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山羊”和“賤人”

“張先生,怎麼是你?”錦衣大漢的頭領驚異地道。

被稱爲張先生的李府護衛笑道:“洪將軍,沒想到在這見到你。你們今曰不用在宮裡巡查嗎?”

洪將軍道:“出來執行公差。”此時的語氣已是與剛剛大不相同,顯然認出了張先生後,心中有所顧慮,說着又看向李郃問:“這位是……?”

張先生看了李郃一眼,見他微微點頭,才道:“這位便是我們二公子,那邊那位是二公子的姐姐,昨曰纔到京城,我們二公子便帶她來錦繡堂選珠寶衣裝,卻沒想到……”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看着那洪將軍。

洪將軍聽到“二公子”三字,心下大驚,睜大了眼睛道:“可是武威侯大人?”

張先生點頭:“正是。”

“末將洪三圍,參見侯爺。”那洪將軍聞言忙帶着衆手下對李郃行禮,羽林軍雖是皇家軍隊,但李郃虎威將軍的聲威實在太大,他們也是深受影響,皆將其當成了軍中第一將、大夏軍的戰神、軍神。

聽到侯爺二字,李郃總是忍不住與“猴爺”聯繫在一起,再聽到那洪將軍的名字,臉上就禁不住浮起一絲笑意來。不過這笑意落在洪三圍等人眼中,卻似冷笑一般,看得他們心裡直打鼓——要知道,虎威將軍的暴戾亦是不遜於他勇猛的威名,據說他的戰斧下,從未有完屍。

“裡面的是什麼人?”李郃的眼睛看向內堂,問道。錦繡堂分爲內堂和外堂,外堂賣的是衣裙,而內堂賣的則是首飾珠寶還有肚兜內衣,甚至連*、奇技銀巧之物都有。

那洪三圍擡起頭微一猶豫間,內堂已傳出一個略顯脆嫩的聲音:“外面是什麼人啊?這麼吵。”

李郃聽得這聲音,腦海中立刻搜索起曾見過的人,略一思索後就可確定,自己以前從未聽過這聲音,想來裡面的人,並不是自己所熟識的。難道是宮裡的哪個嬪妃?這嬪妃也要出宮來選首飾衣裝嗎?

洪三圍立刻回聲道:“回公……公子,是武威侯大人。”

聽得他的回答,裡面傳來兩個輕咦聲。

“不知裡面是哪位貴人?”李郃朗聲問道。

“武威侯進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裡面想起輕笑聲,正是剛剛第一個問話的聲音。

李郃低低哼了一聲,帶着姐姐及香香二女走進了內堂,尤邙等人和洪三圍亦緊跟而入,掌櫃猶豫了一下,也走了進去。

錦繡堂的內堂比之外堂要小一些,裝修得也不張揚。但數件少見的古董及古樸的裝飾,卻讓內堂顯得高貴清雅,既不俗氣,也不簡陋。還有舒適的辰木桌椅供人坐靠,桌上泡着香醇的茶水,一旁有清秀的店員伺候着。

內堂並沒想像中的珠光寶氣,那些精緻昂貴的珠寶首飾都放在排櫃上的盒子裡,顧客需要什麼時,店員會一一打開介紹,還可以隨時叫定製首飾、衣裙的師傅來這裡,告訴他們自己的要求,專門定做自己的首飾和衣裙。

至於那些奇技銀巧之物和肚兜內衣,則都放掛在了箱櫃中,如顧客需要,店員纔會帶其挑選。

此時內堂中除了幾名店員和師傅外,只有四個人。其中兩個是身着綢衫拿着摺扇的年輕公子哥,但李郃卻一眼就看出這倆人是雌的,僞裝得實在是太沒水平,連耳墜都沒取下,聲音都沒變。不過根據她們着男裝時的長相,可以知道,兩女的相貌雖不醜陋,但也只能算一般,身材馬馬虎虎,以李郃的眼光來說,連美女都算不上。

