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要造反?
事到如今,問這種事情還有意義嗎?
大秦的建立和大明的覆滅已經成爲既定事實,現在再去思考這些問題,還有意義嗎?
反正蕭如薰認爲這是沒有意義的,所以他並不打算回答,連思考都沒有,直接就走了。
還是那句話,他的時間非常寶貴,現在他連睡覺都不敢耗費太長的時間了。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安排,太多的事情需要做,這天晚上吃的飯都是直接從軍隊裡調緬甸的老火頭進皇宮來做的,宮裡面原來的人不放心,所以就調派了緬甸跟來的老火頭充當御廚。
話說明朝的時候是沒有御膳房這個機構的,最早皇上吃飯是光祿寺來負責的,但是光祿寺等於是現在的集體大食堂,做飯做菜中規中矩,大鍋飯,實在不好吃。 шшш★ttkan★¢Ο
後來據說因爲光祿寺做飯太難吃以至於京師聞名,皇上也受不了,加上嘉靖皇帝開始皇帝就不怎麼願意出門溜達,於是就乾脆把做飯的事情交給太監們來負責了,由太監負責給皇上採購食材做飯吃。
太監果斷比光祿寺的廚子要貼心的多。
比如崇禎大帝爲了表示節省和虔誠,每月與皇后吃十次素食,可是真正的素食連平常人都覺得食之無味,更何況是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帝,大帝果斷嫌素齋沒有味道,虔誠之心開始動搖,於是太監們想到了一個方法。
將整隻鵝掏去內臟,塞入素菜煮沸,取出來後用酒洗淨,再用香油烹飪,大帝吃了以後非常高興,對這種素齋讚不絕口,以後就對吃素沒有排斥了。
由此可見太監的確是非常貼心的存在,爲了皇帝能做到很多正常人都想不到的事情,而且還沒有後代,無法傳承,靠山只有皇帝,不爲皇帝生卻爲皇帝死,這樣的忠僕去哪裡找呢?
蕭如薰也開始頭疼明宮裡遺存的數萬閹人還有今後是否要保留閹人這樣一個問題。
毫無疑問,閹人集團是中央集權的大一統王朝的皇室最貼心的忠僕集團,甚至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或缺的地步,世界上但凡是大一統的中央集權國家,基本上都出現了閹人,中國尤甚。
對於大一統政權的皇帝來說,閹人首先被去勢,沒有生育能力,不可能有後代,因此就不可能傳承,權力也好財富也好地位也好,都是浮雲,全是皇帝賜給,死了以後也會被收回,這是一筆很好的買賣。
閹人被去勢之後也不可能被原有的家族接受,血脈傳承的年代你被去勢就意味着和過往的一切隔離,就一生一世只能有皇家這樣一個歸宿,不可能再有其他的歸宿。
因此閹人永遠是皇帝的附庸,無論權勢多麼滔天,只要皇帝一句話,就會被拿下,唐朝閹人那是藉着安史之亂的契機掌握了兵權,脫繮了,但是在此之後,閹人從來就沒有逃開過皇帝的掌握。
一句話總結,最忠心的就是閹人。
面對文官集團和武將集團對權力地位的渴望,皇帝孤身一人往往難以抗衡,開國帝王往往具有巨大的威望和影響力可以做到這一點,但是後代帝王就難了。
但是藉由閹人集團的存在,皇帝就可以通過完全心向皇帝的閹人來平衡朝野勢力,從而達到唯我獨尊的地位,因此閹人在歷史上絕大部分的時間裡都是皇帝親自指定的背鍋俠,所做的一切都是皇帝指示。
而且別的不說,閹人也能保證皇帝的後宮不出亂子,不至於讓皇帝的腦袋上綠油油的煞是好看,還能保證皇室血統的乾淨,還有一點,如果捨棄閹人用女官代替的話,總有一些重活是女官無法承擔的,更不要說外出宣旨這種女人根本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而且皇帝也總有一些隱私需要一些絕對可靠的人去做,閹人就是當仁不讓的選擇。
思慮良久,蕭如薰決定繼續保留閹人羣體。
並且下令給周曜着手開始挑選明宮內還能繼續留用的,和皇室沒什麼瓜葛的等級底下的年輕小內侍,而那些和皇室人物牽扯過多的少監太監之類的就可以排除在外了。
鬼知道這些傢伙會爲了自己的主子做什麼事情。
但是今後總有一些事情是需要閹人去做的,無論是皇宮的日常生活還是政治需要,蕭如薰都要保證有一個可靠的閹人羣體來利用,這些忠心耿耿別無他想的傢伙們實在是最好的背鍋俠了。
至於閹人羣體本身存在的不正當性,蕭如薰並不想多做考慮。
什麼時代考慮什麼時代的事情,這個時代,皇權最大,皇權的穩定最重要,其他的一切都可以靠邊站。
躺在皇極殿的偏房裡,蕭如薰有些疲勞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怎麼說呢,這種感覺真的挺奇妙的。
一旦決定要做皇帝,忽然發現自己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多了,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需要安排需要去做,總有這樣那樣的事情要擔心要疑慮。
而且這種孤身一人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不過蕭如薰眼下並沒有打算把彩雲和一雙兒女還有老父親叫到京師來,眼下一切都還沒有安定,他至少要等到京師被他完全掌握在手裡萬無一失之後,纔會下令從緬甸把家人帶來。
至少眼下緬甸比京師要安全多了,蕭如薰並不想把家人置於危險的境地當中。
所以掌握京師的速度總是要加快的,家人總要放在身邊纔可靠,兒子也要放在身邊親自帶着纔好。
自己既然做了皇帝,眼下也沒有別的兒子,振邦就是最好的太子人選了,不把振邦帶在身邊教導,蕭如薰可不放心自己死後把偌大王朝交給他。
處於對這份偌大基業的重視,蕭如薰覺得,總要讓他知道一些事情纔可以。
蕭如薰帶着這樣的思慮緩緩入睡,又因爲思慮太多,所以大約只睡了兩個多時辰便醒了。
“來人!現在什麼時辰了?”
蕭如薰揉着眼睛喊人進來。
進來的是周曜,他一晚上沒離開,就在外面鋪個毯子靠在牆壁上睡了,給蕭如薰守夜,蕭如薰一喊,他就醒了,趕快跑進去。
“回陛下,現在還不到辰時。”
蕭如薰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
“給我打點水來,我要洗漱一下。”
“是!”
周曜趕快出去弄水,因爲沒有經驗,弄得有些遲緩,蕭如薰有點不耐煩了他才找來幾個宮女樣的女人給蕭如薰送來了洗漱用的東西,還向蕭如薰告罪說自己沒有準備,實在是死罪。
這也算死罪?
“算了,第一次,大家都沒有準備,這本來也不是你負責的事情,不是你的錯,你洗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