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小胖手伸進枕頭底下摸了摸,伸出來時,小手裡多了一隻小手機。
寒寒看了看身邊睡着的兮兮,輕手輕腳的下牀。
沒一會兒,便閃進了房間陽臺的窗紗裡洽。
寒寒蹲在窗紗裡,小小的一隻,手機屏幕的光暈在窗紗裡閃爍,聽到他一本正經道,“顧叔,是我,寒寒。鈐”
總統套房,空氣冷凝嚴謹。
手機響起時,顧言沒顧上看來電顯示,便將電話接了起來,語氣有些沉,“誰?”
手機裡傳來的稚氣嗓音,讓顧言臉上的戾氣瞬間消失無影,娃娃臉堆起了淡笑,“寒寒啊,這麼晚打給顧叔叔,是不是想顧叔叔了?”
與顧言對坐在沙發上的某人聽話,眉心擰了下,黑眸掠過不爽,冷清清的盯着顧言不時撇過來的得意眼光。
“不是。”寒寒很痛快的回。
顧言嘴角抽了下,但臉上卻笑得更開,一朵花兒似的,“我也想寒寒呢。”
寒寒,“......”
容墨琛冷哼,眯眼望着顧言的眼神兒危險十足。
顧言舔了舔脣,象徵性的掩了掩臉上的興奮,“寒寒啊,現在已經很晚了,就算再怎麼想顧叔叔也要睡覺啊,顧叔叔答應你,明早去接你和兮兮去幼兒園。”
寒寒,“......”
“不用了,我和兮兮明天就要跟媽咪去英國了,早上七點的飛機。這時候給你打電話,是突然想到你送我手機,我還沒跟你說謝謝。”
停了停,寒寒說,“謝謝。就這樣。”
聽到寒寒的話,顧言驚得蹭的一下從沙發上竄了起來,猴兒一樣的,急急忙忙道,“寒寒,你說什麼?你要去哪兒?”
迴應顧言的,是一陣忙音。
寒寒已經掛斷了通話。
“什麼去哪兒?”容墨琛斂緊眉,定定的盯着顧言神情驚愕的娃娃臉。
顧言猛地提氣,看着容墨琛,“不得了了容老大,小沫沫要帶兮兮和寒寒去英國,明早七點的飛機。”
“也要她能走得了!”容墨琛如激怒的猛虎從沙發上站起身,沉俊的臉龐全是黑壓壓的怒火,冷喝。
“小沫沫怎麼會突然想帶兮兮和寒寒去英國?爲了躲你麼?”顧言想到兮兮要被帶到千里之外的英國,就心煩意亂!
娃娃臉上全是鬱悶,“容老大,你不是說小沫沫已經答應你,只要你幫她報仇,她就跟你麼?”
“哼。”容墨琛哼哧,黑眸陰冷,嗓音裡全是狠色,“看來是我太由着她了!”
顧言看到容墨琛臉上的殘冷,背脊輕震。
白天睡了一整天,靳橘沫躺在牀上,沒有關燈,睜着眼望着白晃晃的天花板,睡意全無。
睜着眼到下半夜,靳橘沫隱約聽到開門的聲音。
開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可隨後,又有沉沉的腳步聲朝她這間房一步一步靠了過來。
靳橘沫背脊的寒毛根根立了起來,猛地從牀上坐起來,瞪大眼,直直盯着房門,大氣不敢出。
腳步聲停在了她門口便頓住了。
靳橘沫被子底下的手緊緊拽成了拳頭。
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可能。
是小偷,還是什麼奇怪的東西?
育揚公寓的保全工作一向做得很好,這幾年來,倒是沒有發生過一例失竊的事件......
越想靳橘沫呼吸越沉,背脊骨微微的抖了起來。
忽然。
門把手用力擰動的聲響的飄了過來。
一雙桃花眼顫得厲害,靳橘沫盯着不停擰動的門把手。
她睡覺一向有反鎖門的習慣......
沒一會兒,房門擰動的聲響停了下來。
接着靳橘沫聽到腳步聲離開的聲響,像是朝她房間旁邊的兒童房而去。
兮兮和寒寒......
