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修擡手撩了撩林浣溪的劉海兒,看着林浣溪雙眸中的那一抹堅定,好半天后才終於點了點頭:“好。”
這個“好”字,他說的非常艱難,可是卻又非常的自豪。
“周文修,我會好好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林浣溪見周文修點了頭,心裡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也會好好的處理完盛京中的事情,絕對不會讓周文嘉得了便宜去。”周文修將林浣溪擁在懷中,林浣溪還未走,他的語氣中已經是濃濃的不捨了。
“還有一件事情,我思來想去,覺得應該告訴你。”林浣溪用力的抿了抿脣,心裡有一絲的忐忑:“我今天和臨安公主見面了。”
林浣溪的聲音很輕柔,但是條理很清晰。
她從言皇后的手札和遺物講起,又講了臨安公主的那一番話,最後才說了自己的猜測,和要去南楚的理由。
“事情就是這樣的。”林浣溪抿了抿脣,一顆心“咚咚”的跳着,她不敢擡頭去看周文修,她怕他的態度會讓自己失望。
一時間,書房裡安靜的極了。
只有彼此的呼吸聲,讓書房中的氣氛更加的尷尬。
林浣溪的心裡涌起了一陣難過。
他還未認識自己以前,心中心心念唸的便是要爲他的母妃報仇。
爲了給他的母妃報仇,他把自己僞裝成紈絝子弟。爲了讓敵人放鬆警惕,他甚至願意屈居之下……
林浣溪的眼眶中已經涌出了淚滴,沉甸甸的,眼眶都快要承受不住眼淚的重量了。
“溪兒……”周文修的嗓子有些嘶啞,卻還是同往日裡一般溫和:“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樣的,咱們現在誰也不知道。我相信你的推斷,我相信你母親一定是無辜的。而且,就算是此事真的與你母親有關,那也與你無關,你永遠都是我的小東西……”
林浣溪的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的砸在衣襟上,不會兒便浸透了胸前的衣襟。
“周文修,我一定會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我母親一定不是兇手。”林浣溪有些粗魯的擡起手背,抹去眼角的淚滴:“周文修,你相信我……”
“若是不相信你,那我還能相信誰?”周文修將林浣溪擁入懷中:“夜辰說的對,那個臨安公主本來就不懷好意,而且那些事情也只是你的推敲而已,真相究竟如何還不能下定論。都說有其母必有其女,看你就知道了,你的母親也一定是一個奇女子。”
“謝謝你,周文修。”林浣溪抽噎着,眼睛紅紅的像兔子。
“不要謝我,我還要謝謝你,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裡,謝謝讓我的生命變得圓滿起來。”周文修拉着林浣溪的手,十分動情的說道。
去南楚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臨行之前,林浣溪去了一趟殘一的住處。
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
林浣溪的眉頭不由的緊皺起來。
若是殘一離開盛京的話,就算是不會親自和自己說一聲,也一定會派人傳信給自己的,怎麼會無聲無息的就離開了呢?
林浣溪各個屋子裡轉了一圈,發現一應之物都擺放的整整齊齊的,而且上面乾乾淨淨的,沒有塵土。
這說明他們是才離開不久的,恐怕不會超過兩天。
難道小乞丐口中的刀疤男,真的會是殘一嗎?
不,不會的。
殘一是個知道感恩的人,他一定不會做出綁架沄兒的事情來,況且沄兒還心悅於他。
“暗十七,去讓翩若查一下,殘一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往哪裡去了……”林浣溪頭也不回的對着暗十七吩咐道。
暗十七才離開沒多久,外面便傳來一陣馬蹄聲和吵嚷聲。
“逆賊殘一,快將我家小姐交出來……”伴隨着大門的倒塌聲,一隊侍衛從外面衝了進來,爲首的一人還怒喊着。
夜辰下意識的將林浣溪護在了身後。
“安建候府的府兵?”林浣溪自夜辰身後走了出來,眉頭不着痕跡的皺了皺:“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回稟瑞王妃,殘一綁架了我們四小姐,屬下們是奉郡主夫人的命令,前來捉拿殘一,營救四小姐的。”爲首的那名侍衛恭敬的回答道。
“捉拿殘一,營救沄兒?”林浣溪明知故問道:“你的意思是,沄兒被殘一綁架了?你們有什麼證據?”
“這……屬下們也只是奉命悄悄的前來,並不敢多問。”爲首的侍衛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
“沄兒是何時發現失蹤的?”林浣溪又問道。
“前兩日,世子帶着四小姐去二公子的伯府賞梅,等到傍晚的時候,便發現四小姐失蹤了。”爲首的侍衛並不敢怠慢林浣溪,是以林浣溪問什麼他都沒有隱瞞。
“原來如此。只是這殘一如今已經不在這裡了。”林浣溪點點頭,心思微微一轉,莫非沄兒真的是和殘一私奔了?
不,不會的。
若果然是私奔的話,那麼以殘一的性子,是斷斷不會用什麼綁架信來轉移視線的,沄兒一定是遇到的麻煩。
至於殘一爲什麼突然離開,或許與沄兒的失蹤是有聯繫的吧。
或許他是得知了什麼線索,去追蹤了也說不定。
“啊?那他去了哪裡?還請王妃不吝告之……”爲首的侍衛愣了一下,隨即拱手說道。
“你這話可是問的奇了,本王妃怎麼會知道他的行蹤?本王妃來這裡,也是因爲有事兒要拜託他,卻不想這裡早已經人去樓空了。本王妃還想和你說呢,若是哪日得了他的消息,不要忘記派人到瑞王府說一聲。”林浣溪一邊說着,一邊轉身離開了殘一的住處。
剩下那一隊侍衛在那裡面面相覷。
人沒抓到,四小姐沒找回,這回去之後可要如何交差?
老夫人可是最疼四小姐的。
“剛剛瑞王妃不是說識得那個殘一嗎?不如我們直接告訴老夫人和郡主夫人,就說來到殘一住處的時候,殘一和四小姐不見蹤影,只見到了瑞王妃……”其中一個人出主意道。
“嗯,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爲首的那名侍衛點了點頭,只要自己不受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