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王八蛋!”週二突然站起身來,一下子朝胡善撲了過來,隨即便一拳打了過去。
胡善本想躲開,但不知爲何,卻終究沒有閃避,被週二的拳頭打中了左臉,又摔倒在地。
週二猛撲過去,大哭大叫地按着胡善,雙手不停地朝着胡善打過去,貌似癲狂。
那些衙役們和兵士們皆是大爲驚訝,立刻就有幾個兵士去拉週二,但是沒想到週二的力氣很大,他們幾個人都沒有拉動。
“我大哥什麼時候得罪過你了!你個臭狗屎敢殺我大哥!”週二的怒氣彷彿要把自己燃燒了一般,拳頭就如同百斤重的大石,直接襲向胡善,打了兩下,便讓胡善吐出血來。
而胡善卻並沒有反手,他現在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快,快把他拉開!”那兵士統領立刻大吼一聲,身旁的兵士和衙役聞聲連忙跑了過來,十來個人一起用力地將週二拉起來。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週二像是發了瘋一般,大聲吼叫着,如同荒原之中的野獸,讓身旁的兵士們都有些心驚膽顫。
“胡捕頭,你沒事吧。”那個統領這時扶起了胡善,然後關心地問了一句。
胡善輕輕地咳嗽了一下,稍微理順氣血,便擺手道:“我沒事。”
他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周大,和那依舊跪着的週四,又擡眼看了看正在大罵不停的週二,心中輕嘆了口氣,然後便道:“把他們都帶回去吧,我們要抓的人都已經抓到了。”
“不是說還有一個少年和他的同黨嗎?”那個統領這時有些疑惑地說道:“而且我聽說,他們也沒有跑多遠,胡捕頭難道跟丟了?”
胡善突然之間有些煩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但是這個統領是軍中的人,他也不好發火,便慢慢地說道:“是跟丟了,統領大人若要去找的話,便順着這條道搜捕吧,至於我們這些衙役,都是一日一宿未曾閤眼,也是極度睏乏了,便不陪木統領了。”
那個木統領一愣,隨即便微笑道:“原來如此,胡捕頭你辛苦了,不過一日一宿算不得什麼,我們這些人在隴西之時,兩三日不休息的事情都是常有。”
胡善不想多說什麼,但還是恭維地道:“木統領乃是行伍之人,豈是在下這種凡人所能比擬?”
那木統領哈哈大笑了一聲,又說了幾句,便讓胡善帶着周家的人回去,而他則帶着兵士們繼續搜捕。
胡善點了點頭,他的腦子依舊昏沉着,彷彿昨夜的睏意忽然而至,這時看了看地上的周大,輕輕地閉上眼睛,疲憊地說道:“走,回揚州去。”
…………
…………
晨光灑在叢林之中,讓這有些荒涼的林子之中變得溫暖起來。
這裡的樹木繁多,雖是深秋,但還是枝葉雜密,站在其中,定然會迷失了方向,不知去處。
而王賢他們便是坐在這邊的一顆大樹之下,他們幾人跑了大概一個時辰了,但還是沒有出這叢林,此時便靠在這裡休息一番。
週三這時候靠着大樹坐着,緊閉着雙眼,身體不住地顫抖着,心中不時地變換着念頭,一時之間,又是恐懼,又是心慌,又是擔憂,又是愧疚,反反覆覆的在他心中糾纏不清。
而王賢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沒有說什麼話來,他心中還是驚疑不定,不知道周大和胡善到底說了些什麼,而周大又爲何死了,這一切可能小睡知曉,只不過現在週三在身旁,他不好直接問詢,便只好不再說話。
洪雅卻又不一樣了,她的面色之中透漏着嘲弄了不屑,只不過她也沒有說話,只是向這叢林之中四處打量着。
他們幾個人一直朝着一個方向跑,現在誰也不知是在什麼地方,只是這裡找不準方向,幾個人也只能一直向前行走,畢竟揚州這邊不可能有大樹林的,就算穿過去也不過幾個時辰而已。
幾個人休息了一番,王賢便站起身來,對着週三說了幾句安慰之語,便又開始朝前走去。
他們幾個人沿着這裡,前前後後地走着,期間也沒有說上什麼,只有小睡四處張望,不停地朝着身旁的老者問上什麼,而其他人都是默然不語,一直悶頭前行。
直到正午的時候,他們纔算走了出來,這邊是一個小村莊,只不過已是深秋,除了可以看到幾處飲煙以外,根本看不到什麼人。
王賢他們商量了一下,便決定到村莊之中討些食物來,只不過他們到了那莊子裡面以後才發現,這裡根本沒有什麼多餘的食物可以給他們,雖然王賢還有一些碎銀,但是村莊之人都是不識此物,所以都是不給他們什麼東西。
這樣走了幾家,洪雅終於有些忍不住了,直接闖進一家房子,讓王賢他們都驚訝起來,但是沒過多久便見到她提着一帶乾糧走了出來。
“你……”王賢張了張嘴巴,心知洪雅是搶來的,而這些農家們大都是貧困之戶,自己餬口都是很難,所以搶他們的東西實在是讓人無言,但是他也知道如今自己也沒有辦法,便把肚中的話嚥了下去,然後對着小睡說道:“小睡,你把這個給那家裡的人。”
“給什麼!”洪雅冷笑道:“只不過是些粗食而已!”
王賢皺眉道:“粗食也是別人的東西,既然拿了別人的東西,豈有不給錢的道理。”
“你給他們也不會要。”洪雅漠然地說道:“鄉夫之人被就是有眼無珠,這銀子他們一輩子都沒見過,如何相信這小小銀子可換許多東西。”
王賢並沒說什麼,只是朝着小睡示意了一下,而小睡也很聽話,脆聲應了一下,便拿着王賢給的碎銀子跑了進去,不一會兒就笑嘻嘻地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