靳橘沫腦子裡的玄猛地繃緊,慌忙從牀上爬起來,不顧一切的衝向門口,飛快解鎖,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疾跑向兒童房的步伐在看到停在兒童房門口的高大身影時,猝然停住。
靳橘沫喘着氣,桃花眼裡慢慢的驚愕,不可置信卻又莫名鬆了口氣的盯着三更半夜出現在公寓裡的男人,嗓音還帶着驚魂未定的顫.抖,“容,容先生?”
容墨琛面無表情,一身精良經典的黑色西裝冷銳沉厲的站在那兒,冷秋秋的盯着靳橘沫。
靳橘沫震驚之後,便是盛涌入體內的怒意,捏緊拳頭,“容先生什麼時候有大半夜不睡覺擅闖他人住所的癖好了?”
容墨琛不出聲,望着靳橘沫的目光,寒涼入骨。
這讓靳橘沫一下子想到了當初在酒吧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看着她的眼神兒,冷漠,陰涼,讓人不寒而慄。
靳橘沫雙眼閃了下,臉上帶着餘怒未消,緊抿着脣看了眼門口,繼而又將目光質問的落在容墨琛身上,“你怎麼進來的?”
“重要麼?”容墨琛寒聲。
靳橘沫眉頭皺了皺,看着容墨琛,眼眸深處藏着疑惑,想了想,聲音低了低,“我今天沒有得罪容先生吧?”
容墨琛扯了扯脣,盯着靳橘沫的黑眸卻帶了一絲嗜血,邁動長腿,朝靳橘沫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靳橘沫眼眸閃得厲害,心頭猛然涌出的慌意讓她不自覺的朝後退,蹙眉,聲線輕抖,“你別動!”
容墨琛嘴角揚起一抹冷笑,繼續朝她靠近。
靳橘沫睫毛狠顫,被他逼退到無路可退。
狠了狠心,靳橘沫咬緊脣,眼神兒瞄向臥室門口,飛快跑了進去。
雙手並用去推門。
容墨琛黑眸碾過寒翳,一隻大手輕鬆抵在門板上,望着臥室裡因爲用力推門漲紅了小臉的靳橘沫,“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有沒有能力攔住我?”
“......”靳橘沫猛地提氣,又瞬間泄了氣。
桃花眼憋悶的盯着容墨琛,粉脣因爲壓着憤懣而繃得筆直,“容先生現在來,到底想幹什麼?”
容墨琛直直盯着靳橘沫,“就要去英國了,我來給你送送行。”
靳橘沫驚得臉上血色全無,雙脣亦一瞬褪.去顏色。
“小沫,你實在是太不乖了。我想.寵.着你的,可你偏要跟我對着幹。”
容墨琛說話間,身形如矯健的獵豹,驀然躍了進去,兩隻豹鉗一下握住靳橘沫的軟腰,貼向他的腰腹,一口咬住靳橘沫的耳垂,在她耳邊陰測測的說。
靳橘沫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渾身僵硬,臉都抖了好幾抖,驚慌失措的盯着他決然的側臉,話都說不出來。
容墨琛握在靳橘沫腰上的雙手越來越用力,咬着她耳朵的利齒亦在不停的加力。
“疼。”靳橘沫低呼,肩頭不停的顫躲。
容墨琛不肯放,在靳橘沫看不見的地方,一雙黑眸赤烈殷紅,積壓着源源不斷的怒火。
靳橘沫眼睫溼潤,被咬得狠了,總是被他壓榨欺侮的委屈和忿怒一股腦全涌到了腦子裡,靳橘沫徹底反彈,帶着哭腔低吼,“你咬吧,用力咬,最好咬死我。咬不死我,你就不是男人!”
“呵......”容墨琛怒極反笑,拽住靳橘沫的手腕把她拖到牀側,一把將她甩了上去,趴在牀上。
靳橘沫慌得偏頭看他。
容墨琛黑眸怒紅,一手扯下領帶,俯身,不由分說,將靳橘沫的雙手綁了起來,背在頸後。
“你,你要幹什麼?”靳橘沫盯着容墨琛凶神惡煞的臉,嚇得眼淚直掉。
容墨琛壓下來,從後咬住靳橘沫的脖子,大手穿進她的腰後,一下子將靳橘沫的睡褲撥了下去。
由雙.腿間蹭上的炙熱,讓靳橘沫渾身不斷地戰慄。
眼淚不停的掉,屈辱和恐懼如洪水般充斥着她的全身,崩潰的啞聲叫道,“容墨琛,你禽.獸!”容墨琛腿彎頂開她的月退,狠狠咬着靳橘沫頸後的肉,聲音裡沒有一丁點溫度,“是你逼我的小沫。今天,我不會停下。”
“嗚......”靳橘沫大哭,嘶聲吼道,“你要做是麼?好,你做,做完立刻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容墨琛,你這麼對我,我恨你,我恨你一輩子!”
