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要的就是你的命

一直以來落瑤都是一副愛搭不惜理的樣子,現在突然就拉着莫若曦走出去還真是有些令人吃驚。四個男人面面相覷,臉色雖然不好但是已經平復了很多,只是一個對視,就默契的達成了共識,迅速的追了上去。

而一直站在遠處旁觀着這一切的小玉,卻沒有緊緊的跟上,而是從珍寶齋的後門神不知鬼不覺的走了出去。當她來到珍寶齋後面的巷子時,走又看了一下,在確定沒有人的情況下,交出了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暗衛,按照落瑤的意思吩咐了一番,又悄悄地回到了珍寶齋。

落瑤此時已經將慕容雪從珍寶齋內拉到了外面的街上,她的臉上一臉的冰霜,下手倒是沒有多狠,但是不論慕容雪怎樣掙扎都無法從她的手中掙脫,而落瑤卻也是不緊不慢的拉着她,接受着過往之人的旁觀。

“呀!那不是慕容丞相家的三小姐慕容雪嗎?怎麼惹到長公主了?”路邊正好經過的一個青衣男子指着落瑤她們兩個,對身邊的另一個男子道。語氣中有着明顯的惋惜,大有一種“紅顏薄命”的感嘆。

“你別瞎說,小聲一點你不怕長公主把你也抓起來。唉!還真是可惜了這麼一朵嬌花了,還沒等開放呢,就先要枯萎了。”男子身邊的灰衣男子,急忙捂住青衣男子的嘴,驚恐的看向落瑤的方向,見落瑤沒有理會他們,才也惋惜的說着。

“你們可不要多管閒事,不知道在這夢都最不能涉及的就是長公主的事。唉!看來這位慕容三小姐今天真的要香消玉殞了,多麼漂亮的一個美人啊!可惜了。”有一個男子湊到兩人身邊,也是對莫若曦的惋惜。

“說這些有什麼用,有能耐你就去救她啊!說不定她一感動就以身相許了呢!”有一個男人不屑的說,他不是這夢都的人,只是來參加四個月後的秋試,一直都有耳聞夢都的一些人事,沒想到今天剛到就能遇見。

“對呀對呀,邱公子你不是早就愛慕慕容三小姐嗎?您只要你能求長公主放過她,我想她一定會嫁給你的,這你就可以抱得美人歸了。”聽到這位外鄉男人這麼說,周圍的人都附和着。

那位邱公子不客氣的瞪向這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憤憤然的說:“MD,有能耐你們去說啊!這慕容雪你們不是也已經惦記很久了嗎?現在倒是都推到我頭上來了。你們要是有膽子就去求長公主啊!我可不會爲了一個女人搭上自己的命,而且還是一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自以爲是的女人。”

慕容雪因爲自恃身份高貴背景雄厚,且才貌雙全,從來沒有把這夢都的男子放在眼中,很多人明着暗着喜歡她,相求娶她爲妻,都被她果斷的拒絕了,甚至還出演羞辱那些想要娶她的人,說人家配不上她。

今天慕容雪落到雲落瑤的手裡,在很大程度上讓一些男人很是解氣,更然女人們看着高興。慕容雪這個女人年紀不大,樹敵倒是不少,自以爲自己美麗無雙,在許多名門淑女面前擺架子,平時大家都忍了,現在她遭難了,那些對她有怨恨的就無所顧忌的發作。

落瑤還真沒有想到慕容雪竟然是這麼的犯了衆怒,她把她像拉着一條狗一樣拖出珍寶齋。不親近沒有人上前阻攔,甚至還罵聲四起當然罵的不是她而是慕容雪。落瑤嘴角揚起了一絲嘲諷的笑意,低頭看着還在妄圖掙脫的慕容雪。

慕容雪現在真的沒有心情管別人在說什麼,她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擺脫雲落瑤的鉗制,可是雲落瑤那纖細的小手竟然像鋼筋一般怎麼也掙不脫。她氣急敗壞的衝落瑤喊道:“雲落瑤,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根本就沒有做錯。”

聽了慕容雪這句話,落瑤突然停住了腳步,隨手將慕容雪的手甩了出去,害得她一個踉蹌摔倒在了地上。落瑤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哭的小臉都花了的慕容雪,突然覺得很好笑,這算是見到“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了。

