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六十五 兇虎與惡狼

安疆臣的眼界還放在播州一地,而他的對手的器量卻包容天地,所以,二者根本不是一個數量級的。

所以,和大秦朝廷聯手還是和安疆臣聯手,這不是很容易做出的決斷嗎?

大秦朝廷需要自己,安疆臣也需要自己,但是和大秦朝廷聯手帶來的好處,比安疆臣能給的,要多上不少吧?

這個選擇題真的很難,難到宋承恩用了半炷香的時間才做出了決斷。

所以面對現在的安疆臣,宋承恩的心裡毫無波動,甚至還有點想笑。

“安叔,天下大勢已經變了,大秦不是大明,變了,變得完全不一樣了,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安叔你的那些觀念可以放棄了,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大秦遠比大明要強,這不是我們共同進退就能解決的。

若想要解決,也不能是現在,當年前明建國之初也是無比強勢,咱們可是到了成化年間才緩過氣來,大秦就算和大明一樣,也還有七八十年,咱們誰能活到那個時候?

成大事者,能屈能伸,現在就是需要咱們『屈』的時候,安叔一輩子叱詫風雲,不會這個檔口上看不清時局,想要逆天而行吧?大秦皇帝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可不能小看他。”

聽了宋承恩說的話,安疆臣有十足的把握確定宋承恩已經被收買,成了大秦朝廷的忠實合作者,而自己毫無疑問是被賣了。

他很憤怒。

但是不得不說,安疆臣其實有些太高估自己了,這種想法要是被鄭鷹知道了,一定會嗤之以鼻。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只是安疆臣自己也明白,他也不是什麼蠢貨,他知道大秦朝廷的強勢。

別的不說,囂張一時的楊應龍一個月不到就被平定了,十六萬大軍還在虎視眈眈的震懾地方,這個時候給他安疆臣一百個楊應龍的膽子他也不敢爲所欲爲。

可是利益當頭,要是爭取不到的話,他怎麼能甘心?

帶了一萬家兵來參戰,戰死的也有大幾百人,受傷的更是不知道多少,要是什麼東西都拿不到,他怎麼對這些人交代?回去之後怎麼和家人交代?還真是志願軍不成?

他完全不能接受什麼都得不到的結局。

但是鄭鷹那邊堅決不給他空子,他只能憑直覺找到宋承恩。

然而宋承恩卻對他說要識時務。

安疆臣就覺得很好笑了。

識時務?

楊應龍肆虐的時候他明哲保身,秦軍來討伐的時候他立刻跟上,這不叫識時務嗎?

這還不叫識時務的話,那什麼才叫做識時務?

安疆臣實在是無法理解這一切。

但是他知道,他要利益,無論是爲了保證自己的慾望,還是自己的地位,他都需要利益。

他是首領,首領可以享受一切,但是也需要保障大家集體的利益,否則,就會被動搖地位。

原始的制度下,沒有漢人那樣成熟的政治制度的保障,他必須要做到這一點,否則地位不保。

“承恩,別的我就不說,看在我們兩家多年的來往的情面上,看在我至少還是你長輩的情份上,你能不能真正的告訴安叔,鄭帥,到底許給了你什麼好處?”

宋承恩抿嘴笑了笑。

“安叔,既然你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不好隱瞞,但是出於對鄭帥的承諾,這個事情,我真的不能完全說出來,您只需要知道,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好處就可以了。”

宋承恩的笑容十分的坦蕩,而安疆臣的心裡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比誰都知道宋承恩的形容該如何去理解。

無論是誰都無法拒絕的條件。

是什麼?

爲什麼給宋承恩?

爲什麼選擇了宋承恩而不是自己?

自己哪一點不如宋承恩了?

安氏什麼地方比不上宋氏了?

宋氏出兵,安氏也出兵,宋氏死戰,安氏也死戰,到底什麼地方不如了?

還是在什麼不知道的地方,宋氏悄悄的給鄭鷹送上了某些不得了的東西,所以鄭鷹偏袒宋氏?

思維發散到了某個環節上,安疆臣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

前明的時候也是這樣,皇帝知道的東西都是臣下傳達的,只要臣下互相通氣,就能左右皇帝的認知,那麼說服搞定了臣下,就能間接的搞定皇帝,前明時期,西南土司就是這樣過日子的。

現在雖然改朝換代,但是換湯不換藥,朝廷還是朝廷,皇帝還是皇帝,並沒有什麼不同,宋承恩要是搶先一步答應把某些東西送給鄭鷹,餵飽了鄭鷹,那麼鄭鷹隨便說點什麼給皇帝聽,皇帝自然也不會多加懷疑。

一切都想明白了。

爲什麼鄭鷹只留下了宋承恩,而其他人都被排除了。

一念至此,安疆臣的臉色陰沉了下來,表情變得有些詭異,眼神也變得很是尖銳。

“承恩啊,真是想不到,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看來,老夫是真的老了。”

宋承恩不知道安疆臣想到了什麼東西,但是他本能的認爲這並沒什麼所謂,因爲有秦軍做後盾,他基本上可以爲所欲爲了。

“安叔過獎了,我還是個晚輩,經驗不足,手腕也不夠強硬,以後還需要安叔多多提點纔是。”

“呵呵呵……”

安疆臣的笑聲十分滲人,他站起身子,看着宋承恩:“多多提點?你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好需要老夫提點什麼?在和朝廷打交道的這門功夫上,你已經不輸給老夫了,你已經是個很厲害的高手了,你家人也該爲你感到驕傲纔是。”

宋承恩也站了起來,一臉笑容。

“晚輩惶恐,當不起這樣的誇讚。”

“呵呵呵。”

安疆臣繼續發出滲人的笑聲,緩緩挪動着自己的步子:“但願你不要後悔,與虎謀皮,與狼共舞,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宋承恩點了點頭,面帶得體的微笑:“多謝安叔教誨,安叔的教誨,晚輩銘記於心,一刻也不敢忘卻。”

“那就好,那就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疆臣大笑着離開了宋承恩的營帳。

宋承恩走到帳篷外,大聲道:“晚輩恭送安叔!”

安疆臣還是大笑不止。

直到他走遠了,宋承恩才收起臉上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裡。

與狼共舞?與虎謀皮?

呵呵,安叔,你也別太小看自己了,和你相處,何嘗不是與狼共舞與虎謀皮?你以爲自己就不是如狼似虎嗎?

這世道,但凡是上位者,哪個不是狼?哪個不是虎?哪個沒有狼子野心?哪個不想得到更多?

誰比誰好相處?

他蕭如薰是兇虎,你安疆臣就是惡狼,全是吃肉喝血的,誰也別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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