“......”容墨琛動作猛地一頓,撐在靳橘沫身體兩側的雙手拽緊得吱吱作響,手背上的紅色筋絡蜿蜒如根根毒蛇。
靳橘沫將臉壓進被褥裡,死死咬着下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屈辱的聲音。
忽然。
壓.在身後的重量驟然離開。
靳橘沫合緊的眼皮輕顫。
微涼的指尖拂過她腿上的肌膚時,靳橘沫身體猛地繃直。
下一秒,睡褲沿着她的腿彎滑了上來。
“......”靳橘沫雙眼狠狠緊閉,眼淚簌簌的往下滾,隱約的啜泣聲猶如受傷的小貓兒舔舐傷口。
腰肢被從後纏上,身體離開柔.軟的大牀,落進了一道堅.硬如鐵的胸膛。
靳橘沫慢慢打開眼,眼眸通紅的盯着眼前緊凝的俊臉,眼淚仍舊順着她的眼尾不住的滑落。
容墨琛盯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抱着她徑直走出了臥室。
靳橘沫雙眼輕縮。
眼看着被她抱着朝房門口走,靳橘沫到底還是沉不住氣了,驚疑的看着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容墨琛神情冷漠,惜字如金的不肯說一個字。
被他抱出房門,靳橘沫慌了起來,“容墨琛......”
靳橘沫剛出口,便聽見顧言的聲音從走廊一側傳來,“容老大。”
靳橘沫紅着眼看向朝這邊走來的顧言,桃花眼裡全是疑惑。
顧言看到靳橘沫紅腫的眼眶,雙眼閃了下,對容墨琛道,“一切準備妥當。”
容墨琛緩緩看向靳橘沫,話卻是對顧言說的,“兮兮和寒寒帶過去了麼?”
“......”顧言又看了眼靳橘沫,點頭,“寒寒醒了,正發脾氣。雷老二和南卿正哄着呢。”
靳橘沫驚得說不出話。
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容墨琛下榻的酒店天台。
靳橘沫看着眼前的私人直升機,眉心狠狠皺緊。
黑夜裡,從直升機上走下來一個人。
身形瘦長,容顏無雙。
肖南卿一手插着兜,鳳眸眯着,薄脣邪佞的淺勾,看着靳橘沫,“沒想到四年後,你是這個樣子出現在我面前的,真是一點都不驚.豔。”
“......”靳橘沫抽了抽嘴角,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厚厚的睡衣。
“容老大,我幫你看過了,寒寒那小子,絕對是你的種!”肖南卿嘴角溜出一縷邪氣兒,眯了眼容墨琛。
靳橘沫抿脣,身體在容墨琛結實的臂彎上掙了掙。
容墨琛微不可見的擰了下眉頭,抱着她朝直升機走。
顧言從肖南卿旁邊路過時,“你當你的眼睛是親子鑑定機啊?”
肖南卿挑眉,一腳揣向顧言的屁.股。
顧言嗷叫一聲,抱着屁.股飛快的跑遠了。
肖南卿笑呲了聲,“瞧你那損樣兒!”
靳橘沫被抱着走進直升機,就見寒寒抱着胸,豎着眉毛,與一臉無奈的雷弈城對視着。
而兮兮則在直升機上的小牀睡得香甜,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寒寒。”靳橘沫叫了聲。
“媽。”寒寒一下子嗦下椅子,朝靳橘沫跑過來。
靳橘沫想去抱他,可又猛地想到自己還在某人的懷裡。
於是鎖着眉,盯向某人,“容先生還要這樣抱多久?”
容墨琛仍是板着個臉,活像靳橘沫欠他東西沒他一般。
看了眼跑到他跟前,正拿一雙大眼睛不善盯着他的寒寒。
容墨琛抿抿脣,抱着靳橘沫放到了兮兮的小牀邊坐下。
靳橘沫剛坐下,便忍不住要下牀。
容墨琛冷盯着他,“不想要你的雙腳,儘管下來!”
