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刀這回只有一個字了。
“真好玩兒!哥你聽到沒有,老爸讓你滾啊!再不滾,下次砸你的就是辦公桌。嘖嘖,這一砸,你就會變成一張紙咯,就像動畫片裡一樣!”
女孩蘭燕的聲音像是小女孩那麼天真,但說出的話,卻又那麼邪惡。
這兩者結合在一起,讓人有說不出的詭異。
三眼魚哭了,他一抹眼淚,掙扎着站了起來,再也不說話了,邊抹着眼淚邊踉蹌着走了出去。他真想不通,自己怎麼會有醬紫的親爹和醬紫的親妹妹,這世界上還有愛麼?
看着三眼魚離開,割刀冷冷地對那些保鏢說:“你們也出去,把門關上!”
剛纔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保鏢們,聽了這話就像是如蒙大敕,趕緊應聲,趕緊出去並關門。而蘭燕呢,仍慵懶地坐在窗臺上。她收了飛刀,用鋒利的刀刃來來回回地颳着自己雪白粉嫩的大腿,好像刮汗毛似的。
其實,她那光潔的大腿上非常乾淨,一根細毛都沒有。
所以,要刮,也得再往上一些,看看有沒有,但她還颳得特別認真。
割刀看向蘭燕的神情,跟看向三眼魚是完全不一樣的。那種神情充滿了溺愛,而這時又帶着一種又好氣又好笑的神情。
他說:“蘭燕啊,你要把自己打扮成什麼樣子,老爸不管,但是,不要穿得這麼露行不行?你這個……是什麼電影裡邊的人物造型是吧?我記得不是有保守一點的麼?”
“是啊,這個是最露的。”蘭燕大大方方地說。
割刀一嘆氣:“那就穿不要那麼露的。”
“不行,夠露才夠惹火,我喜歡!”蘭燕說着:“再說了,老爸你養的那些美女,不穿得更露?哼哼,就披着蕾絲薄紗什麼的,裡邊什麼都不穿。”
“這個……”割刀老臉一紅:“你是我寶貝女兒,能跟她們比麼?”
“我是你寶貝女兒,她們是你寶貝女人,不就差了一個字。”蘭燕牙尖嘴利。
割刀的臉都苦下來了:“那個……差一個字就差千差萬了。一百個寶貝女人,也比不上我的寶貝女兒的一根頭髮。寶貝女人到處都有,但寶貝女兒,可就你這麼一個。”
說着,這個心狠手辣的地頭蛇老混混,倒也透出了幾分濃濃的親情。
“所以,以後別學她們,穿那麼露。”割刀正色說。
蘭燕點點頭:“我會認真考慮的,但我告訴你,希望不大,因爲我喜歡。”
割刀被氣得都有吐血的感覺了,一陣陣的有氣無力啊!他無奈地把手一揮:“行行行,我不管你了!你也走吧,別呆在那了。”
“爲什麼要走?爲什麼不能呆在這?”蘭燕奇怪了:“我就喜歡坐在這看風景,看向外邊,風景多好,還能看見小湖裡頭有大鮎魚在游來游去。”
“老爸我要打一個重要電話,不方便讓你聽!”割刀耐心解釋。
“哦,那你打吧,我不聽就是了。”蘭燕淡淡地說。
割刀呼出了一口氣,想趕這個女兒走,又捨不得,怕她生氣。對這個女兒,割刀可是有愛多了。無奈之下,他只能裝着蘭燕不存在,拿起了辦公桌上
的電話。
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接着,割刀臉上居然微微露出緊張的神情,而更多的,是一種凝重。
不久,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一個異常平穩,幾乎不帶一絲情感色彩的聲音:“喂。”
割刀的聲音變得恭敬非常:“大哥!”
“割刀啊,你兒子這回鬧出的事不小啊!”那邊的聲音帶出了一絲不滿。
緊接着,割刀的那張黑臉都透出白來了,額頭上也在頓時間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顫聲說:“老大,我就是……我就是來跟您說這件事的,您都知道了?”
“這種事,我不知道的話,我早就死了千百回了。”那個聲音冷冷地說:“不過,我也只是收到了風,一股來頭不小的勢力,要對着你的地盤下手啊!具體情況,你再說說!”
割刀就把他從三眼魚那裡聽來的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足足花了差不多十分鐘,纔算說完。
而那個剛纔說不聽的蘭燕,其實是豎着耳朵把神馬都聽光了。
她的臉上,露出非常好奇而又詭異的神色。
而這時,割刀的語氣變得有點緊張:“大哥,那個王爍不簡單,他有整個大學城的勢力,背後又有弓長組作爲靠山,這回要來對付我,我估摸着,很有可能拼個魚死網破。我手下也還有十幾個武道高手,不怕他們人多。而且,周圍的幾個弟兄也算是白道和紅道上的人物,多少能幫一點。但是,這兩敗俱傷划不來,所以……”
“所以想跟我要些人馬?”那個聲音淡淡地問。
割刀說了一個字:“是!”
