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志揮舞戰斧橫掃,帶着不可匹敵的力量落在了剛從地面的大坑中爬出的“尖嘴鷹”身上。
一擊落下,“尖嘴鷹”再度被嵌入了地面之中,只是這一次他沒能再爬起來。
麥志解除厚土巨人狀態,看着地面的墨綠色紋路眉頭緊皺,看樣子是在努力回憶着什麼,不多時他眉頭一展臉色大變,“這......這是,禁咒!?”
麥志驚恐的聲音還未落下,墨綠色的光紋一閃,無數散發着綠色煙氣的紙燈籠從地面而出,並非穿透地面升空,而是彷彿將地面當作了門戶從異空間而來。
凡是在紋路覆蓋範圍內的人都感覺身體一緊,彷彿體內的某樣東西被強行吸出匯入了紙燈籠裡,而這些紙燈籠正緩緩地朝着墨綠光柱依靠而去。
駱千墨魔力在飛速消耗着眼看就要見底,戰靈灰猿也逐漸變得虛幻,隨着又一個符文落下地面上的墨綠色紋路竟然被擦去了一角,升空的紙燈籠先是一晃隨即竟然開始自行燃燒了起來。
戰靈灰猿化爲一道流光自行返回了骨戒,駱千墨則是因爲魔力透支意識模糊身形趔趄,眼前先是一片光亮帶着斑駁錯雜,隨即周圍的一切又開始清晰,那些燃燒殆盡的紙燈籠中點點綠芒墜下,有一小部分竟然融入了他的體內。
隨着綠色光點入體,駱千墨感覺到了龐大的生命氣息在自己體內生根發芽,如春風吹拂雨露滋潤,他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雀躍着。眼前的光亮如一道門戶在放大着,等白光徹底吞噬掉他的那一刻,他身體一傾意識消失,仰頭倒了下去。
隨着綠色光點如雨滴般墜下擊打在光紋之上,紋路如揮灑的墨般被逐漸沖刷殆盡,空中的光柱也逐漸縮小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麥志看着光柱消失疑惑不已,一時想不通這已經運轉的禁咒爲何會突然崩潰,而看着自己鬆弛的皮膚和化爲白鬚的黑髮他瞳孔猛地一縮......
駱千墨再度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日上三竿,他躺在空地上週圍是一片嘈雜聲,坐起身他看着周圍的一切,斷裂的龍竹無處不在,竹林已經完全看不出原貌。
他覺得臉上和身上奇癢不比,用手輕輕一抓竟然有大片的死皮從臉上掉落。
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猛地起身,自己手臂上也有死皮脫落,手臂微微發力感覺身體充滿了活力,貌似他又長高了一兩公分,骨骼肌肉也粗壯了不少,衣服竟然有些不合身了。
回想着那最後身形虛幻的戰靈灰猿他心裡咯噔一下,趕緊與骨戒建立聯繫,好一會兒才長舒一口氣,戰靈灰猿還在骨戒中只是十分虛弱短時間內無法再進行召喚罷了。
昨晚燃燒散發着幽綠色光芒的紙燈籠究竟是什麼他不清楚,所以他打算找麥志詢問,看看能不能得到些信息。
想着這件事情他眼睛重新聚焦打量着周圍的人,只是這一下讓他感覺多少有些恍惚,甚至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還在夢裡。
那些身強力壯的城防軍竟然彷彿一夜之間衰老了二十幾歲,甚至有些人鬍子都花白了。
在仔細打量了一圈後駱千墨找到了依稀模樣的麥志,此刻的麥志頭髮花白,臉上皺紋密佈,看樣子已經是個花甲耄耋老頭了。
麥志正坐在一塊岩石上看向遠方不知道想着什麼,身型不再挺拔哪裡還有昨晚那種領軍風範。
駱千墨走到麥志身前坐下,才確認了這就是麥志無疑。
麥志眼神恍惚將神遊的心收回,詫異地看着臉上疤痕消失的駱千墨,下意識站起身來上下打量着他,“你,你......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也是駱千墨想要問的問題,這怎麼一夜之間所有人都衰老了這麼多。
麥志盯着駱千墨看了好一會兒臉上表情複雜,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什麼?生命禁咒!?”駱千墨聽完驚呼一聲,能夠被稱爲禁咒可見有多麼恐怖。
