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老聞言，倒抽一口涼氣，“真的？沒開玩笑？”
之前津市恐襲案，談熙被抓壯丁破譯密語，他便見識過那丫頭在電腦技術方面的造詣，卻沒想到她連軍方系統都能入侵。
還真是……
葛老面色一肅：“我說正經的，誰跟你開玩笑？”
“所以你今天來是奔着……”幾十年老友，龐延昭心中已有猜測，面上卻不動聲色。
葛老也不跟他繞彎子：“特種部隊急需電腦人才。”
“爲什麼一定是談熙？”
“她足夠優秀。”
“難得從你嘴裡聽到夸人的話。”看來他這個準孫媳婦確實了不得。
胸中竟涌現出一股莫名的自豪。
陸徵那小子眼光不錯，連找個媳婦兒都不是普通人。
要知道，能得他葛從東一句誇獎，比登珠穆朗瑪峰還難。
葛老見他沒有正面迴應，迫不及待把話挑明：“總之，談熙這棵好苗子必須來特種部隊！”
龐延昭被他匪氣十足氣笑了，“聽你這意思，她拒絕了？”
葛從東臉色刷的一下，難看到極點，氣沖沖開口：“還不是陸徵那小子壞事兒，不然我早就……”
“等等！這怎麼又扯上阿徵了？”
“我提出讓談熙入伍，屬他蹦躂得最高，死活不同意，你說氣不氣人？！”
龐延昭倒是沒那麼大反應，怔愣一瞬，很快又恢復正常。
點了點頭，語氣似有欣慰，“不錯，知道心疼媳婦兒。”曾經他一度認爲這小子是根木頭，沒想到也有開竅的一天。
這話葛從東可不愛聽——
“老龐，這不是疼不疼媳婦兒的問題，陸徵那小子公開唱反調，你讓我面子往哪兒擱？再說，我還能害了他媳婦兒不成？”
龐延昭沒有直接反駁他，只問了一句：“談熙她願意嗎？”
葛從東一哽。
龐延昭目光犀利。
“一個打從心底不願當兵的人，你覺得生拉硬拽把她弄進部隊，合適嗎？”
“可那丫頭是真的很有天賦……”
“老葛，”龐延昭語重心長，“我知道你求賢若渴，希望藉此衝破‘雷神’的發展瓶頸。但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凡事都有個度，掌握不好很可能適得其反。”
“我不聽大道理。這趟來，是想讓你給陸徵做一做思想工作，不求他能勸服談熙，只求不要再給我添亂！”
龐延昭挑眉，老眼微閃，試探道：“你還準備了後招？”
葛從東哼笑。
“老葛，”語氣稍重，“我希望你想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不要憑一時衝動，貿然行事。”
“放心。我有分寸。你只需要幫我穩住陸徵。”
龐延昭突然朗笑一聲，“不好意思，這我還真沒辦法幫你。”
眉心驟擰，語氣僵硬：“爲什麼？”
龐延昭把之前在津市發生的匿名信號恐襲事件從頭到尾說給他聽。
只見葛從東一雙老眼越來越亮，像兩個小燈泡。
“……我當時就看出來，她在計算機操作方面極具實力與天賦，當時就動過讓她加入特種部隊的念頭。”
“後來呢？”葛興奮追問。
龐延昭搖頭，沉聲一嘆：“她沒答應。”
“那個丫頭確實很有性格！”原來不是他一個人在談熙那兒吃了閉門羹，老龐也不例外，葛從東瞬間就平衡了。
不過——
“這跟你勸陸徵不要插手有什麼關係？”
龐延昭看了他一眼：“之前，我答應過他，絕不勉強談熙入伍。我也勸你，趁早收手，別說那丫頭自己不願意，就是陸徵也會極力反對。”
葛從東目露愕然：“你就這樣答應了？”
“不然？”
“老龐啊老龐，我說你怎麼就……算了！”他站起來，“今天當我沒來過。”言罷，轉身欲走。
龐延昭目送他的背影離去，老眼浮現深邃的光。
帶着一種雲淡風輕的豁達，積澱着時光贈予的智慧。
倏而，朗笑開。
……
葛從東直接返回他自己的辦公室，一路上眉心就沒舒展過。
勤衛兵跟在他身邊，欲言又止。
“去叫防化團團長過來。”坐在辦公桌後，經歷長久沉思的葛從東突然開口。
“是！”勤衛兵領命而去。
不到一刻鐘，傳來敲門聲。
“請進。”
“老首長，您找我？”防化團團長態度恭敬，眉眼間的疑惑卻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