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九十五 暴怒的朱翊鈞

朱翊鈞當然有理由生氣,他生氣的理由比嘉靖皇帝還要充足。

明朝皇帝從成化以後就沒能實際插手邊軍軍務,力不從心,沒有兵權,好不容易出了一個不容易忽悠的正德皇帝,親征幾次剛剛建立一點威望,就奇怪的落水而死了,這下子,明朝皇帝再也沒能掌握軍權。

就算是嘉靖皇帝,這個智商最高的皇帝,掌握了一定的政權和人事大權的皇帝,也沒能把軍權拿到手,或者說軍權是文官集團死死拽着不放手的。

哪怕是站在他這邊的也沒能鬆手,嘉靖皇帝努力了一把,發現力不從心,就放棄了,然後他就志得意滿,開始修道了,沒精力了。

隆慶皇帝就不說了,心甘情願當傀儡,死了以後文官實力再一次大幅度提升,萬曆手中連嘉靖皇帝的那些權力都沒了,嘉靖還能因爲自己用人不當導致俺答事件而被後人斥責幾聲,朱翊鈞那就真是個冤大頭了。

別太信官方史書,那都是文人修的。

用人用人權力沒有,軍事軍事權力沒有,想管這個管不了,想管那個也管不了,文官就知道問他要錢,連立誰當太子這個事情他都做不了主,僵持了那麼多年愣是沒能辦成事情,就可以想見朱翊鈞手裡的“權力”是個什麼級別。

他也不是沒想過繼續走隆慶皇帝的老路,但是怎麼想怎麼憋屈,被張居正壓迫的記憶不斷重現,他想要掌握身爲皇帝本該有的實權,不至於被一個臣子壓迫,不至於被羣臣逼着交錢,不至於連自己的後繼者都決定不了。

他也不是不能忍耐,二十五年都忍過來了,他也不介意繼續忍幾年靜觀其變,可是這個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不是毫無底線的,這羣混蛋連瞞都瞞不住了纔過來跟他說這個事情,可想而知,朱翊鈞心裡有多憤怒。

平型關後面就是紫荊關,紫荊關後面就是北京城,從紫荊關到北京城一馬平川無險可守,鐵騎奔襲,要是快的話,兩日就能抵達,他這個皇帝就真的要實現先祖的誓言,天子守國門了!

景帝守過一次,嘉靖帝也守過一次,皆視之爲奇恥大辱,而如今這一次,難道又要輪到他了嗎?可他明明什麼都沒能做,連錯誤都沒機會去犯,卻要被迫着面臨這樣的局面,這到底是爲什麼?是爲什麼?

他越想越氣,拔出劍來砍了眼前這兩個混帳的心思都有了。

不行,不行,個人的怨氣事小,國家的事情是大,必須馬上做出補救的措施,不然真要等北京城被圍攻了,可就真的顏面盡失了。

朝廷不久之前纔打了那麼多勝仗,向天下宣誓盛世的到來,剛剛纔宣佈完沒有多久,國都就被蒙古人圍了起來,這臉打的啪啪響,上到皇帝下到羣臣都顏面不保,更關鍵的是,百姓不會覺得這是羣臣的錯,他們只會從心底裡埋怨皇帝。

正是所謂羣臣作孽皇帝背鍋。

朱翊鈞坐回了自己的椅子,深深的喘了幾口氣,好容易平靜下了內心。

“你們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蒙古人爲什麼寇邊,大同爲什麼失守,現在又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給朕仔仔細細的說,敢有隱瞞,定懲不饒!”

趙志皋和沈鯉稍微鬆了口氣,繼而趙志皋直起上半身,開始解釋。

“陛下,此事皆因這兩年入冬過早,氣候嚴寒所致,根據以往慣例,氣候嚴寒之年多爲災荒之年,人尚能穿棉衣禦寒,這糧食卻無法穿棉衣禦寒,於是糧食紛紛凍死,北地糧食大面積絕收,造成饑荒和混亂。”

“這種陳詞濫調朕聽的多了!”

朱翊鈞怒喝一聲。

沈鯉連忙開口道:“陛下!陛下請息怒!趙閣老的話還沒有說完,這天氣嚴寒,是越往北月冷,越往南越暖,咱們大明的北地尚且如此寒冷,就更不要說比咱們還要更北的蒙古人。

天氣一冷,蒙古人也無法過活,他們的牛羊紛紛凍死,沒東西吃,無法過冬,被逼着向南劫掠,這就是絕大部分時候蒙古南下劫掠的原因之所在,他們也沒有東西吃,所以天一冷,他們就要來搶咱們的糧食回去過冬。

是以這就是災荒之年蒙古反而寇邊次數更多,而豐收之年蒙古不見蹤跡的原因,咱們有東西吃,他們也有東西吃,就犯不着拼命來搶糧,但是如果沒東西吃了,爲了活命,就一定會南下搶糧,這一次也是一樣。”

朱翊鈞聽了沈鯉的解釋,稍微平靜了一點,繼續開口問道:“那爲何四十年間沒有叫蒙古人南下成功,這一次卻叫他們攻破了大同?”