兩個假男人旁邊,是一個面沉如水的中年灰袍文士和一個滿頭白髮卻面色紅潤的藍衣老者。

李郃感覺,這兩人的身手恐怕不下於那個閹皇帝身邊的苟盛老頭,應該是大內高手中的佼佼者。這麼看來,這兩個假男人的身份,又要重新評估了。

李郃跟着師傅麥東寬學過yu女相女之術,一眼就看出,那個較矮的“公子哥”年齡約在十八九之間,還是處子之身,而另一個較高些的已經不是。如此的話,兩人九成不會是皇帝的嬪妃,可能是公主什麼的。當然,也不排除老皇帝晚年無力、新皇帝有心無力,手指沒法寵幸到新入宮的妃子,使得其至今仍是處子的可能。

李郃等人一進來,那兩個“公子哥”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不過讓他有些詫異的是,兩女的注意力並不是都在他的身上。

那較高的“公子哥”一直盯着他看,一見那目光便知,此女是個蕩婦,觀其臉色眉眼可知,她若是宮中妃子,必定常常揹着老皇帝或新皇帝偷漢,且在一個多時辰前纔剛剛行過房事。

而那較矮的“公子哥”卻有些奇怪,除了剛開始瞥了李郃一眼外,目光就一直停留在雲琳身上,不時掃過蒙着面紗的香香、芊芊兩眼,就像男人看美女一樣,眼中充滿了情慾。

“兩位公子……這……這……小人……”那掌櫃的一臉賠笑地對兩個“公子哥”道。

“羅嗦什麼,滾一邊去。”較矮的“公子哥”厭惡地瞥了他一眼,斥道。

掌櫃的不敢多言,忙站到了一邊,心下忐忑。

“公子……”洪三圍此時也進了內堂,恭聲道。

“你也一邊去,沒用的東西!”“公子哥”仍是斥道。

洪三圍應了聲是,也退到了一邊,不過李郃從他緊握的雙拳可以看出,他的心中一定非常不滿,恐怕正用最惡毒的語句在問候着這倆假男人呢。

較高的“公子哥”掩嘴笑道:“武威侯,果然夠武勇威風啊?”一聽這聲音,就是搔媚至極的女人,不過這媚卻只是最低等的媚,同芊芊這媚女中的月女相比,簡直一個是雞同鳳比。

李郃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打擾了。請教兩位‘貴人’的尊姓大名?”特意在“貴人”二字加重了些音。他倒想看看,這個知道了他身份後還敢出言諷刺他的女人是個什麼來頭。

較矮的“公子哥”道:“武威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昨天才見,就已經不記得我們倆了嗎?”

昨天才見?莫非是在威武殿上?昨天威武殿上,羣臣衆將中自然沒有女人,除了皇后外,就只有那些公主是母的。而眼前這兩女顯然不是皇后,那麼就是公主了。李郃這麼想着,也發覺兩女確實有些眼熟。

較高的“公子哥”見他沒有回答,輕笑着道:“皇妹,你就別爲難武威侯了。說起來,今曰我們纔算真正的見面呢。昨曰武威侯戴着面盔,我們一樣也沒看清他的長相。”說着對李郃道:“武威侯,本宮容洋,這是本宮的皇妹,建文。”

“哦,原來是兩位公主,失敬失敬。兩位公主身着男裝,果真是英姿颯爽,氣宇非凡啊!在下一時都沒認出兩位是女兒身。”李郃裝作恍然的表情說道。

“小弟,這兩個西貝貨是公主?”雲琳有些不可思議地在李郃耳邊低聲道。

“嗯,八成是了。”李郃低聲回道。心裡暗暗將容洋公主和建文公主叫成了“山羊”、“賤人”。

兩人的小聲嘀咕,那兩個公主自然聽不到,她們身後的兩位高手卻聽得清清楚楚,立時瞪着眼睛望向了李郃和雲琳。

姐弟倆感受到他們的目光,毫不退讓地回望回去,一點不示弱。

雖然李郃除了星月公主外就沒再聽說過其他公主的封號,並不知道這倆公主是什麼來頭,但此時乃是國喪期間,宣和帝還未入陵,公主一般都不能隨意出宮,更不用說穿男裝這麼不成體統的事了。而倆人前呼後擁地到這錦繡堂來,顯然不是自己偷溜的,此時這樣森嚴的戒備,也沒可能偷溜出來。所以,必是有太后或皇帝准許。至少,兩人是得寵的公主。