落瑤臉上並沒有任何的憤怒的跡象,一臉的笑意,雙後環胸,就這麼平淡的看着慕容雪。“你說你沒有做錯,那你的意思就是本公主做錯了?可是本公主從來都不會做沒有理由的事情呢!慕容雪,本公主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無知。”

現在小命都握在別人的手中,竟然還不知悔改連句軟話都不說。當然就算她肯求饒,落瑤也是不會放過她的,原本是沒有要殺她的想法的,但是她的嘴實在是太毒了,她的存在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了。

“慕容雪,你是不是忘了本公主是什麼人了?你說你本來活的小也算是挺滋潤的,幹嘛非要挑釁本公主?本公主長這麼大了,還沒有那個人在本公主身上佔到過便宜,你的那些污言穢語也就只能用你的命來換了。”落瑤突然蹲到慕容雪面前,右手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的目光和她相對,溫柔的說出這番話。

就在慕容雪驚疑不定的時候,落瑤又繼續說道:“你應該慶幸,這還是你賺到了呢!平時他們只是說了一句本公主不愛聽的,那就是要命的。今天看在你是澈的妹妹,本公主已經給了你很大的面子,你罵了那麼多可是你賺了呢!”

這時的慕容雪終於意識到了落瑤要做什麼,她不是想要懲罰她,她是想要她的命。慕容雪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她不想死。“長公主,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一時氣糊塗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求你放過我吧!”

落瑤還以爲慕容雪是個硬氣的人呢!沒想到這還沒怎麼樣呢,她就開始求饒了,還真是沒有什麼骨氣可言的,就這麼點子氣度,還敢和她較真,還真是不得不感嘆她的無知。落瑤抽出被慕容雪抓住的衣袖,從容的站起身,正看到小玉從珍寶齋出來,對着她打了一個“OK”的手勢,顯然她交代的事已經辦好了。

既然一切都準備好了那就只有等了,落瑤倒是真的想要看看慕容雪會做什麼。“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本公主也只是一時氣糊塗了。你一個丞相家的庶出之女,氣糊塗的時候都可以辱罵當朝長公主,本公主氣糊塗了隨便殺個把人也是不成問題的。等本公主消了氣定然也會在你屍體邊上跟你道歉的。”

聽了落瑤這番話,周圍圍觀的人其實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了。就是慕容雪辱罵長公主,長公主要殺她。其實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封建時代,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辱罵皇室成員都必然是死罪,輕的就是自己死,重一點的可以滅個三族、九族的。

大家最初以爲只是慕容雪惹到了雲落瑤,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嚴重,有的人暗自慶幸,幸好他們沒有頭腦發熱幫慕容雪求情,否則就不是慕容雪一個人死了。丞相權勢再大,那也只是丞相,終究不是皇帝。

慕容雪聽這話也知道雲落瑤是不會饒過她的,她現在突然明白過來,翠兒真的是在害她,如果不是翠兒挑着她最在意的事情激怒她,她又怎麼會這麼激動,說出那些不要命的話,慕容雪失控的抓住落瑤的裙襬,指着一邊也已經嚇得傻了的翠兒,發瘋一般的喊道:“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挑撥我,長公主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都是這個丫鬟,她的挑撥。”

落瑤沒想到死到臨頭了,慕容雪竟然聰明瞭一把。不過那又有什麼用呢,不管是誰挑撥,是誰授意,但是當面辱罵皇室公主的卻是她慕容雪,就算要死也是她首當其衝,其他人也只是陪襯而已。

早就知道事情不好了的翠兒,在慕容雪突然想明白之後,也爬到落瑤身邊抱着落瑤的腿大哭。“長公主殿下,奴婢是冤枉的,奴婢只是一心爲我們家小姐,小姐的心裡一直嫉妒大少爺對長公主的好嗎,奴婢也只是爲小姐抱不平,沒想到小姐竟然這樣想奴婢。”

這個翠兒也還算有點小聰明,她這話一說就把自己放到了一個忠心爲主的好奴才的高度,而慕容雪就成了爲了自己不顧小丫鬟性命的壞主子。

翠兒說完這些之後,落瑤並沒有像對待慕容雪那樣一腳踢開,就任由她那麼抱着。落瑤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的加深,就在衆人以爲她相信了翠兒的話的時候。落瑤突然面色一變,陰測測的說道:“你當本公主是傻子,你是什麼目的本公主心裡有數。慕容雪要死,而你也活不了。”

