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倆的感情，十年如一日。
到了厲宅的時候，餘里裡跟歐銘是挽着手臂前來的。
孩子們早習慣了，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
幾個大人聚在一起聊天說話，小孩們在客廳裡也鬧得不亦樂乎。
只是，厲簡悅卻發現厲墨森今天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今天的他，格外安靜。
雖說平時厲墨森的話也不算多，但讓人覺得這樣陰鬱的樣子，幾乎沒有。
“二蘇姐，來呀帶我打遊戲！”歐笑笑扯了扯厲簡悅，“我這一關總是過不去，太煩了。”
“別打遊戲了，大家晚點好玩的吧。”厲墨雲總是鬼主意多，看見人都聚在一塊，大人也不管，拿出一副紙牌來，“來來來，大家一起玩啊，不論大小都聚過來。”
厲簡謙坐在沙發欣賞着黑膠唱片的原聲，鬱楚麟剛接過蘇千瓷送的書已經看了起來。
厲墨雲是個閒不下來的，立即去把他們拉扯過來，喊道：“快來快來，你們兩個當哥哥的不帶頭，其他人都不敢來了，你們那點破事兒什麼時候都可以幹，難得回來一趟，快過來。”
這一聲嗓子扯得好，連在裡間會客廳裡說着話的厲司承以及歐銘都聽到了。
歐銘失笑：“你說你這小兒子，你這性子這麼悶，嫂子的性格也是較內向靜的，怎麼生出來這麼一個活寶。”
厲司承也不能理解，想起厲墨雲那一張胖乎乎，五官模樣卻跟他如出一轍的臉，喟嘆道：“物極必反，大蘇像我，二蘇像我女人，老四像誰都可以了。”
歐銘面笑容更深，一雙桃花眼裡頭又是無奈又是好，道：“墨森那孩子倒是跟唐夢穎不像，長得也越來越像東方人，如果……我說如果，他知道了當年的那些事情，會不會怨你？”
當年唐家的破敗，厲司承功不可沒。
他們知道唐家做的那些缺德事兒，可厲墨森不知道啊。
歐銘總覺得，厲墨森像是個定時炸彈。
儘管他是看着他長大的，但，厲墨森那一雙藍色眼睛裡頭，也一如他的人那樣看起來陰鬱沉默。
太深了。
每每看見他，歐銘總會想起來，這是唐夢穎的孩子。
那個差點將厲司承害的家破人亡的女人，被外國人強姦才生下來的……
厲司承聽到這話，原本淡的笑容，在這時斂了下來。
默了一會兒，厲司承才道：“他知道的。”
歐銘眉頭猛地一挑，“什麼？”
“他親生母親死的時候，他在面前。”厲司承看着歐銘，“你忘了？”
“沒忘。”歐銘印象十分深刻。
這孩子本陰鬱，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更是沉默寡言。
一直到了高，越來越長大了，才逐漸變得開朗了起來。
“他剛出生被那女人摔了個粉碎性骨折，如果不是他媽媽，他早死了。”
這裡說的他媽媽，是蘇千瓷。
“她把他當兒子，也是我兒子，”厲司承眸光略深，“所以，不會有這種假設性。”
冷靜的一句話落下，歐銘揚眉端茶來，目光無意間掃過眸光，一道深藍色人影飛快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