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念一病就是一個星期。
在這一個星期裡,她都躺在牀上臥病不起,吃的也少,整個人瘦了好一大圈。
這可把紀沉給急壞了,就生怕她有個什麼不測。
回公司上班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
“紀沉,跟我去西郊那邊視察一下。”辦公室門口,傳來白晏磁性的嗓音。
紀沉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好不冷情的直接拒絕,“沒心情,你帶別人過去吧!”
整個盛天集團,是曾經的白氏跟紀氏合併而成,因此,盛天集團的最大股東分爲兩份,一份是紀沉的,一份就是白晏的。
白晏擔當執行總裁,紀沉則爲副總裁。
雖然一個正,一個副,但在所有人眼裡,那是沒區別的。
在白晏跟紀沉眼裡,也是沒區別的。
因此,紀沉完全可以直接拒絕白晏的邀約。
看紀沉臉色不好,白晏提步走了進來,徑直走到紀沉的辦公桌前,瞧着他半響,低聲問道:“有心事?”
紀沉面無表情,看都不看白晏,一邊收拾文件,一邊陰陽怪氣的道:“就算有心事,反正跟你沒關係,你自己找人同你去視察吧,我今兒要早些下班。”
說着,站起身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走。
白晏還是頭一次,看到紀沉如此反常的,他跟上來攔住他,“什麼叫跟我沒關係?難不成又要跟我見外了?”
他們倆同歲,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
紀沉的性格,向來都是風趣幽默的,白晏就屬於那種寡言少語,高冷不近人情的人。
但站在紀沉面前,他還從來沒有不近人情過。
今天聽到他說這話,着實的讓白晏心裡不舒服了。
“見外的是你吧?”
紀沉冷了目光,盯着面前的男人,胸口沒由來的竄起了火苗。
“怎麼了?我沒得罪你吧?”白晏覺得今天的紀沉,有些莫名其妙,怎麼對他滿是敵意呢。
不對,自從他這次出差回來後,就對他不怎麼友好了。
白晏想不通,他真沒得罪這人啊。
紀沉緊抿着脣,盯着白晏的目光裡,多了幾分憤怒的恨意:“你確實沒得罪我,不過白晏,在你眼裡,小念到底算什麼?是不是有了別的女孩,你就不把她放眼裡了?”
“呵,不對,就算沒有別的女孩,你也從未把她放眼裡過,既然心裡從未有過她,那幹嗎要給她希望,讓她那麼癡癡的喜歡你?”
越說紀沉就越生氣,上前猛地揪住白晏的衣領,怒視道:“要是小念有個三長兩短,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祈禱她儘快的好起來,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
說完話,他又猛地將白晏推開,理了理衣袖,冷情的甩手離開。
留下的白晏,更是覺得莫名其妙了。
他還是頭一次見紀沉對自己發這麼大的火的。
不對,他剛纔說那丫頭……
她生病了?
不知道怎麼的,想到那丫頭可能是真的生病了,白晏胸口猛然一窒,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想也不想,轉身疾步跟上紀沉。
趕到車庫,見紀沉上了車,他也忙一屁股坐在了紀沉車的副駕駛位置上。
“那丫頭生病了?什麼時候的事?嚴重嗎?”盯着紀沉,白晏發現,自己的情緒,頭一次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好端端的,怎麼就生病了呢!
難不成是來那個了,還沒好?
可這並不是大問題啊,紀沉不可能爲了這事兒跟他發這麼大的火。
再說,就算是這事兒,那也是小丫頭本身的問題,跟他沾不上邊的吧?
紀沉還是沒看他,冷聲道:“都躺在牀上幾天了,茶飯不思,你說嚴重嗎?”
“哼!”白晏冷哼一聲,“茶飯不思,那是她自己的問題,你怎麼能怪到我頭上?”
“難道不怪你?”
紀沉扭頭看他,滿臉的冰冷氣息,“那我問你,你有對他說過過分的話,是不是?”
“沒有。”白晏一口否定。
“沒有?你少狡辯了,如果不是你的無情,小念會悲痛過度,導致高燒不退,都幾天了,還躺在牀上起不來,白晏,你也是看着小念長大的,難道對於她,你就沒有一點點的同情心嗎?”
“他需要我的同情心嗎?”
白晏也沒由來的有了脾氣,反駁紀沉的話,“我對她的好,她何嘗看見過?是她倔強的說永遠都不會見我,我不過就是成全她而已,怎麼自己沒出息生病了,你到怪到我頭上來了。”
在他白晏的字典裡,就沒有低頭這兩個字。
所以即便聽到她生病了,起不來了,他都沒想過,第一時間趕去牀邊看她一樣。
反而覺得是沒那個必要,甚至不關他的事。
紀沉聽了他的話,心底徹底的涼了。
他真的也沒必要跟這個男人辯解了,冷了聲音道:“既然如此,以後關於小念的事,我不會在你面前說半句了,聽說,你相親相中了風華集團千金,那麼恭喜你,終於解脫了。”
“下車吧!”
這個男人的冷酷無情,紀沉算是見識到了。
以後他要在這個男人面前說半句關於小念的事,他就不是人。
“我馬上就下車,在下車前,我再說一句,紀沉,我們倆在一起這麼多年,我以爲你是最瞭解我的,可到頭來,你還是不瞭解我,我是跟風華千金吃了一頓飯,當然,你們要是願意看到我娶別個女人,我會如你們所願的。”
“至於那個小丫頭,我白晏自認爲沒有哪一點對不起她,她要真想一輩子不見我,可以,我也會如她所願的。”
推開車門,他下了車,再低頭看着車裡的紀沉,他的聲音,莫名地變得低沉暗啞起來,“回去好好照顧她,下次的15號,切記別再讓她吃冰涼的東西了。”
不然,她又會痛得死去活來。
覺得也沒什麼要說的了,白晏轉身,默默地離去了。
紀沉坐在車裡,靜靜地看着他離開。
其實,以他對白晏的瞭解,他心裡,應該是有小念的啊,可爲什麼兩個人會走到這一步?
當真是小念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