“之前有隆慶和議在,和議剛剛結束,尚有效力,等再過幾年,土默特部被王崇古引爲臂助,成爲大明在關外的唯一盟友,土默特部有鐵騎數萬,足以爲大明戍邊,所以自那以後十數年,土默特部不斷爲大明擋災,大明也與之互市不止。”

“這個朕也知道,三娘子的事情朕知道的很清楚,朕就想知道,十幾年了,爲何這一次順義王就背叛大明瞭!三娘子何在?爲何一點消息也沒有?”

朱翊鈞咄咄逼人的詢問。

趙志皋和沈鯉意識到皇帝是做了功課的,對大明周邊瞭解不少,不容易糊弄,當下也不敢妄言,趙志皋便老老實實地講實話。

“邊關軍報裡只說了扯力克的事情,並未談及三娘子,所以我等不知道內情,但是土默特之所以叛變,是因爲沒有糧食吃的原因。”

“大明與土默特互市,怎會沒有糧食給他吃?”

“災荒之年,大明自己也沒有糧食吃,關中和山西土地大面積絕收,糧食供應不上,大同太原和宣府三鎮都缺糧食,只靠着江南漕運糧支撐一時,如今上一批消耗殆盡,下一批卻還沒有啓程運往邊關!”

“混帳東西!”

朱翊鈞真的惱怒了,一站起來唰地一下將一個茶杯摔得粉碎。

九百一十七 有升甫在,我無憂矣三百九十八 陳龍正西行記(四)四百三十五 天誅(上)九百一十二 家書番外——大明罪將蕭如薰死於此(上)九百零四 早做準備三百二十九 大明的無敵艦隊一千三百八十 放我走吧一千二百五十八 名存實亡的暹羅(下)九百四十四 你就是太聰明瞭一千一百三十九 木托實心彈一千零三十四 何和禮滿臉的絕望之色四百二十一 他開始萌生了退意一千三百四十四 倒黴的西班牙人一千一百五十五 多麼美好的劇本一千三百一十七 徐光啓下鄉(上)一千零二十六 炫耀三百二十六 利瑪竇的見面禮一百七十四 強襲對馬港(下)一百零六 天兵大勝!一千二百一十九 大秦的養料(上)二百零四 提督與軍師之爭鋒一千二百六十二 陛下是何等的仁慈啊八百零七 目標,會師南京!十六 逆賊安敢言生死大義!一千三百三十二 方從哲的對策一百九十九 據理力爭九百八十七 一家團聚一百七十八 水師的投名狀一千三百四十六 夢想中的那個國度七百八十二 滿朝文武,無一骨節矣七百六十六 奇怪的換防三十一 朱翊鈞的驚喜一百八十五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一百九十九 據理力爭一千零三十四 何和禮滿臉的絕望之色一千一百三十二 保命牌一千零四十一 絕望的褚英一千二百一十一 短視六百四十八 愉悅的笑容九百三十二 一場沒有懸念的戰鬥一千零七十一 毛文龍用計九百六十一 一堆爛泥三十八 許朝欲降五百一十三 督戰與逃兵八十 君王帳中猶歌舞二十八 腦洞大開的蕭如薰五百三十七 開炮!!三百九十一 三年(上)一百七十七 攻佔對馬島一千一百四十九 強弩之末(上)四百一十九 事辦成了一千一百六十二 畫餅一百七十九 這仗打的值一千二百零六 暹羅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外交孤立和打擊六百七十二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三百一十六 納瑞宣王的決議一千二百五十九 這是聖君啊八百八十二 給他們一個驚喜六百零三 捉摸不透一千一百五十二 釣魚一千一百二十三 秦軍的蛻變二百八十一 雙生子七百零一 接風洗塵二十八 腦洞大開的蕭如薰八百一十二 國家安泰,繁榮昌盛三百八十五 凱旋(中)七百七十四 兵變七百一十一 誠意一千二百零七 售賣軍火一百二十三 捷報抵京一千三百一十六 郭家的一天(下)七百 強烈的恐懼和不安支配着駱思恭一千零二十六 炫耀九十五 沈惟敬的斬首行動一千零一十 來我這兒吧一千二百五十一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一千二百四十一 爲人臣的忌諱六百五十六 赫力圖的動搖三百八十六 政治動物一千二百三十七 大秦的文明八十五 杖責李如鬆九百九十三 注音(下)一百六十七 新戰術的決策九百六十 鬥富戰爭六百八十七 抄家進行時(上)二百二十三 特殊的軍隊八百三十一 柴總兵可願帶兵主動出擊?八百一十八 兩軍對陣(下)三百零七 要生了七百九十五 開動的戰爭機器(上)一百五十六 武裝朝鮮水師(二更)六百九十九 殺心六百五十四 就是現在!一千零九十七 斥責毛文龍一千二百九十 李昖的心思七百三十六 閹豎的反擊一百五十六 武裝朝鮮水師(二更)一千三百八十 放我走吧八百八十八 細小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