“是的,禁咒,我也是從殘籍上看到的,只是零星一部分,但能夠做到盜取生命這般恐怖的事情一定便是禁咒所爲,而且這種本源咒術哪怕在禁咒中層次也是十分高的。”麥志眯着眼,表情複雜。
“生命盜取?這種事情真的存在嗎?若是這樣的話該有多恐怖!”駱千墨聽完覺得不可思議,這種禁咒已經不能用恐怖來形容而是逆天,簡直超乎想象。
“雖然我也不想承認但我們現在表現出的狀態就是生命力流逝的表現,我起碼衰老了有二十歲,我的那些手下和那些少女也在這個時間上下,她們部分醒來後看到自己這個模樣已經哭暈過去了”,麥志說着無奈搖頭。
“那我呢?我爲什麼沒有衰老,甚至我感覺......我還要年輕了些。”駱千墨皺眉,既然所有被墨綠色紋路覆蓋的人都被盜取了生命,那他這種情況又該如何解釋。
“我也不清楚,但最後似乎是你的戰靈撕開了這道禁咒的一角才使得這個禁咒分崩離析,否則我們的生命力可能直接便被吸乾了。所以我猜測禁咒被破壞後你可能暫時充當了禁咒的一角所以那些生命源落下後便被你給吸收了,這樣的話倒是完全可以解釋爲什麼你沒有受到生命盜取的影響。”
駱千墨聽着麥志的分析大致明白了,但其中的細節可能只有戰靈灰猿知道了,只是他們兩者之間根本無法進行溝通,戰靈灰猿的行爲應該是本能的護主行爲,只是不知道它爲什麼會知道這般禁咒的破解之法。
“那可有什麼可以彌補流逝生命源的辦法,比如藥劑什麼的?”駱千墨繼續問道。
麥志聞言苦澀搖頭,“不清楚,禁咒這東西的所有記載都是來自於人魔大戰,那是禁咒產生的時代也是禁咒消亡的時代,現在有關記載都只是隻言片語而已。”
駱千墨聞言想着跑掉的紅袍人不禁攥緊了拳頭,抓了這麼多妙齡女子勾畫盜取生命的禁咒,這個紅袍人究竟想要幹什麼!
“那些‘高樓’的人呢,他們知道些什麼嗎?”駱千墨回過神來向麥志問道。
麥志搖頭,“他們只是小嘍囉,而且他們也被盜取了生命,按照他們的說法他們只是按照指令行事,只是負責抓人其餘一概不知。”
“‘尖嘴鷹’呢?他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吧?”駱千墨繼續追問。
麥志嘆了口氣,道,“死了!直接被抽乾了生命力,應該是刻意爲之,就是怕他泄露什麼吧。”
駱千墨聞言沉默,突然響起了什麼趕緊跑到那些圍在一起的女子身邊喊着喬妙之的名字,這纔是他介入這整件事情的原因所在。
很快他便得到了迴應,喬妙之看着叫喊着她名字的駱千墨眼中淚水打轉。
喬妙之猛地撲進了駱千墨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駱千墨拍打着她的脊背安撫着她。
沒想到喬妙之竟然真的順藤摸瓜找到了這裡,只是她也受了禁咒的影響衰老了近二十年,在這方面駱千墨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好一會兒,喬妙之在駱千墨懷中才哭聲漸止,看着那些向這裡投來的目光臉上一紅趕緊擦掉了眼淚,拉着駱千墨到了摧殘殆盡的竹林中。
喬妙之定睛看着駱千墨先是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趕緊鬆手,臉上一片緋紅。
“你感覺怎麼樣?我怎麼感覺你比以前還要好看了呢?”駱千墨看着只是體態豐滿了些臉上多了些皺紋的喬妙之也是充滿了疑惑,按年齡來算喬妙之此刻的身體機能是四十歲,能在四十歲還有這副容貌確認要羨煞旁人了。
“哼,油嘴滑舌”,喬妙之雖然這麼說但臉上還是一喜,“我還好。我醒來的時候看着周圍人衰老的模樣嚇了一跳,但我似乎並沒有衰老多少,應該是木魔力的關係。那些人生命力大量流失所以纔會表現出衰老,而因爲木魔力生生不息的特性我推測在我生命力瞬間大量流失後木魔力吸收木元素自行進行了彌補,而且我有預感不出多長時間木魔力會自行填補剩下流失的生命力,到時候我應該就恢復如初了。”
“這也可以?”駱千墨顯然沒有想到木魔力能如此逆天,“那照你這麼說你豈不是不會衰老,容顏永駐了嗎?”
