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福王的野望
攻略蘇州的會議結束不過四天,陳操便迎來了人生中又一個兒子,沈莊玲給陳操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取名陳柏霖。
歡天喜地慶祝了一番之後,又過了三天,黃淳耀風塵僕僕的從南京趕了回來,第一件事便是去面見陳操。
“鄭太妃生病,福王以此爲藉口上京探視,順帶祭奠神宗皇帝,另外,新皇登基之後藩王得賞賜,也得上京拜謝,只不過各地藩王當中只有福王親自去了京城。”
“母慈子孝嘛...”
陳操打哈哈一般的說法讓黃淳耀頗具神秘感:“公爺不曉得,據京中消息報,福王與東林黨舊人有聯繫,所送財物多達二十車;
另外還給五軍都督府的不少人送了禮。”
陳操到底是好奇福王哪裡來的膽子居然敢明目張膽的給這麼多的官員送禮。
黃淳耀聽後便笑道:“公爺哪裡曉得,現在朝中東林黨一手遮天,但凡閹黨成員,現在不是丟官罷職就是下獄問罪,誰都遮不住,另外皇帝又自廢耳目裁撤了錦衣衛與東廠,官員在皇城外做什麼事情,皇帝如何能知道?”
陳操聽到此不禁感嘆歷史上的崇禎皇帝是有多麼的愚蠢多麼的自大,才把作爲天子耳目的錦衣衛和東廠給廢了,現在的狀況又與歷史上有什麼區別?
“另外,福王抵達南京之時便送了不少禮物出去,聽說皇帝在朝會上詰問福王爲何擅自離開藩地之時,朝中大臣紛紛上書爲福王辯解,內閣的人還一本正經的說福王乃是至孝之子;
福王趁機進言請求皇帝將鄭太妃放出,接到封地贍養。”
這件事無可厚非,皇帝也巴不得讓後宮中的人離開,如此不僅可以剩下不少靡費,他自己也不用去操心。
而崇禎果真同意了福王的請求,同意讓鄭太妃與福王一同離京。
“學生從南京離開之時福王一行人已經走了三天,按照日程算,現在他們應該抵達南京;”
說道此處,黃淳耀才正聲道:“學生與福王留在南京的人會了面,對方答應將話遞過去。”
陳操想了想便道:“我若是去南京,保不齊魏國公會突然發難將我困住,南京去不得。”
“公爺,中都可去...”
......
鳳陽府,中都留守司
鳳陽城的規模基本比照南京城的規制,只是留守司的兵力在衛所部隊看來的確是一個巨無霸,中都留守司的兵力多達五萬人,鳳陽知府的權利在此也不是一般知府可以相比的。
城池依然是以外城、內城、皇城三位主體,皇城相當於又一個南京皇城,只可惜,偌大的中都皇城,所有宦官不過數百人,與之京城上萬相比,簡直拿不上臺面。
而這中都皇城最大的功效,便是關押宗室成員的地方,四方城之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宗室成員。
而皇城的中都總管太監權力之大,因爲他們兼着另一個差事,中都鎮守太監,直白一點,即便是中都留守司的留守,也得聽鎮守太監的命令。
新任的中都鎮守太監名叫高起潛,同爲崇禎潛邸的老人,只不過他還是走了王德化的門路才領了這個差事,中都鎮守太監權力雖大,斂財雖多,但重點還是太無聊。
直到福王車駕抵達,高起潛才覺得這幾天的日子過得有些意思。
祭奠過皇陵之後,福王與鄭貴妃在高起潛的引領下住進了皇城內的王府,只不過在他們看來,這等空了一百多年的王府簡直就是給皇陵配給明殿,是以不管高起潛說什麼好話,鄭太妃也執意要求住進鳳陽城的酒樓。
“奴婢謝過王爺賞賜...”
高起潛是滿心歡喜的離開,原因無他,收了福王一車的金銀,平白無故的得了這麼多好處,誰不開心?
王府長史劉爽一臉厭惡的轉進酒樓,這等貪得無厭的宦官他最是討厭,雖然王府也有太監,但畢竟圈子只有那麼大,派去王府當太監的都是在京城或者南京皇城混不下去的角色。
“王爺,那廝走了。”
福王拖着肥胖的身體癱坐在椅子上,整個酒樓都被福王包了,即便是打雜的人都是王府侍從,都是自己人。
“陳操什麼時候來?”
劉爽還是謹慎的看了看就樓外,然後才低聲道:“王爺小聲,這裡不比洛陽,謹慎有某人的耳目;”
說着劉爽才道:“按照日程,當在近日抵達,王爺斷不用擔心。”
話音剛落,大門外便響起了輕微的響聲,王府內監總管孫德文的聲音便響起:“王爺,奴婢等到貴客了...”
