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仁臉色一變。
“都給朕住口!”周懷仁厲聲喝道。
“持朕金牌令箭,即刻前往西疆,將周文修以及瑞王府一行人全部押解回京。”
北周,西疆。
吉利越走便越覺得不對勁兒。
這裡已經到了西蠻營帳的警戒範圍了,爲什麼卻看不到西蠻的兵士?
吉利的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駕……”吉利的雙腿夾緊馬肚,未受傷的那隻手頻揮馬鞭。
才走到西蠻營帳的外圍,吉利便聞到一陣焦糊的味道伴隨着濃重的血腥味兒。
“怎,怎麼會這樣?”吉利差點兒一頭從馬上栽下來。
帳篷不是被燒燬就是被燒焦,地上到處都是死屍和已經乾涸發黑的血跡。
“大王……”吉利臉色大變,打馬快速往王帳跑去。
一路上,都不曾遇到一個活人。
吉利越跑越心驚。
終於到了王帳,吉利腳下踉蹌的跑了進去。
王帳雖然沒有被火焚燒,可卻是一片狼藉。
甚至連拓跋麟的盔甲都丟在地上,沾染了許多塵土。
“大王……”此情此景,吉利終於明白簡無痕那句“沒用了”是什麼意思。
只是他卻想不明白,簡無痕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讓他更想不明白的事,西蠻與北周的人馬數量明明就不相上下,那西蠻究竟是怎麼全軍覆沒的……
吉利跪在地上,雙目垂淚。
難怪簡無痕說自己徒有虛名,難怪簡無痕看不起自己。
如今,自己也看不起自己。
身爲一名軍師,他卻連拓跋麟現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這時,王帳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吉利警覺地站起身來,隱於倒塌的桌子後面。
“出來吧,不用再躲藏了……”一道雄渾的聲音在吉利的耳邊炸響。
這,這是拓跋漓焉的聲音。
隔着破桌子的縫隙,吉利還看到了一身金色盔甲的周文修。
吉利的瞳孔猛然一縮。
這一瞬間,他就想到了拓跋麟被滅的原因。
一定是拓跋漓焉和周文修聯手了。
“拓跋漓焉,你這個叛徒。沒想到你居然和北周聯手,背叛西蠻,背叛大王,殘殺那麼多的西蠻兵士,你不配做西蠻人,更對不起已故的老王……”吉利站起身來,對着拓跋漓焉破口大罵。
“來人,將他押下去……”拓跋漓焉並沒有解釋,也不需要對他解釋什麼。
“拓跋漓焉,你背叛大王,背叛西蠻,你絕對不會有好報的……”吉利大喊道。
“首先,拓跋麟他不是西蠻的王,他只是一名篡位者,名不正言不順。其次,他違反北周和西蠻的友好協議,肆意發動戰爭,造成百姓苦不堪言,兵士死傷無數。”周文修輕蔑的看了吉利一眼:“這纔是老天給他的報應……”
“帶下去,將他和摩柯關在一起。”拓跋漓焉吩咐道。
“拓跋公子……哦不對,我現在應該稱呼你爲拓跋王了吧……”周文修的脣邊,掛着一抹清淺的笑意。
周文修身材欣長,用現在高度數據講,也是一米八五左右了。
可是站在拓跋漓焉面前,就顯得有些瘦小了。
拓跋漓焉大概有兩米左右,身材健壯,胳膊上的肌肉像小山丘一樣滾動着,笑聲如同洪鐘一樣雄渾而有力。
“什麼樣的稱呼都無所謂……”拓跋漓焉爽朗的笑笑:“我只希望能遵循我父王的遺志,與北周和平共處,讓西蠻的百姓安居樂業。”
“這一點,也是我北周所願。”周文修點頭笑道。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很好奇,你們的軍隊究竟是怎樣繞到的拓跋麟的後方?”對於這個問題,拓跋漓焉真的很好奇。
“如果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用……”
“翻越雪山……”不等拓跋漓焉把話說完,周文修便回答道。
拓跋漓焉一愣。
西蠻緊連着西疆,對於西疆的那座神秘雪山,拓跋漓焉是知道的。
直上直下,光滑如鏡,根本就沒有落腳之處。
愣了好一會兒,拓跋漓焉才敬佩的說道:“北周,真是一個強盛且聰慧的民族,我永遠都不願意與北周爲敵。”
“若不是你說服了許多部落首領撤兵,就算是我們能翻越雪山到達拓跋麟的後方,恐怕也很難取勝,畢竟數量上差距太大……”周文修謙虛的說道。
“當初是你派人把我救了出來,又幫助我清繳了西蠻的叛徒,應當是我感謝你纔對。”拓跋漓焉笑道:“希望我們西蠻與北周可以永遠和平相處。”
西疆大地,戰亂平息,到處一片陽光燦爛。
可是北周盛京的朝堂,卻是陰雲密佈。
周懷仁接連發出了十二道金牌令箭,現在卻全部失去了聯繫。
“皇上,金牌令箭全都是要捉拿瑞王殿下歸案,可是如今卻全部都失去了聯繫,這兩件事情會不會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秦世寬站出來說道。
“抗旨不尊,弒殺手足,如今更是無視皇上的金牌令箭和禁衛軍,當真是目無王法,目無天子……”兵部尚書也隨聲附和道。
“皇上,這些事情都頗有蹊蹺。而且盛京距離西疆千里之遙,老臣覺得還是等瑞王殿下凱旋歸來再做論斷……”裴大人說道。
“裴大人,周文修抗旨不尊是真,弒殺手足是真,十二道金牌令箭和禁衛軍消失也是真,這明明白白的事情,難道還有什麼可辯解,可論斷的嗎?”周文昌質問道。
“這也只是軒王殿下的一面之詞,軒王殿下也並沒有證據……”裴大人擡頭看了一眼周文昌,神情嚴峻而冷淡。
“那名難民只是因爲染了風寒而暫時失聲,休養幾天便可恢復,到時候裴大人所堅持的證據,本王會親自呈上。”周文昌滿不在乎的掃了裴大人一眼。
太醫說了,再有三天的時間,那名難民的嗓子便可恢復。
“來人,傳旨蕭蒙,命其馬上帶兩千人馬前往西疆,與蕭瀟匯合,共同擒拿周文修及其家眷親信回盛京,不得有誤。”周懷仁氣的臉色發青,胸口也隱隱做痛。
現在周文安的死活已經不是他所關心的問題,他所關心的是,自己手中的權力有沒有受到威脅。
一道聖旨外加十二道金牌令箭,他居然都敢違抗不遵,這樣的兒子自己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