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只是很不一樣,睜開眼的世界不是她從前所見到的任何一個時間。
她像是來到了一個,
教堂?
可真說是教堂,說實在的卻又更像是在個葬禮上。壓抑,沉重的氣氛撲面而來淹沒她,像是要將她吞噬掉。
教堂內的人均穿着一襲白衣,低着頭哼唱着不知什麼名字的歌,像是聖歌,詭異的音調卻壓抑地讓人喘不過;像葬禮進行曲,可意外地歡快,讓人辨不明究竟是何方歌曲。
清脆皮鞋聲在教堂內迴響着,淹沒了一羣小白人的歌聲。
就像是,他們本就不存在似的,這裡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
她從未離開。
每當她踏近一步,他們的歌聲便愈加清晰。
“阿門,奉以愛之名,請您饒恕我犯的罪,如同他們一樣。”
他們近乎虔誠地低着頭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下去,像是想要贖罪,又像是陷入了一個永無休止的循環。
沈念安走近身邊一個小人,想要看清它的臉。她怕打攪他們,只是輕輕在他們身邊蹲下,側着頭去看他們的臉。
每個人雙眼緊閉,甚至嘴脣也不曾動過,祈禱聲卻絲毫未曾減弱。
一個,兩個,三個,一排,兩排,三排……沒有一個人張開過嘴,祈禱聲依舊高懸於廳。
她的心猛地一顫,但她不死心,偏要尋遍每個小人。
最後的小人,好像並沒有什麼不一樣,卻意外地透着一股壓抑。
她慢慢俯下身子,歪着頭去看小人的臉:依舊是近乎蒼白的臉,和像死了一般的五官。
沈念安鬆了口氣,慢慢地站起身。
她決定離開,身後卻響起一陣詭異的笑聲。她回頭,她發現最後一個小人不見了身影。
“咯咯咯咯……”
那笑聲格外清晰。
笑聲,在她的耳邊。
一張慘白的臉從她的耳邊慢慢浮現在她眼前。那是一張和她長的完全一樣的臉,可又不一樣,眼皮耷拉着,眼角汩汩地冒着血,嘴直直地扯到後腦勺。在那一刻,她才發現,所謂的臉,其實只有一張臉皮。
“嘻,你在找我嗎?”
慘白的麪皮頃刻間飛向她,堵住了她的口鼻。
她再次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