翠兒是慕容雪身邊伺候的人,一直以來可以說是很得慕容雪歡心的,這麼多年也沒少在慕容雪這裡得到好處,可是她竟然背主,更是想要置自己的主子於死地,這樣的奴才留着只會害人。落瑤最討厭的就是背叛,這使她無法容忍的。

翠兒放開了落瑤的腿,沒想到雲落瑤竟然不相信她的話。她掙扎着向後退,她現在只想逃離這裡,她真的不想死在這裡。於是她拼命地磕頭,“長公主殿下,求您饒了奴婢一命吧!奴婢真的沒有對公主不敬的意思。”

其實這話應該是實話,對於這些在社會最底層的人而言,皇室成員那就是高不可攀的,雖然翠兒是丞相府的丫鬟,但是她也只是丫鬟,更是看多了皇室的雷霆手段,對於皇室成員她是真的不敢冒犯的。

“你幾時聽過皇家公主可以任人辱罵的,你雖然不敢這樣做,但是你的推波助瀾是這一切發生的重要因素,本公主的尊嚴不容任何人侵犯,要怪就只能怪要你這樣做的主子。看在你只是一個身份地位的丫鬟的份上,本公主就不折磨你了!軒。”落瑤對着翠兒說了兩句,最後看向跟在身後的葉啓軒。

葉啓軒明白落瑤的意思,所以隨意的從衣服裡拿出一個小瓷瓶,打開蓋子倒出一枚有些黑黑的藥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翠兒。翠兒見到那顆藥丸就開始掙扎,只是她沒來得及躲開,就被葉啓軒鉗制着張開了嘴,將那顆藥丸吞了進去。

根本就沒有給人反映的機會,翠兒就已經嚥了氣。對待翠兒落瑤已經可以算是很仁慈了,沒有讓她在死前經歷任何的痛苦。其實對於翠兒落瑤還是很同情的,她的身份低微,有很多事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她的人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就算死她也不能自主,但是落瑤並不想做的太絕,如果這件事情鬧開了,那麼翠兒的家人必然會受到牽連的,落瑤這麼做也只是不想無辜的人因她喪命。

翠兒死了,翠兒就這麼死了。慕容雪覺得一聲悶雷就在她的腦中響起,她的腦袋一片空白,傻傻的看着將翠兒送上閻王殿的葉啓軒。而葉啓軒這時也正好看向她,他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陽光燦爛,一口白牙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慕容雪顫抖的後退,她就像見到救命稻草一般,死死地抱住慕容澈的大腿。“大哥,我是你的妹妹啊!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死啊!我不是真的想要辱罵長公主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你幫我求求長公主好嗎?”

慕容澈的腿被慕容雪抱着,他無奈的蹲下與她平視,看着已經哭花了一張臉的慕容雪,慕容澈也覺得有點心疼,畢竟還是他的妹妹,只是想到她剛纔的所作說爲,他的同情就打了折扣,再想到他已經故去的母親,那些同情幾乎消失殆盡。

就是眼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不勝較弱的女子的孃親手殺了他的母親。當年的事情他不知道,只是母親突然去世讓他覺得很奇怪,這麼多年他一直在調查,終於知道了因果。原來就是慕容雪的娘現在的二夫人毒害了他的母親,只是他一直還是念着小時候的那一點情分的,只是慕容雪實在是不識好歹。

“三妹,不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願意幫你,也不是長公主真的想要對你趕盡殺絕。剛纔在珍寶齋內,我們都是給了你機會的,是你自己沒有抓住,這怨不得別人。每個人都要爲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你也不例外。不要怪我不替起求情。”

就算他肯替她求情又能怎麼樣呢?結局是不會改變的,雲落瑤所決定的事情誰可以左右?別說是他這個在落瑤心中地位不明的人,就算是葉啓軒這個被落瑤引爲好友,雲清逸這個被落瑤愛在心間的有誰可以左右她?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是爲不智!

