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然和玲瓏大婚之後,周文修和林浣溪便要離開南楚了。
孫皇后還特意設宴踐行。
等到周文修和林浣溪一行人離開國都之後,孫皇后這纔開始着手自己的計劃。
這些日子以來,冷滄瀾一直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被宋城折磨的幾乎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可是孫皇后卻一直都沒能如願得到南楚的傳國玉璽。
迫不得已,她選擇了其他的方法。
早朝的時候,冷滄瀾龍袍加身,原本正好的龍袍,現在穿在身上卻顯得空蕩蕩的。
而且兩鬢,也已經出現了斑駁的白髮。
看起來,彷彿蒼老了十幾歲。
宋城攙扶着冷滄瀾,冷滄瀾的腳步有些生硬蹣跚,若是非是宋城站在外側,大家就會很明顯的看到,冷滄瀾是被人拖上去的。
冷滄瀾坐定在龍椅上,面前卻垂下了一道珠簾。
底下的大臣們,頓時忍不住的議論紛紛。
歷來,只有後宮會使用垂簾聽政,可還沒有見過哪個皇帝用垂簾聽政的。
“朕近日大病了一場,實在是憔悴了許多,所以纔在面前加了一道珠簾遮掩。”冷滄瀾的聲音,自珠簾後傳了出來。
“皇上要爲了萬民多加保重身體。”孫將軍站出身來,拱手說道。
“朕的身體,朕自己明白,恐怕是傷了根本,再無心力管理朝政。所以朕這次上朝,是爲了宣佈一件事情。”冷滄瀾的聲音中,透着一絲疲憊,頓了頓又說道:“朕想將皇位傳給皇長子冷逸恆。”
“皇上此話言重了。皇上不過是偶感了風寒,多休養一段日子就會好的,南楚的人民可離不開皇上。”劉丞相料到了孫皇后會使用各種手段,可是卻從來都沒想過,冷滄瀾會親自站出來說這些。
“再者,臣覺得大皇子雖然優秀,可仍需再歷練幾年……”這會兒,劉丞相也只能用這個方法來拖延時間了。
“朕心意已決……”冷滄瀾的聲音,透着那麼的決絕。
“皇上……”
“夠了!這件事情朕已經做了決定,而且也已經選好了日子。朕希望你們可以像效忠朕一樣,好好的效忠逸恆。”冷滄瀾的聲音,透着幾分不耐煩。
“兒臣定不會辜負父皇的期望,一定會奮發向上,勵精圖治。”冷逸恆站出身來,眼角眉梢的喜悅幾乎都要控制不住了。
“朕有些乏了,今天的早朝就到這裡吧……”冷滄瀾的話音還未落,蔣貴妃竟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慢着……”蔣貴妃的聲音清冷非常,卻十分的有氣勢。
“蔣貴妃,這裡是朝堂,不是後宮。”孫將軍立刻擰起了眉頭。
這種關鍵時刻,她怎麼來了?
皇后妹妹究竟在做什麼?
“本宮自然知道。”蔣貴妃一步一步的走進朝堂,甚至連一個目光都沒有施捨給孫將軍。
“蔣貴妃既然知道,又爲何要擅闖朝堂?”孫將軍質問道。
“本宮是有要事要告知諸位大人。”蔣貴妃終於冷冷的掃了孫將軍一眼,不過很快便又移開了目光:“本宮想告訴諸位大人,剛剛皇上所說的話,都是假的……”
“蔣貴妃,朝堂之上豈容你信口雌黃!”孫將軍板起臉來,怒目而視:“皇上就坐在那裡,你居然敢質疑皇上的話……”
“孫將軍,貴妃娘娘的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麼?難不成這其中確實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劉丞相瞥了孫將軍一眼,淡淡的說道。
“放肆!”這時,冷滄瀾的聲音從珠簾後傳了出來,怒氣衝衝的。
“朕剛剛已經說過了,朕要傳位於皇長子冷逸恆。這就是朕的意思。”冷滄瀾冷冷的說道:“蔣貴妃,你這樣擅闖朝堂,你可知罪?”
蔣貴妃擡頭看了珠簾後的冷滄瀾一眼,淡淡的開口了:“朝堂中鬧成了這樣,皇上爲何不站出來?”
劉丞相也一臉疑惑的看着冷滄瀾。
“諸位大人,你們難道沒有疑惑嗎?”蔣貴妃指着寶座上的冷滄瀾:“你們不覺得今天的皇上有些不對勁兒嗎?你們不覺得今天皇上的聲音也像是換了一個人嗎?”
“蔣貴妃,你這個滿口胡言的質疑皇上,你可知罪?”就在這時,孫皇后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緊接着一身鳳袍的孫皇后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蔣貴妃攪擾朝政,罔顧禮數。”孫皇后冷冷的瞪了一眼蔣貴妃,她從來都沒有防範過蔣貴妃,因爲她知道蔣貴妃的心思並不在宮裡,可是現在她居然站出來想要擾亂自己的計劃。
如此,就不要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逸然,還不趕緊將蔣貴妃請出去。”孫皇后看了一眼冷逸然,這才繼續冷聲說道。
“母后,請恕兒臣不能遵從母后的意思。兒臣也覺得蔣貴妃娘娘所言有理。”冷逸然一臉正色的說道。
“冷逸然,你大膽!”孫皇后站在冷逸然的面前,面色冰寒,語氣微微加重了幾分:“你不要忘記你的身份……”
“兒臣沒有忘記,兒臣是神機衛的統領。兒臣身在其職,便有責任保護父皇的安全。”
冷逸然一邊說着,一邊繞開孫皇后,一步一步的往皇位走去。
“冷逸然,你要造反不成?”冷逸恆衝上去,想要將冷逸然拖下來,可是卻被冷逸然輕鬆的躲開了。
“放肆!”這時,冷滄瀾怒聲說道:“逆子還不退下……”
“冷逸然,你想要抗旨不尊嗎?”冷逸恆也怒聲喝道。
“父皇,請恕兒臣冒昧。兒臣不能忍受父皇被他人所制,定要親眼看一看。若是父皇安然,兒臣寧願受罰。”這時,冷逸然已經走到了冷滄瀾的近前,伸手便將面前掛着的珠簾一把扯了下來。
然後,衆人便看到了冷滄瀾的淚流滿面。
嘴脣哆哆嗦嗦的,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手指輕輕抖動着,可是卻擡不起來。
“父皇,您怎麼了?”冷逸然上前扶住冷滄瀾的同時,一隻腳狠狠的踩在了趴在皇位下面的男人,而且還用力的碾了又碾,甚至冷逸然都聽到了指骨斷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