“......”靳橘沫雙眼輕抖,往地面延伸的一隻腳就那麼僵住了,上不是下不是。
雷弈城三人假裝沒看到這滑稽的一幕,默契的把視線轉到別處。
容墨琛不知從哪裡翻出一雙嶄新的棉拖。
站在靳橘沫面前,容墨琛盯着靳橘沫兩隻雪白纖巧的玉足,高大的身體緩緩蹲下。
靳橘沫屏息。
看着容墨琛握住她的腳踝,將一雙棉拖相繼套在她的腳上。
末了。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鬆開她的腳踝,而是握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放開。
站起身,黑眸沉暗的盯着她。
靳橘沫轉了轉眼珠,壓着一口呼吸,緩慢將視線從他身上移到停在距她有幾步遠的寒寒。
寒寒抿抿小.嘴兒,走進靳橘沫,一雙烏黑的大眼卻聚焦在容墨琛身上。
靳橘沫牽起寒寒一隻小手兒,從牀上下來,側身看了看小牀上睡着的兮兮。
狐疑的目光一一掃過肖南卿三人,最後才定在容墨琛身上,“容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容墨琛沒有回答靳橘沫,而是對顧言等人道,“出發。”
顧言點頭,通知飛機員起飛。
靳橘沫握了握手,臉憋到通紅,“容先生難道不該解釋一下麼?”
直升機有兩個機艙,兩個機艙之間隔着一道金屬門。
最終,容墨琛都沒跟靳橘沫說過一句話,掉頭進了另一間機艙。
靳橘沫看着在她眼前闔上的艙門,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鬆開寒寒的手,跟着走了進去。
看到跟進來的靳橘沫,容墨琛輕皺了下眉,黑眸冷冰冰的盯着她。
“容先生,你到底想幹什麼?你要帶我和兮兮寒寒去哪兒?”靳橘沫沉着氣,質問。
“出去!”對於靳橘沫的質問,容墨琛只淡淡回了兩個字。
這兩個,瞬間把靳橘沫所有不滿的情緒全部激了出來。
“容墨琛,你有什麼權利對我,對兮兮寒寒爲所欲爲?一句解釋沒有,你以爲你是上帝麼,所有人都必須按照你心血來潮時的想法被你牽着鼻子走?”靳橘沫低吼。
容墨琛鎖着靳橘沫怒氣騰騰的黑眸,只有一種情緒,冷。
“我再說一遍,出去!”容墨琛道。
靳橘沫氣得渾身發抖,恨不得衝上去咬死他,“你......”
“小沫沫。”
就在靳橘沫怒不可抑時,顧言小心翼翼賠笑的嗓音飄了過來。
靳橘沫閉了閉眼,繃着脣看向顧言。
顧言笑嘻嘻的,“有話好好說麼,夫妻間有什麼大不了的,沒必要大動肝火,回頭嚇着孩子。”
“......”靳橘沫神情微微一變,想到與他們隔着一道艙門的寒寒。
咬了口下脣,靳橘沫將所有委屈酸澀和憤怒壓了回去。
吸了下鼻子,靳橘沫喉嚨滾了兩下,沒有再看容墨琛,紅着眼走了出去。
容墨琛沒有忽略靳橘沫離開時紅潤的雙眼。
黑眸斂縮,看了眼顧言。
顧言對他比了個歐克的手勢,關上了艙門。
“媽,你沒事吧?”
寒寒看到靳橘沫出來,呆怔的大眼眨了眨,朝靳橘沫走過去。
靳橘沫搖搖頭,微彎身,把他抱了起來,放到兮兮的小牀上。
寒寒看着靳橘沫紅紅的眼眶,在心裡嘆了口氣。“小沫沫,飛機大概兩個小時後降落,你不如和寒寒先休息會兒,到了我再叫你。”顧言用商量的語氣對靳橘沫道。
靳橘沫垂着眼睫,“去哪兒?”
顧言抽了下嘴角,“還能去哪兒,回家唄。”
靳橘沫的雙眼豁然涌出更多的紅,緩緩擡起頭,怔怔盯着顧言,“家?家在哪兒?”
顧言看着靳橘沫臉上的迷茫和悽惘,心尖一澀,啞口。
靳橘沫忽的笑了下,繼而低下頭,直到飛機降落,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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