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了。”
不算明亮的房間，換氣扇運轉着，吱嘎作響，光線忽明忽暗。
空氣中瀰漫的粉塵在光柱投映之下，細微漂浮着。
隱隱傳來潮溼的黴味。
陳舊，幽寂，冷森森。
冉瑤起了滿手的雞皮疙瘩，不由朝身旁的韓朔靠近，“我怎麼覺得，有點恐怖……”
“那啥，要淡定……”說得容易，底氣卻不足。
韓朔撇嘴，好吧，她也有點虛。
“不能摸，不能看，那進來做什麼？”謝辭環視一週，冷笑便抑制不住，“有意思嗎？”
“顯然，”徐楊兩手一攤，“沒意思。”
“行了，都少說兩句，早逛完早出去。”許澤一開口，大家都不再出聲。
談熙從進來到現在一直很安靜，比燈光更晦暗的是她的眼神，看不透，摸不清，一派迷離。
彷彿包含着千言萬語，又像什麼都沒有。
一刻鐘後，粗略逛完，衆人魚貫而出，談熙也不曾多作停留。
張炳又介紹了軍區的大致格局，“……時間還早，你們可以自由活動半小時，範圍僅限這棟樓。總之一句話：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韓朔目露興奮，把玩着不知從何處撿來的籃球，朝許澤揚了揚下巴：“外面有場地，玩玩？”
“嘖——”徐楊插腰，似笑非笑：“看來，英雄所見略同啊？剛纔澤哥還說手癢想打籃球來着，結果你就提出來了……”典型的瞌睡來了遞枕頭。
一夥人從樓道涌進籃球場。
正當許澤分組的時候，久未開口的談熙突然說話——
“你們玩，我去趟洗手間。”
檔案室在一樓，旁邊就有廁所，可談熙卻沒急着進去，而是直奔樓上，手腳也下意識放輕。
而同一時間，籃球場上正揮汗如雨。
“阿澤！球給我！傳給我——”
“過來了！快！攔住！”
“左邊，對，給我！”
轉眼，二十分鐘過去，場上的人早就出了一身臭汗，但興致高漲。
再看談熙那邊。
她從一間辦公室出來，照原樣鎖好門，轉身下樓，到了第一層，才大搖大擺走進洗手間。
沒想到，迎面撞上個熟人。
吳楚鈿眉心驟擰，沉聲質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談熙挑眉，擰開水龍頭，只給了女人一個淡漠的側臉。
“我問你怎麼會在這裡！”一字一頓，咬牙憤恨。
談熙眼未擡，輕飄飄道：“你問我就一定要回答嗎？”
“談熙，你不要太囂張，這裡是總軍區！”
“我當然知道這是哪裡，謝謝提醒。”
吳楚鈿將她全身上下打量一番，目露冷色：“穿成這樣，招搖過市，呵……”
最後那聲輕笑，音調飄得老高，輕蔑又鄙夷。
談熙也在笑，幽幽一嘆：“我要是你，早就恨不得躲遠點，還在這裡嘰嘰歪歪，心真大。”
“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總結爲一句話：敗軍之將何足言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