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先皇后的貼身嬤嬤,既然是先皇后的遺物,你還是好好保管吧。”林浣溪並未接過來,也並未問多餘的問題。
比如,言皇后既然是宮中的皇后,死時也是在宮中,那她的遺物究竟是如何到了祖宅中?
又比如,言皇后已經過世了那麼多年,當初又是皇上親手了結的,爲什麼言皇后一族的祖宅還在?
“王妃,老奴知道,您和王爺也在調查當初湘嬪娘娘的死因,言皇后的遺物中有一本手札,裡面多次提到過湘嬪娘娘,還有景王殿下的母妃惠妃娘娘……”
“什麼?”錦若的話還沒說完,林浣溪的神色就變了。
“裡面提及了湘嬪娘娘和惠妃娘娘?”
“王妃一看便知……”錦若將包裹雙手平舉在身前,說道。
秋霜將包裹呈給林浣溪,林浣溪看着面前小小的包裹,手已經有些微微顫抖了。
好不容易纔將包裹拆開,裡面是一個紅木盒子,打開紅木盒子後,裡面只有幾個簡單絲絨小盒,小盒的下面,壓着一個已經有些泛黃的本子。
林浣溪將最底下的本子拿出來,比尋常的本子看起來厚了不少。
本子的外皮上,畫着幾株桃花,花瓣飄飛,看起來十分的唯美。
空白處,用簪花小楷寫着兩個字:回憶
林浣溪翻開細細的看着,每一頁都像是日記一般,記錄着一些日常事或者她自己的心情。
前面的日記看起來無憂無慮,天真爛漫,可是入宮之後,日記就變得很是壓抑起來。
林浣溪耐心的翻着,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去讀。
“王妃……”就在林浣溪看的出神時,秋霜悄悄的碰了碰林浣溪的胳膊。
林浣溪回過神兒來,這才發現錦若還站在一旁,當下便揮揮手說道:“你一路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這些東西等我看完之後,再送還你。”
“是。”錦若再次對着林浣溪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而後便轉身退下了。
這一路確實是辛苦,但是都值得。
錦若離開之後,林浣溪便繼續翻開着那本手札。
不知不覺的便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直到白芷端來了明目的菊花茶,這才放下手中的手札,伸了個懶腰。
“王妃,反正錦嬤嬤已經將這本手札帶了回來,又不會再長翅膀飛掉,王妃又何必急於一時看完呢,小心熬壞了眼睛。”白芷勸解道。
“這裡面涉及到了王爺的母妃,所以我想早些看完……”林浣溪揉了揉眼睛,又抿了兩口茶,說道。
“那也要適當的休息一會兒,否則王爺可是會心疼的。”白芷作主將手札收進了紅木盒子裡,無意間說道:“這些絲絨盒子看起來挺漂亮的……”
“是挺漂亮的。”林浣溪點點頭,這些也都是那個言皇后的遺物,想必裝的是一些值得她念想的東西。
林浣溪一邊想着,一邊伸手打開了幾個絲絨盒子。
裡面果然都是一些小玩意兒。
林浣溪並沒多大興趣,正想裝回去的時候,目光卻在一經意間觸及到了一個藍色絲絨盒子裡的一抹紅。
那是……
林浣溪的手都忍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
“王妃,您怎麼了?”白芷覺察到林浣溪的不對勁兒,當下便忍不住的問道。
“這個盒子裡的東西……”林浣溪的一顆心提在了嗓子眼兒,有些顫顫巍巍的將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赤紅的顏色,光滑的珠體,與臨安公主曾經託付凌雲送給周文修的東西是一模一樣的。
“白芷,那天凌雲拿來的紅瑪瑙珠兒,你放哪兒了?快拿過來……”林浣溪的聲音都有些微微變調了。
“是。”白芷見林浣溪如此緊張,當下也跟着有些緊張起來,慌忙跑去書架那邊取來玉盒,交到林浣溪的手上:“就在這裡面……”
林浣溪深吸一口氣,手指有些顫抖的打開玉盒。
果然……
兩顆瑪瑙珠兒,無論從成色,還是大小上來講,都是一模一樣的。
“紅色的瑪瑙珠兒很常見的,或許只是巧合罷了。”白芷也有些震驚的後退了兩步,不過隨即便蒼白着臉解釋道。
“不,不是巧合,這絕對不是巧合。”林浣溪搖搖頭,那個臨安公主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
“這件事情,先不要和別人講起。”林浣溪將兩顆瑪瑙珠兒分別放回原處,對着白芷囑咐道。
“是,奴婢明白。”白芷點點頭,復又將臨安公主贈送的瑪瑙珠兒放回了原處。
林浣溪則是又把那本手札拿了出來。
她想要從中看看,這瑪瑙珠兒究竟是從何而來的,究竟代表着什麼意義。
林浣溪坐在書案前,認真的翻看着言皇后留下的手札,而且還一邊記筆記。
好不容易將手札都看完之後,天色已經有些微暗了。
“呼……”林浣溪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看完了。
“有什麼發現嗎?”白芷一直都安靜的守在林浣溪的身邊。
“這手札是被人巧妙的拼接在一起的。”林浣溪合上手札,揉了揉眼睛,說道。
“拼接在一起的?難道是有人故意作假的嗎?”白芷皺了皺眉頭:“會不會是,有人想要特意誤導咱們?”
“應該不是。雖然是被拼接在一起的,但是從字跡上來看,卻是出自同人之手,而不是被臨摹的。”林浣溪掐了掐眉心。
言皇后入宮之後,一應之特自然應該是在皇宮中的,那究竟是誰,在她之後將她的隨身手札偷了出來,又送去祖宅中費心拼湊在一起呢?他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還有,手札中提到的後宮妃嬪,就只有周文修的生母湘嬪,和周文嘉的生母惠妃,其他的妃子卻隻字未提。
難道當時,言皇后是和她們兩人走的比較近嗎?
而且手札之中,還多次提到了一個女人,名叫朱果,並不是宮中的女官或宮女,也並非是大臣家的千金或貴婦,好像是突然有一天就憑空出現了一樣。而且出現的次數很多,幾乎隔三差五的便會進宮一趟。
不是宮女,也不是臣子,那她究竟是誰?又是怎麼出入皇宮,與言皇后,湘嬪還有惠妃成爲朋友的呢?
林浣溪頭都想大了,可卻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