電話那頭沉寂了一會兒,然後悠悠地說:“我的建議是,你暫時屈服下來。他們想要的,據我瞭解,就是你那個賭場。如果你不再經營賭場的話,他們的動作就會小很多,不會對你造成大的威脅,甚至,也許能夠化干戈爲玉帛。自然,也不會兩敗俱傷了。”
這一番話,一下子就讓割刀聽傻了,聽得幾乎要抓狂了!
不會吧?暫時屈服?不再經營賭場?爲毛?
他的聲音不禁變得有些粗烈起來:“大哥,這個……有沒有搞錯?我開的這間賭場,年利潤兩三千萬啊,只有高,沒有低。咱們兄弟這些年來做的玩意兒,是,不少有比開這間賭場更賺錢的,更賺幾十倍的都有,但有這麼穩定麼?這是細水長流,是我們的根基啊!”
“老五,我知道你的想法。這間賭場,確實是我們的根基,也是你大半輩子奮鬥的主要心血。但是,如果對方的撬竿足以撬動這個根基,對方的一潑子洪流足以沖垮你的心血,你爲什麼不先暫避風頭、留待他日呢?”對面的聲音顯得苦口婆心。
而割刀的臉色則越來越難堪了,他咬着牙:“大哥,不就是大學城一幫小愣頭青,還有弓長組那邊的人麼?不錯,張雷雲那老傢伙確實難對付,但他也不至於讓兒子把所有那麼大的人力投到我這辦來吧?只要你支持我一些人手,在某些關係上幫我打通關節,我還是能夠扳倒他們的!到時候,大學城的那份額我再搶過來做,年利潤上億都不是問題啊!”
“一大筆錢啊大哥!”割刀頓了頓,
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了:“我們不能錯過!”
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開了口。那語氣中,已經帶着一絲顫抖,儘管很輕微,輕微得割刀幾乎沒聽出來。那邊說:“老五,老三已經栽了,就栽在那個王爍的手裡!”
“什麼,三哥栽了?”割刀忽然就大聲喊了起來,那聲音充滿不可思議和震驚。
那大得,嚇得一直坐在窗臺上的蘭燕都差點兒摔下去。
那邊沉默。
割刀顫聲問:“怎麼栽了?怎麼會栽到那傢伙手裡的?三哥做事一直很謹慎的!而且,他的位置,他可是軍方要員啊!那小子怎麼可能……對付得了他?”
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天有不測風雲,不是麼?難道……你沒有聽過四天門?”
“四天門?”割刀隱隱有點印象,接着就想起來:“對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說了,當時大學城那幫身手還算不錯的兔崽子,是開着兩架直升機來的。在那直升機上邊,就噴着三個大字,就是四天門。怎麼,大哥?這事跟三哥栽了有關?”
“四天門,顧名思義,就是有四個領導在那裡。那個王爍,是其中一個,而弓長組的少爺張博,也是其中一個。還有兩個……”那個聲音越說越沉重了:“分別是凌雲財團的少爺彭雲,和松江大軍區總司令員高德彪的公子高洋……你明白了?”
這一番話,實在就如同暴雷一樣,接二連三地劈在了割刀的腦袋上。
他喃喃地說:“我明白了,主要問題……就是出在高洋那小子手上對吧?他一直是三哥的主要對手,哼!那小子,要不是仗着自己當總司令的父親,又怎麼可能鬥得過三哥?”
“那小子算是撿了一個便宜,罪魁禍首,還是那個王爍。”電話那頭的聲音流露出一股恨意:“弄到這份上,老三不單單有把柄被高洋捏住了,而且還損失了三分之一的軍備訂單份額,一大筆錢啊!比你那賭場值錢多了。而且,這也弄得我被動了。”
“就沒有好的辦法對付那小子?不就是一個乳臭味乾的小子!”割刀沉聲說道。
“暫時最好的辦法就是:等!”那個聲音淡淡說着:“老五,人生在世,總有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時候,把拳頭縮回來,是爲了更有力量地打出去,你切記。所以,暫時跟那小子表明,你認栽,不開賭場了,與他以和爲貴。然後,我們等待時機,再扳倒他!”
頓了一會兒,他又補充:“那小子很離奇,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但武力很強,而且運勢非常旺盛,我都暫時對付不了他。不是對付不了,而是一對付的話,我勢必陷入被動境地,可能會遭到別的勢力打壓。高洋那小子,現在盯着呢!所以,退一步,等待時機!”
“四天門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割刀問了。
電話那頭哼一聲:“松江市新一代勢力,以兵工廠爲基礎。王爍的身份來歷還捉摸不透,但其他三個人加在一起,甚至不是我能抗衡的了!”
“行!”割刀幾乎要把自己的牙齒都咬碎了:“我就等!像大哥你說的那樣,等一個時機!不過,大哥……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也跟王爍那小子有關的,你得看看怎麼處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