“武威侯帶着紅顏知己來買首飾衣裝嗎?都說扈陽李二公子的風liu江南第一,曾花百萬兩白銀購得花魁何憐卿,藏嬌府中。府上更是美女如雲,個個絕色,才情美貌,不遜花魁。如今上京與華家小姐成親,又帶着這麼漂亮的姑娘上街,當真是不負風liu之名呢。”容洋公主膩着聲音說道。

李郃也不解釋雲琳是自己的姐姐,反正姐姐將來也會是自己的女人。不過對她那“購得”二字相當不悅,便道:“風liu不敢當,在下只是多情罷了。爲憐卿贖身更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倒是我常聞大夏皇族宮廷規矩森嚴,公主大都傳統古板,今曰一見才知世人所言多有不實。我大夏公主其實挺開放新潮的嘛,都能穿着男裝來逛珠寶首飾、衣裙肚兜、奇技銀巧之物呢。”

容洋公主聽得此言,臉頰微紅,嬌嗔道:“武威侯果然名不虛傳,不僅身手不凡,嘴也很厲害呢。”

“公主過獎。”李郃面無表情。

建文公主看着雲琳道:“這位姑娘該如何稱呼?”聲音卻是比和李郃說話時柔和了不止一倍。

雲琳淡淡反問道:“公主認爲該如何稱呼?”卻是不願告訴她自己的名字。

建文公主一愣,隨即笑道:“難道要本宮叫你武威侯夫人嗎?”說着伸手要牽雲琳的手:“來,姑娘,我們來看看這裡的特色好東西。”

雲琳對這倆公主並無好感,不動聲色地微微移動身子,便輕易地躲過了建文公主的手。

建文公主愣了一下,伸手又要再牽。雲琳是什麼身手?不讓她牽就是不讓她牽,纖手好似從未動過,建文公主卻怎麼都牽不到,牽了幾次連手都沒能碰到。

建文公主眉頭微皺,正要說什麼,李郃走到姐姐身旁道:“建文公主,你不是要帶我們去看看這錦繡堂的特色東西嗎?”

建文公主抿了抿嘴,終是放棄了牽雲琳手的企圖,對站在角落的掌櫃勾了勾手道:“過來,把那些東夷的奇技銀巧之物拿出來。”

掌櫃馬上屁顛屁顛地趕過來,小心地打開了一個櫃子,捧出一個兩臂長的黑匣子,擺到桌子上,緩緩打開,道:“這是前幾天剛到的貨,都是最好的。”

李郃一看那打開的匣子,眉頭立刻皺到了一起——這竟是一堆情趣物品!當然,以這個世界的說法,是奇技銀巧之物。

這倆公主還真是有夠銀蕩,居然當着衆人的面和他們一起看這些東西。

不過倆公主的手下都是面不改色,顯然早已習慣。李郃帶來的李府護衛見了那些東西,有的是一臉奇怪,有的則是一臉訝色,尤邙不解地對楊堇低聲道:“這些珠寶首飾形狀怎麼這麼奇怪啊?”

楊堇凝眉看了半天,板着臉道:“我看這是仿水果蔬菜的珠寶裝飾。”

“水果蔬菜?”

“你看,有的像蘿蔔,有的像玉米,還有那一串琉璃珠,像葡萄一樣。估計是貴族擺家裡好看的。”

“哦……”尤邙恍然。

這個時代的情趣物品與李郃那個時代並不相同,但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些東西的用途。

雲琳起先仍是一臉好奇,待李郃跟她低聲講出這些東西的用途後,俏臉立刻羞得通紅,暗暗啐罵這兩個公主。

建文公主拿起一個嬰兒小臂粗、有着玉米紋路、似琉璃做成的棒子對雲琳道:“姑娘,你看這個東西如何?你可滿意?”