福王眼神一亮,人終於來了,於是便吩咐劉爽與孫德文一起去接。
不多時,一身勁裝的陳操在趙信黃淳耀和曹文詔曹變蛟叔侄的陪同下,齊齊走進了酒樓。
福王肥胖陳操只是傳聞於歷史,這下見着那個穿着四爪黃龍蟒袍的中年胖子,頓時也心驚了一番,內心便道這廝少了兩百五十斤都拿不下來。
明朝藩王被當豬圈養還真的不是假話。
“微臣陳操,拜見福王殿下...”
陳操按照禮節給福王行了個見面禮,然後便一本正經的看着福王等待着他訓話。
福王見狀,便大笑兩聲,然後趕緊擡手:“涼國公不用客氣了,給涼國公擺坐。”
雙方就這樣看着對方,畢竟福王乃是親王,陳操雖然要造反,但現在還不是與福王扯破臉皮的時候,況且日後還要用福王這面大旗,自然不能怠慢了福王,是以陳操便微笑示人。
長史劉爽見狀便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福王空有一身肥肉,頭頂上那親王的名頭也不能代表他是一個多麼智慧的人,並不是他不願意開口,而是他不知道如何起頭。
“涼國公,不知道深夜來此,可有要事與福王通稟?”
劉爽替福王打破了尷尬,終於等到對方開口,陳操便單刀直入般問道:“請福王見諒,不知道福王可有進一步的打算?”
朱常洵眉頭一挑,當年若不是東林黨勢力太差,不是浙黨的對手,他也何至於與皇位擦肩而過?
封藩之後便一直秉承長史劉爽的建議過着一個普通親王的日子,只不過一直到兩任皇帝都換屆之後,心中卻有了其它的想法,只可惜這種想法不能公之於衆。
“本王...”
福王剛要回答,卻被劉爽把話頭接了過去,順道用眼神暗示了福王一眼:“不知道涼國公所謂的打算是什麼?”
陳操頗爲欣賞這個長史,若是福王自己說出其他話,那把柄也算是落在了陳操手裡,精明的長史劉爽早就聽出了弦外音,外加上朝廷都傳涼國公陳操要造反,只是沒有證據而已。
在此之下,他不得不僭越徑直打斷福王的話,再說,身爲王府的長史,劉爽本就有資格與陳操談論任何一切關於福王府的事情。
“微臣在年前救獲了一人,此人想必福王定然知道,他給微臣說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是誰?”
朱常洵忍不住立刻開口,他不是八卦,而是要知道這個大秘密對他有沒有好處,且他知道陳操不會在他的面前無故放矢。
“前司禮監提督太監,九千歲魏忠賢...”
劉爽暗自吸了一口涼氣,朱常洵聽到此肥碩的身子一顫,然後道:“那閹人果真是你劫走了?”
原來福王消息也不是完全閉塞的,魏忠賢這麼大的一個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外加上在京城時聽到的風言風語,自然能把這件事情聯繫到陳操身上。
只不過魏忠賢后期對陳操敵意甚重,陳操怎麼會去救一個甚至要致自己於死地的人?
“聽聞魏忠賢與你不和?”
陳操一愣,旋即便想明白了福王的話,隨後一笑:“王爺見諒,這等上不得檯面的消息,是信不得的。”
一想到客氏的兒子和弟弟都在陳操的軍中,朱常洵也想明白了,然後一臉正經道:“這麼說,皇帝要殺魏忠賢也是真事?”
作爲主子,派人暗殺曾經的家奴,且失敗了,這等消息若是傳了出去,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況且這也是有辱身份的事情,皇帝自然不可能承認,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福王專心京營與東林黨的關係,自然也能從中窺探一些小道消息。
“魏忠賢死與不死其實都是小事,關鍵是他從內府當中帶出來的密詔。”
“真有密詔?”
朱常洵都覺得自己有失一個親王的身份,於是尷尬的坐了下去。
陳操從黃淳耀手中拿過黃帛包裹的卷軸,然後舉在了手中:“此詔,干係重大。”
朱常洵眯着眼:“聽說先帝留下的遺詔是讓你總理松江的事情...”
陳操一本正經道:“先帝遺詔,請福王接旨...”
這下就有的看了,陳操信誓旦旦的說着先帝遺詔一事,卻絕口不談內容,想來也是要福王服軟,劉爽看在眼裡頓時心驚,正要阻止,哪知道朱常洵猶如一個靈活的胖子,一咕嚕的站起身,朝着陳操作勢就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