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法恩笑了笑，“相比九環高塔，你更想選擇威爾？”
“嗯。”派森重重的點頭，“因爲威爾大人是我崇拜的偶像，是學徒中的傳奇！”
“又是這個嗎？”法恩扶着額頭無語道。
關於威爾，他並非一無所知。
剛纔好像完全不認識威爾的樣子只是裝出來的而已。
他們擁有自己的情報網。
在來到東大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最近發生的大事看一遍。
而威爾無疑是其中的焦點。
在一等學徒的時候就在王級魔物的追殺下逃跑。
這個確實很傳奇。
不過運氣成分居多。
如果當時王級魔物先追殺他，如果風鷹一族不出手，如果學院中的巫師調解慢了一步。
無論哪一個環節出錯，威爾都必死無疑。
通過這件事，只能說威爾運氣不錯，和有點小聰明，和實力根本無關。
還有鬧得沸沸揚揚的，威爾一年前和魔物的一戰。
傳聞威爾在複數魔物的圍攻下保持不敗，堅持了很長一段時間。
對此，法恩只能嗤笑。
一個二等學徒，就算是大騎士，擁有堪比一般三等學徒的戰力，能在九隻魔物的圍攻下不死？
那一戰多半隻有一隻風鷹吧？
在一隻三等魔物風鷹攻擊下，僵持一段時間，等到學院正式巫師的到來。
實力算是不錯的了。
可能因爲之前威爾得罪過蛇人，所以有好事者把蛇人也加上去了。
可能有人覺得不夠誇張，後面連百手鬼族也算上了。
原本就對這些事情半信半疑的法恩，見到威爾的第一件事就是出言試探。
結果讓他失望之極。
“二十五歲的三等學徒在東大陸算是了不得的天才了，可和我們相比又算得了什麼？”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傳得那麼誇張的威爾，不過是一個虛有其名的傢伙。
那另一個和威爾齊名的布盧姆，估計也是吹出來的。
融合五個魔種，擁有五種血脈能力，魔力和精神力都超越學徒的極限，擁有堪比初階正式巫師的戰鬥力，想來都是騙人的。
“這麼可愛的一位小朋友公然拒絕了九環高塔，就爲了拜你爲師，你不說幾句嗎？”法恩向威爾問道。
其他人都充滿期待的注視着威爾，等待着他的回答。
威爾嘆了一口氣，“抱歉，我沒有收學生的意願。”
他果斷的拒絕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上課教導，那他是很願意的。
不過派森想要的顯然不是這樣。
那作爲真正的學生徒弟。
派森確實很有天賦，血脈能力也很不錯，背景家世也很好。
不過還是抱歉。
他收親傳學生，最看重的還是人品。
別看派森現在一副乖巧模樣，那是因爲站在四名三等學徒面前，每一個都身份高貴無比。
誰知道私底下是什麼樣的？
如果只是指點幾句，還是沒問題的。
真想讓他收爲學生，那還得要考察一段時間。
而他之所以說得那麼果斷，沒有一點挽留的餘地，和爾頓伯爵也有很大關係。
爾頓伯爵很明顯不想派森跟他學習。
尤其是法恩態度驟變，對派森大爲感興趣，有可能讓派森進入九環高塔的情況下。
“真是可惜啊。”法恩遺憾的搖頭，“那麼你要不要在考慮一下？加入我們九環高塔？”
“我、我……”派森眼神注視着威爾，發現威爾根本沒看他。
“派森！”爾頓伯爵興奮的低聲喝道。
原本已經不抱任何期望的他，沒想到派森的一頓胡亂操作，竟然又有了一線希望。
爾頓伯爵心臟咚咚的跳動着，眼神不斷示意派森趕緊答應下來。
“等等……”爾頓突然一愣。
他注視着法恩的表情，看着里拉姆嘴角殘酷的笑意，心中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派森咬咬牙，“……我答應。”
“是嗎？”法恩朝派森招招手，“來，走近一點。”
“嗯。”派森緊張的朝法恩走去。
“等、等等，法恩大人您……”爾頓伯爵臉色驚恐的伸出手，想要拉住派森。
因爲猶豫。
因爲害怕得罪法恩。
爾頓伯爵慢了一步。
“小傢伙，你……”法恩撫摸着派森的臉頰，“你是在小瞧九環高塔嗎？”
臉上原本溫和的笑意變得那麼的陰森。
“大人，我沒有！”感受到法恩身上散發的惡意，派森渾身寒毛豎起，腦海中警鐘不斷敲響。
“九環高塔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也不是你能隨意拒絕的，你知道嗎？你剛纔侮辱了聖神的九環高塔，你必須爲此付出代價。”法恩呲牙笑着。
“住手！”威爾猛然驚起。
一掌朝法恩拍去
一道無形的魔力從法恩身上迸發，衝擊到派森身上。
派森臉色霎時間變得蒼白無比。
咔咔咔……
渾身散發着駭人的骨裂聲飛了出去。
轟！
派森的身體掛靠在牆上。
整間房子都在震動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嘩啦啦”的作響。
呯呯呯。
美輪美奐的水晶吊燈散落爲無數碎片從半空飄落。
像是雨滴滴落一樣，碎片敲擊在地面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聲音停止了。
水晶碎片在地板上滾動。
……
身後。
牆壁上。
鑲嵌在牆壁上幾秒鐘的派森突然咳嗽起來，口吐鮮血從牆壁上滑落，失去意識，只是身體還時不時抽搐着。
一旁而爾莎捂着嘴跌坐在地。
她完全搞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好端端的，白袍巫師要發怒？還一下子把派森打成重傷？
她聲音哽咽，眼淚在眼眶中流轉。
眼神求助的看向爾頓伯爵。
那是她的爺爺，是她最尊敬畏懼的人。
在她心中，爾頓伯爵是近乎無所不能的存在。
就算是國王也要賣幾分面子。
派森作爲爾頓伯爵最喜愛的學生，被白袍巫師突然出手打傷，一定很生氣，一定會出手教訓一番白袍巫師的。
可她錯了。
爾頓伯爵沒有動。
眼裡沒有怒火，只有哀傷。
也看不出想要報仇的意思，甚至還用討好的目光看着法恩和里拉姆。
“怎麼會？”
爾莎的心中某樣東西破碎了。
“派森——”
她呆呆的注視着派森癱倒在地一動不動的身體，心裡想着至少要幫他治療一下。
派森是她的青梅竹馬，是她的好朋友。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玩耍，一起學習。
“快點，要快點。”爾莎嘴裡嘟囔着，可身體卻怎麼也動不了。
眼裡的淚水沿着眼角滑落。
心中相比憤怒和悲傷，更多的是恐懼。
一灘清水在爾莎胯下蔓延，散發着絲絲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