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這聯繫上熊召政說的那番話,什麼“他們掙來奪去的東西,其實他們的上邊,早已有決定了。他們註定只能咬到一嘴毛,他們想的東西,卻是別人的”的這些話,不已經透出了一個強烈的訊息麼?
那麼,江北市下一任的市委書記,很可能不是高海雙,也不是霍偉業,而是……
那麼,高、霍兩人如此明爭暗鬥,恰恰是給了那個人一個乘虛而入,並且對他們進行全盤瞭解、部署作戰計劃的機會。
不過這事,王爍沒想太多,反正那個人對他印象應該不錯,至少他能保住自己不吃虧。而且,萬一真是他來做了江北市的市委書記,沒準自己還能有大收穫。
於是,王爍決定順其自然,看着辦唄。
王爍也不急着回去了,反正在醫院那邊,他一向行動自由。他想了想,先去了孟家。孟家三口人都把他當作第四口人了,給他配了鑰匙,出入方便。
孟桐和孟露都去讀書了,只有孟糧川在。
孟糧川現在雖然說不上紅光滿面,但身體和精神狀態都好了很多。他特地設置了一個書房,人正在裡邊看書。
看見王爍來了,孟糧川非常高興,給他泡茶,兩個人熱乎乎的聊天。
王爍邊跟孟糧川聊着,邊看周圍的書籍,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些書可真多,而且都不是新書,很陳舊泛黃的那種。最重要的是,幾乎都是武器製造及研究方面的書籍,並且各個國家的版本都有。
孟糧川看出了王爍心中的奇怪,哈哈一笑就說:“這些書可都是我這大半輩子的積累了,以前沒地方放,全堆在一個朋友的地庫裡。現在有地方了,就拿回來擺着!看着這些書,我心裡安慰啊!這些書,有人出價二十萬,我都不賣的!”
王爍點點頭,認真地說:“精神食糧是無價的,何況是自己愛吃的。”
孟糧川微微一怔,然後就翹起大拇指:“知我者,王爍也!”
這倒把王爍弄了一個大紅臉,呵呵一笑:“孟伯伯,你太擡舉我了。”
看着這些書,王爍忽然心中一動,就問道:“孟伯伯,你知道近來國家出臺的一個新政策麼,將軍用設備製造向民企開放的?”
孟糧川的臉一下子沉重起來,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指關節敲打着桌上的玻璃。
王爍往那裡一看,玻璃下邊壓着一塊剪報,剪報上赫然就是那則新聞。頓時,他心中有數了。看來,老孟同志心中還有豪氣,只是不知道寶刀老未老啊!
王爍心裡也清楚,高洋希望能通過他得到雯卡的支持,畢竟雯卡所屬的BAE系統集團可是世界知名的軍火生產製造運作商啊,她所負責的埃德溫公司雖然主要生產輕型武器,但對高洋等人建立屬於自己的兵工廠也非常有用。
要知道,國家向民間開放生產這些軍用設備,並不單單是爲了自己用,也爲了出口,並且主要是向第三世界輸進!
現在的世界局勢還是比較緊張的,大國之間的矛盾主要是經濟制裁,而小國之間的矛盾或內亂就靠槍炮說話了。在這種情況下,重型武器比較少用,但輕型武器卻非常暢銷。比如最著名的AK47,今年到現在爲止的六個月
裡,就賣出了一百七十萬支了。
更別說各種仿AK47的牌子!
所以,雖然高洋沒說,但王爍心裡也會分析,建立兵工廠生產軍用設備,大的暫時搞不了,但輕微型的肯定要大搞特搞的,軍用通信設備、軍用醫療設備,特別是輕型槍炮,一定都是暢銷的。
向第三世界國家輸出這些武器裝備,第一是可以創收,第二則具有深遠的政治意義。
所以,高洋肯定迫切想要得到雯卡的支持,主要是技術上的。
而雯卡在技術方面都想找到孟糧川來幫助他,可見孟糧川的份量。
也就是說,如果王爍要跟高洋他們一起搞軍用設備的話,面前這個貌不驚人的老者,肯定是他的一張王牌!一張霸氣十足的王牌!
這麼一想,王爍對孟糧川都肅然起敬了。
這時,老孟同志開口了。
他隔着玻璃,撫摸着那張剪報,感慨良多地說:“我七歲就拿着繳獲的日式步槍做小八路了,那時候特別喜歡槍!因爲我知道,只有槍炮足夠了,才能保家衛國,只有槍炮上去了,國家的威嚴才能得到保證!所以,抗日戰爭結束後,我立馬投入到槍械學習中,去了七八個國家學習經驗,積累了許多知識,總想着報效國家,可惜呀……”
說着,臉上露出憤慨之色:“我遭到小人所害,報效無門!我知道,要是我離開華夏,很多國家都會向我拋出橄欖枝,招攬我去給他們製造槍炮。但是,我不願意,我死也不願意!我的技術是屬於國家的,我的雙手也只爲華夏服務!”