“怎麼可能,你在想什麼呢!只有短期內生命的大量流失木魔力纔會自行彌補,年齡衰老那是循序漸進的過程,木魔力也無濟於事。”喬妙之解釋着概念。
“那你能不能將生命力......”駱千墨還沒有說完便被喬妙之打斷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就如同木魔力的自我恢復一樣這都是木魔力自發進行的,並不受我主觀控制所以沒有辦法填充這些人流逝的生命力。”
喬妙之說着有些失落,從妙齡花季一夜衰老,對於這些少女來說太過殘忍,但他們必須逐漸接受這個事實,對於她們來說之後的路還很長。
駱千墨自然詢問了喬妙之爲什麼會到這兒來,喬妙之粗略解釋,她在鎮靈城以身犯險想要抓住這些人逼問出失蹤之人的下落,但“高樓”的人個個訓練有素,在短暫交手她不敵被人打暈就到了這裡。
至於爲什麼要接這個懸賞喬妙之也給出了合理的理由,香瓜小隊一個成員的姐姐失蹤,這種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不着手調查。
喬妙之繞着彎詢問他是否是專門爲了找她而來,駱千墨怎麼可能承認隨便編了個理由應付,對此喬妙之自然不會信。
事情塵埃落定,鎮靈城的城防軍姍姍來遲,護送他們離開......
但事情遠沒有就此結束,禁咒重新出現的消息傳出在整個東神州引發了軒然大波。
五天後,陰雨天,駱千墨坐在搖椅上聽着雨滴有節奏地拍打水窪,一邊啃着蘋果一邊看着東神州快報。
關於禁咒重現的消息經過這麼多天的消磨已經被放得愈發靠後,倒是有一些新的關於生命禁咒的記載被羅列在了上面,當然因爲是摘錄所以大多牛頭不對馬嘴,但是也足以博人眼球了。
不多時,他把蘋果核準確丟入垃圾桶,把玩着儲物戒指。
現在他都快成儲物戒批發商了,光是這幾天就多了四枚儲物戒,其中強盜團頭頭貢獻了三枚,“高樓”成員一枚,其中光是白玉幣就有七八萬還不算其他材料啥的,只是沒有一件是紅色稀有及以上的東西倒是讓他倍感失望。
看着日報上的合作意向地址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一看,畢竟錢存在儲物戒中一點意義都沒有,這些日報都是在玩家涌入後出現的,充斥着現代傳媒運作的痕跡。
禁咒與魔物的重新現世讓他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他總覺着“高樓”在這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而且可能還不止是他們。
他要專心變強,所以需要有一雙耳朵一對眼睛去替他聽替他看,這種日報無疑是最好的途徑。
聯邦二十四位議員的更替在即,他通過特殊途徑得來的信息讓他察覺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培養自己的勢力已經勢在必行。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一個身穿蓑衣的人站在門口,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一雙眼睛。
“請問你找誰?”駱千墨看門看着此人的裝扮下意識警惕起來。
“你便是駱千墨?”此人開口聲音沙啞。
駱千墨猶豫一下點點頭,就算是此人心懷歹意也不可能在城內動手吧。
蓑衣人見駱千墨承認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和一枚儲物戒遞給了駱千墨,自己則幾個閃身消失在了街角。
看着信封再看看消失不見的蓑衣人,駱千墨搖搖頭覺得不理解,送個信還搞得這麼神秘也是沒誰了。
展開信紙,落款是呂歌,內容大致他已經順利返回北神國,當然還有一些問候和調侃,對此駱千墨直接掠過。
附帶的儲物戒裡有三枚紫玉幣和兩萬白玉幣,對於兩萬白玉幣駱千墨已經司空見慣了,但是紫玉幣卻是從未見過,他趕緊從儲物戒中取出紫玉幣仔細端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