就忍不住哭，一想就哭。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我們母女互相埋怨，互相指責。以前的溫馨都不復存在了。”
“媽……”
“聽着孩子，不管阮阮是不是因爲你跟司南離婚，你一定不要跟司南在一起，知道嗎？”周雪冉道。
“……”唐伊歌眼底涌出淚光，她不理解，不理解爲什麼她要她不要跟容司南在一起。
“伊歌，有件事媽媽一定要告訴我，媽媽不能看着你往火坑裡跳而不救你。”周雪冉握緊伊歌的手，字字有力。
“……媽，您想說什麼？”唐伊歌看着她。
“當年你跟司南在酒店的事，你以爲是怎麼傳出去的？”周雪冉盯着她。
唐伊歌捏緊手指。
當然的事怎麼傳出去的她自然知道。
酒店的事本身就是唐阮的設計，將她“不折手段”在她和容司南結婚前夕，將她未來的丈夫睡了的消息自然也是她傳出去的。
但伊歌同時也知道。
就算她在周雪冉面前說了是唐阮所爲，周雪冉也不可能相信我，反倒會覺得她是在誣衊唐阮。
深知這一點，所以唐伊歌並未回答，而是反問周雪冉，“媽，您覺得這件事是誰傳出去的？”
“是司南！”周雪冉盯着唐伊歌，眼神極其認真，表情亦是嚴肅。
唐伊歌背脊狠震，“媽，您，您說什麼？”
周雪冉擡手擦了擦眼睛，對伊歌道，“真的是司南讓人放出的消息。”
“……怎麼會？不，不可能……”
唐伊歌腦子驀地有些亂。
怎麼可能呢？
以容司南的性子，他怎麼可能會將他視爲恥辱的事情傳出去？
“不，不可能。媽，大哥他不可能這麼做。”唐伊歌白着臉道。
“伊歌，媽媽何必騙你？”周雪冉着急的看着唐伊歌。
唐伊歌深呼吸，反手握住周雪冉的手，“好，媽，您告訴我，這件事您是怎麼知道的？”
“是阮阮告訴我的。”周雪冉如實道。
唐阮？
唐伊歌聽到周雪冉這麼說，竟是大鬆了口氣。
如果是唐阮告訴她的，那就能理解了。
這件事當時知情的只有四人。
容司南，她，唐阮以及方靜禕。
方靜禕寵溺容司南，絕不可能將這等事宣揚出來。
容司南就更不可能。
所以，就只剩下唐阮。
半響。
唐伊歌臉色平復了下來，看着周雪冉急切渴望她相信的模樣，雙眼亦是平靜，握了握周雪冉的手，“媽，走吧，我送您去醫院。”
“伊歌，媽媽都是真的，你要相信媽媽？司南他對你不是真心的。他現在之所以執意跟唐阮離婚，也不是真的因爲你，而是他們容家嫌棄唐阮無法爲他們容家生兒育女，早就想讓司南和唐阮離婚。一個男人，他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不能給他傳宗接代？司南他必定因此對唐阮大爲不滿，恐怕也早就有心跟唐阮離婚。伊歌，不要傻了。你妹妹跟司南離婚就離了，我反倒不覺得可惜，有方靜禕那樣的婆婆，還有司南那樣嫌棄唐阮的丈夫，離了也好，省得留在他們家受氣。你妹妹就是你的前車之鑑，嫁給那樣的人家是沒有好日子過的。司南五年前能那麼對你，足以證明他不愛你。”周雪冉急切道。
唐伊歌靜靜的看着周雪冉，眼波里沒有一絲波動。
因爲她十分清楚唐阮這幾年的所作所爲，落得容家拋棄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周雪冉見伊歌這般平靜，便知她根本沒有相信她說的話，登時又無措又焦急，“伊歌，你怎麼就不能相信媽媽說的呢？當年的事，真的是司南所爲，你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早晚會落得跟你妹妹同樣被拋棄的結果。媽媽實在不想看到我的兩個女兒被同一個男人辜負玩弄！”
玩弄？
這個詞不可謂不嚴重！
唐伊歌輕蹙眉，看着周雪冉急不可耐的雙眼，“媽，您覺得容司南是那種爲了報復我而連自己尊嚴都不顧的人嗎？這件事於他而言並非光彩，甚至可以說是他一生的恥辱。您覺得這樣的一件事，他會自己傳播出去麼？”
周雪冉雙眼呆了呆，看着伊歌，“可，可是阮阮是這麼跟我說的，她不可能騙我。”
“很多事眼睛是看不到的，得用心。媽，您不妨多留心觀察，唐阮真的如您所說那般善良真誠麼？”唐伊歌道。
“伊歌，你對你妹妹的誤解太深了。”周雪冉輕皺眉，看着伊歌好一會兒，道。
唐伊歌苦澀的勾脣，“無所謂了，您願意這麼想我也沒辦法。媽，我送您去醫院吧。”
“伊……”
“你覺得這件事是你妹妹在你母親面前，那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聽後仍然覺得我們在哄騙你，那我跟你母親也算是對你盡了力，至於信與不信，你自己掂量。”
渾厚的男聲突地從前傳來。
唐伊歌和周雪冉皆是一怔，齊齊朝站在石階上不知何時從客廳出來的唐峪聞。
唐伊歌抿緊脣，看着唐峪聞，沉默。
唐峪聞緊眯眼，沉沉道，“當年我將你趕出家門，以及召開記者大會，皆是授意於容家的大少爺！”
呼吸在瞬間被截斷，唐伊歌猛然瞠大眼，不可思議的盯着唐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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