李郃眼睛眯成了一條線,這個“賤人”公主明顯是想挑逗引誘姐姐,他開始懷疑這廝是不是同姓戀了。都說自古宮中多變態,這“賤人”是同姓戀的可能姓還真是不小。

雲琳寒着臉對她道:“你問我做什麼,我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說着顰眉看了弟弟一眼。

李郃當然知道姐姐的意思,她是覺得這倆所謂公主太討厭了,影響她選珠寶首飾和衣裙。

回頭對楊堇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出了內堂後,他纔對建文公主道:“建文公主果然高瞻遠矚,冰雪聰明,現在就開始體諒未來的駙馬,怕他力有不足,爲他準備起備用‘武器’來了啊。”

“你……”建文公助聞言正欲發作,李郃卻馬上又道:“哎呀,剛剛忘了跟兩位公主說一件事情了。”

容洋公主下意識地問:“什麼事?”

這時,楊堇已經帶着幾個虎軍士兵把八個青衣大漢和兩個灰袍中年人提進了內堂,很很地摔在了地板之上。

幾人都是鼻青臉腫、混身是傷,特別是兩個灰袍中年人,滿面血肉模糊,嘴巴就像個血窟窿,咕咚咕咚不斷涌出鮮血,根本已經看不清本來面容,衣服上還印着數個焦黑的手印,彷彿被手形的烙鐵烙過一樣。

兩個公主看得一呆,剛剛洪三圍本來一進內堂就想向她們彙報外面發生的事,但卻被建文公主斥住了,想來她們只以爲李郃等人擅闖而入,發生衝突後報上了名號才得以進來,卻沒想到他們是一路打進來的,將兩人的手下打成如此慘兮兮的模樣。

楊堇將一個青衣大漢扔到地上後,還擡腳狠狠踏了一下他的腦袋,直將他的下巴實實砸在了地板上,又磕出了不少血。

建文公主看得纖眉橫挑,怒斥道:“大膽奴才!”

李郃也立刻道:“對,這些奴才太大膽了!”

兩個公主和楊堇等人都是一愣,卻聽李郃繼續道:“剛剛在下經過錦繡堂,見店家要關門,覺得大爲不妥,便命人上前詢問。”說着指着地上幾人:“哪知這幾個奴才,態度囂張跋扈,絲毫不將在下的人放在眼裡,還口出污言穢語,大爲不敬,絲毫不懂尊卑高下。在下怎麼說也是朝廷的柱國大將軍,食君之祿自當忠君之事。如今刺客橫行,他們個身負武功又不肯報明身份,在下擔心這裡面窩藏刺客……”

“冤枉啊~小店怎麼可能窩藏刺客~”那掌櫃聽到“刺客”二字,嚇了一大跳,趕忙分辯。

“我讓你說話了嗎?”李郃斜了他一眼。

掌櫃心下膽寒,囁嚅着不知該說什麼,旁邊一個虎軍士兵已經兩巴掌煽了過去,直將他煽得兩頰腫大軟倒在地。

李郃繼續道:“在下爲了皇上和太后的安全,擔心這裡面有刺客窩藏,故欲進入察看。嘿!誰知這幾個奴才,居然大膽阻攔,與我的手下大打出手。兩位公主,你們說,他們是不是罪該萬死?!”

兩個公主幾乎都聽傻了,她們自小嬌生慣、頤指氣使慣了,誰見了她們不是低三下四、刻意討好的?幾時見到這樣的強盜理論了。

建文公主反應過來,瞪着兩眼正欲說話,李郃卻馬上又道:“如今國喪之時,他們本來這麼做是罪當萬死的,不過在下也非小氣之人,既然是兩位公主在裡面選東西,他們這麼做倒也有那麼點理由。看他們也都受了教訓,在下就賣兩位公主一個面子,不再追究了。不過兩位公主還是快些帶他們回去治傷的好,否則再過一會,他們恐怕都要廢在地上了。”

“你……”建文公主擡起手指指着他。

李郃隨便一擡手就將她手拍下,眯着眼看着她道:“我最討厭別人指着我的臉說話,公主最好自重。”說着又看向地上躺着的幾個傢伙,道:“兩位公主還是快些帶你們的手下回去治傷吧,否則他們可真撐不住了。”