說着,兩行老淚潸然而下。
然後又喃喃地說:“可是現在……真要帶着一身技術進火葬場麼?我就註定到底是個倒黴蛋,不能報效國家?就算不能進國家機構去做事,哪怕是民營企業,只要是爲國家服務的,那也行呵!”
王爍試探性地問:“孟伯伯,要是我建立了一間民營企業性質的軍工廠,你是否願意……願意跟着我一起幹?”
孟糧川一愣,然後一陣欣喜,但又迅速變得黯然。
他抹了一把老淚,嘆息道:“小爍啊,我知道你厲害,但你畢竟是一個醫生,大概不懂這裡邊的情況吧?國家雖然允許民間運營軍用設備了,但限制肯定很多的。不是背景深厚的人,別想搞定這些玩意兒!這可不是隨便開一間店那麼簡單!”
王爍呵呵一笑,因爲事情還沒搞定,他也沒辦法給孟糧川太大的保證,只能說:“孟伯伯,我清楚這一點,但還是可以試一試的。所以,假設是能的話,你願意不願意加入到我們的行列中來?”
孟糧川沉吟了片刻,說道:“如果你真能搞定,我答應你!前提條件是,不裡通外國,不打着民族的旗號,去做損害國家利益的事!”
王爍肅然道:“這是一個大原則!”
一老一小相談甚歡,孟糧川還將一些基礎的槍械製造知識教給了王爍。興奮之餘,他翻出了一個密碼箱。
這打開一看,王爍一呆。
裡邊全都是金屬零件,管子、釦子、彈簧、環圈等等,擺得整整齊齊的。
孟糧川說:“來,給你看個遊戲,把它們全部攪亂!”
王
爍用雙手撥亂了它們,弄得亂七八糟的。
孟糧川呵呵一笑,他原本顯得有些灰暗的雙眼,剎那間就閃出了光亮。兩隻有點嶙峋的,分佈着一些老人斑的雙手探向保險箱。
登時,那雙手就像是一對蝴蝶在飛舞,並且顯得沉穩無比。
王爍都要看呆了。
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五把各種型號的手槍就擺在了他的面前。
而箱子裡,一個零件都沒有了。
“簡直就是藝術!”王爍讚歎:“孟伯伯,你的手太快了。而且,眼睛也太準了。”
孟糧川呵呵一笑:“老了,慢了,哪怕是十年前,我擺弄這些也就花了七分玲九秒!”
他的興趣是越來越濃厚了,接着竟興致勃勃地要教王爍裝卸這些槍支。他還說,這五把手槍雖然也有一定年份了,但可都算是名槍,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學會了裝卸它們,任何手槍估摸着都不在話下。
王爍也很有興趣,他發現裝卸這些手槍也是練手的一種方式。
他自幼學習鍼灸,手速本來就很不錯,加上那聰明勁兒,被孟糧川點撥了幾下,半個鐘頭就學會了裝卸手槍。
最後,輪到孟糧川將所有零件打亂,由王爍來進行組裝。
十一分鐘二十三秒完成,這個成績令孟糧川張口結舌!
“太神奇了!小爍,你這是剛學習裝手槍麼?很老道的樣子啊!”他驚歎着說。
王爍微微一笑,不以爲然:“觸類旁通嘛!玩這玩意兒,只要記憶力好,手快,基本就能過關了!”
“好!好!”孟糧川拍着王爍的肩膀:“小爍啊,你大有前途啊,以後做我徒弟吧!”
王爍想想,以後還真有這個可能,他點點頭:“行啊,孟伯伯!”
孟糧川忽然又皺起眉頭,像是自言自語:“其實吧,收徒弟不收徒弟這不都一樣嘛,你怎麼都算是我半個兒子啊……”
“啊?”王爍一愣,心中隱隱不安。
果然,孟糧川擡起臉,認真地看向王爍:“小爍啊,我兩個女兒……你現在有沒有選好哪個了?”
王爍頓時垮下了一張臉:“啊?這個啊……呃,暫時……還沒選好……”
“不知道怎麼選?不知道選哪個好?”孟糧川窮追不捨。
王爍支支吾吾:“好像……是吧?呵呵,你的兩個女兒都太完美了,我……”
孟糧川嘆了一口氣:“唉,我就猜到了,小爍啊,這也真是讓你爲難了!要是真有穿越這回事,回到古代就好了!那時候沒有一夫一妻制,我乾脆把兩個女兒都嫁給你得了。現代社會不行啊,怎麼說……我們也得遵規守法。”
“對對對……”王爍猛點頭,接着趕緊轉移話題:“孟伯伯啊,要真能穿越,您這武器專家肯定大有所爲!回到那冷兵器時代,您一準能創造新時代……”
“哈哈哈!”孟糧川笑開懷,接着又津津有味地說起槍炮這回事兒。
兩個人一直扯到了孟桐和孟露回來。
這姐妹花看到王爍竟然來了,孟桐滿臉都是喜悅之情,孟露可就控制不住她的衝動了,喲呵一聲,就像是小母老虎一樣,衝進了王爍的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