“你竟然這麼無情,你竟然想看着我被她害死。慕容澈你好無情啊!我看你的心真的被這個女人迷住了。”慕容雪沒想到她最後的求助會得到這樣一番話,慕容澈根本就什麼多不願意做,他就只這樣想要看着她死。哪怕連樣子都不屑做嗎?

“都是因爲你這個賤人,我死也要拉着你做墊背。”慕容雪突然發了瘋一般的撲向雲落瑤,她的眼中一片血紅,想來是真的急紅了眼。只不過別說落瑤身邊現在還有四個男人,就算沒有也斷然不可能讓慕容雪傷到她半分。喬子墨衣袖一揮,慕容雪就猶如斷線風箏飛了出去。

“混障東西,還不向長公主磕頭請罪,求長公主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你這一次!”就在慕容雪又說了一些不要命的話後,沒等衆人反應,就遠遠的傳來一聲暴怒的吼聲。

衆人循聲望去,就見慕容清在一羣家丁的簇擁之下,昂首闊步的走了過來。方正的國字臉上一臉的怒容,只是不知道是生慕容雪的氣,還是氣落瑤完全不給他面子。不管怎麼樣,他的那一張臉可是不太好看。

慕容雪看到父親出現,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慕容清暴怒的吼聲在她聽來也成了天籟之音,慕容清的話也讓她有了底氣。掙扎着來到落瑤身邊,痛哭流涕,好不悽慘。“長公主,求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落瑤沒有說話,只是意味不明的將眸光在慕容家父女臉上流連,眼中諷刺越來越濃,脣角的笑意也是大大的揚起,沒有任何的掩飾,她今天就是不想讓慕容清有臉面。慕容清要是識相一點最好是不要自以爲是,不然今天大家都不要想好了。

“嘖嘖嘖,慕容三小姐這話說的,連我聽了都覺得有些不舒服。這哪有半點子道歉的誠意啊!而且慕容三小姐還想着有下次呢!真是勇氣可嘉!佩服啊佩服。”葉祈軒雙手抱拳,對着地上沒有任何形象可言的慕容雪一禮。

慕容清臉色鐵青的看着葉祈軒,因爲他的父親又不好太過爲難於他。於是假裝咳嗽道:“葉賢侄,雪兒她已經知道錯了,就請你們高擡貴手放她一馬吧!是她不懂事,竟然敢惹長公主生氣。都是老夫管教不嚴,回去一定嚴加管教。”

慕容清的話是將慕容雪所做的事歸就爲不懂事,一點沒有提辱罵皇室公主的事。而且話裡的意思是落瑤她們得理不饒人,要他們“高擡貴手”。可是落瑤根本就沒有理他,而是好整以暇的看向葉祈軒。

葉祈軒接收到落瑤的目光,回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慕容丞相,你還真是年紀大了不是。如果我沒有記錯,家父可是丞相大人你的老師,算起來我們也只是平輩,你這聲賢侄我可是受不起。天地君親師,丞相大人竟然連這個都忘了,怪不得慕容三小姐眼中沒有長公主呢!”

葉祈軒說完目光犀利的看向慕容清,看得後者頭上冒出了冷汗,他才收回眸光。看向落瑤,給了她一個“任務完成”的眼神。落瑤點頭,眼中是滿意的笑。

“葉小弟是哥哥我年紀大了,只是平時你與澈兒兄弟相稱,老夫倒是忽略了這一點。”慕容清多麼想說他不是葉光祖的弟子,的確當年他上京趕考被當時的慕容丞相看中,收爲兒子貫上慕容這個姓。爲了他的未來老丞相讓他拜在葉光祖門下,實際上葉光祖根本就沒有教過他什麼,不過就是頂着個師徒名分。

“丞相大人也是飽讀詩書的人怎麼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我與慕容澈都是長公主的伴讀,又都在我父親身邊學習算得上是同門師兄弟,這怎麼好相提並論。”葉祈軒不過幾句話就把慕容清和慕容澈變成了師兄弟了,慕容清臉色更加難看。

慕容清算是看明白了,葉啓軒根本就是在爲難他,這就是借題發揮故意的要羞辱他。他氣得要死去只能忍住,不禁對慕容雪更多了幾分的氣惱。都是這個倒黴孩子,但是一想到鎮南王,他又不可能棄了慕容雪這顆子。少不得又要一番好言相勸、低聲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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