話一說完,楊堇和尤邙立刻會意,對着地上的兩個灰袍中年人重重踏了一腳。這情況誰都看的出來,是李郃在趕兩個公主離開了。

公主身後的兩個大內高手見狀向李郃的方向踏前一步,李府的幾名護衛也馬上不動聲色地將兩人圍在了中間,動起手來絕對不會吃虧;洪三圍和他的羽林軍手下剛想動,楊堇等虎軍的將士也已卡在了他們身旁,虎視眈眈。

建文公主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了,容洋公主雖仍是一臉笑容,但任誰都可看出,那笑容下的怒氣:“武威侯,不要欺人太甚!”

“公主言重了,李郃赤膽忠心,天地可鑑,曰月可表,所做一切,皆是爲了大夏,爲了皇上。”李郃一臉肅容地道:“現在,李郃也是爲了兩位公主的手下着想啊,再不回去治療,可真的要掛了呢。”

話音一落,地上的兩個大內高手又受了重重的兩腳,鮮血汩汩由嘴鼻涌出,若不是他們被封了啞穴,恐怕早就哀號起來了。

容洋公主環視了內堂一圈,收起了笑容,緩緩點頭:“武威侯,你好,很好,虎威將軍的威風,本宮領教了。皇妹,我們走。”說罷拉着仍對李郃怒目而視的建文公主走出了內堂,那灰袍文士和藍衣老者也緊跟而出,洪三圍等人則扛上地上的十個人才小心地跟了出去。

兩個公主走後,雲琳對李郃比了個大拇指:“威風。”

李郃眨了眨眼:“謝謝。”

“那兩個可是公主呢,你不怕她們以後找你麻煩?”雲琳問道。

李郃微笑搖頭:“不怕。”要找他麻煩的人多如牛毛,連當今皇燕京是個極有可能找他大麻煩的人,他要是怕這怕那什麼都怕的話,就不是李郃了。

對軟在地上一臉忐忑表情的錦繡堂掌櫃招了招手,李郃指着那個裝滿奇技銀巧之物的匣子道:“這些我都要了,你開個價……”

衆人目瞪口呆。

“侯爺看上什麼儘管拿,算是小店的一點心意,一點心意……”掌櫃的撫着被打腫的臉頰忙不迭地說道,知道了眼前這人是那威震天下的虎威將軍、武威侯後,他的心裡早就沒了主意。一個準公主和一個準侯爺在店裡起了衝突,還傷了人,這可不是小事,他現在只想着趕緊把這羣大爺請走就好。

李郃將匣子蓋上,拍了拍,道:“那怎麼行?我又不是土匪,買東西還是要付錢滴。我看你這玩意還算不錯,就給你一千兩吧,不用找了。”心下想着:當初在扈陽時確實比較土匪,買東西從來不用錢,不過現在已經不做土匪好多年……

楊堇立刻將一張千兩銀票扔到掌櫃面前。

一千兩……連成本的一半都不夠,不過即便是一千兩,掌櫃也仍是不敢收,他相信老闆知道了今天的情況後,也不會怪他的。

楊堇拍了他腦袋一下,斥道:“讓你收你就收,哪來那麼多廢話!”

掌櫃立刻蔫了下去,不敢說話了。

“小弟,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雲琳板起臉道。

李郃乾咳兩聲,讓尤邙將匣子收起來後,嘿嘿笑道:“玩。”

雲琳半眼一瞪:“你剛剛不是跟我說這些東西是……是那個用的嗎?你怎麼玩?”

李郃嘿嘿笑着看向了身後的芊芊和香香,兩女立刻嬌羞地垂下了臻首。

“你……”雲琳氣結:“你這荒唐小子!”

又爲姐姐、香香和芊芊定做了幾套精緻的首飾後,李郃一行人才離開了錦繡堂。

回到太師府,立刻有下人送上了一張請帖,李郃疑惑地打開一看,原來是騰凌王的請帖,邀他今晚作客京城的騰凌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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