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大軍繼續一路向西行進,因爲吸收接納了不少難民,西征大軍的隊伍壯大了許多。
蕭瀟本來還不贊同這樣的法子,可是到了後來也漸漸默認了。
西蠻韃子舉國皆兵,被侵略的更應舉國皆兵,將他們殺出西疆。
其實本來蕭瀟打算,送一些食物和衣物給那些難民,等那些難民離開之後,再派人將那名老者暗殺,因爲她要早就覺察出了那名老者的不對勁兒。
但是林浣溪卻堅持在衆人面前揭發那名老者並予以處置,並想吸納那些難民,壯大西征軍的力量。
當兩人的意見出現分歧時,周文修站在了林浣溪的那一邊,當時她還覺得周文修太過寵溺自己的王妃,竟然拿軍中的事物開玩笑……
可是現在想來,林浣溪的這個方法不光是壯大了西征軍的力量,而且還杜絕了後方難民的暴動,有了本地人的加入,就連路程都縮短了一半,可謂是一舉數得。
蕭瀟的心中再一次刷新了對林浣溪的印象。
沒多久,西征大軍便進入了西林,與從西昌退守下來的西疆大軍匯合到了一處。
九萬西疆大軍已經死傷過半,且糧草匱乏,人困馬倦,鬥志全無。
西疆大軍的統軍大將軍已經戰死,中將軍因爲忌憚西蠻大軍而一直退守,防線一退再退,已經丟失了三四座城池。
中將軍的一名副將忍無可忍,以劍脅迫,這才迫使中將軍守在了西林,沒有棄城而逃。
周文修拿出聖旨和帥印,接管了剩餘的西疆大軍。
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羈押了中將軍,在兩軍面前細數中將軍的種種罪行,而後處以斬行,將首級懸於兩軍營前,曝曬三日,以儆效尤。
而那名副將則被提拔成了中將軍,與木烈暫時負責城內巡防事宜。
“南疆的三萬援軍何時能到?”中軍帳內,蕭瀟問道。
“恐怕還要月餘……”一直負責消息傳遞的官將回答道。
“早就說還有月餘,怎麼到現在還是還有月餘?難不成這些日子都原地踏步了嗎?”蕭瀟很不滿的問道。
“立刻八百里加急送往南疆援軍,讓他們加快前進的速度……”蕭瀟吩咐道。
“與其等着不靠譜的南疆援軍,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利用手中的兵力,趕走西蠻,收復西疆……”周文修一邊研究着手中的兵力分佈圖和地圖,一邊說道。
蕭瀟微微皺起了眉頭:“不知元帥是不是得到了其他的情報?”
“並沒有。”周文修連頭都沒擡,繼續研究着手中的圖紙:“這只是我的猜測,但是八九不離十。”
“蕭瀟願聞其詳。”蕭瀟的目光落在周文修的身上。
“北周朝局動盪,難道蕭副元帥沒有覺察到嗎?”周文修終於擡起頭來,漆黑的瞳仁,幽深的如同海底的漩渦:“軒王和慶王聯手針對於我,又怎麼可能把這樣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推到我的手上呢?除非他們有把握,我再也沒辦法從西疆回到盛京……”
說到這裡,周文修略微頓了頓:“而最好的辦法,就是我戰死西疆……他們唯一能做文章的地方,就是南疆的三萬援軍。”
“西江大軍死傷過半,且士氣低落,而我們所帶的援軍,加上那些難民,滿打滿算也纔不過四萬人馬。沒有士氣的四萬多人馬,加上一萬左右的沒有作戰經驗的難民人馬,實際上我們只有三萬可以征戰的兵力,而西蠻則是三十萬……這樣的懸殊,如果是你,你覺得能打贏西蠻嗎?”
蕭瀟的手,用力的握了起來。
“若是南疆三萬援軍到了,或可尚有一拼……他們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所以這是在斷我臂膀,想讓我長眠於西疆,那他們通往帝位的道路上,便又少了一顆絆腳石……”周文修的面色很平靜,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這類的無關緊要的話一般。
“你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了,對不對?那你爲什麼還要來西疆?爲什麼還要鑽進他們的圈套?爲什麼不告訴皇上?”蕭瀟質問道:“你這是在拿我們戰士的性命開玩笑,你這是在拿整個西疆開玩笑……”
“早知如此,你就不應該同意掛帥,你應該將帥位讓給別人,不應該讓西疆成爲你們爭奪帝位的犧牲品……”蕭瀟的語氣,第一次難以保持平靜。
“我不會拿西疆的百姓開玩笑,這場戰爭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我的。”周文修的語氣自信而張揚,帶着帝王般的氣勢。
蕭瀟愣住了。
好一會兒才直視着周文修:“你有什麼計劃?”
盛京,慶王府。
周文年和周文昌相鄰而坐,兩人的面前擺放着兩杯熱氣騰騰的香茗。
周文昌的手指不斷的落在桌面上,和着絲竹之聲的節拍,眉開眼笑的欣賞着面前的一衆舞姬。
“好!”隨着其中一個舞姬高難度旋轉的結束,周文昌立刻拍手稱讚。
“這可是西蠻最有名的一支舞姬,與咱們北周舞姬的柔美不同,個個都是颯爽英姿的。”周文年得意的說道:“爲了弄到她們,可費了我不少功夫呢。”
“二弟果然是有手段。”周文昌虛假的笑道:“這一隻舞姬確實不同凡響。”
“如果大皇兄喜歡,就送與大皇兄那又何妨?”周文年哈哈大笑道。
“即時二弟費心辛苦所得,我又怎麼能奪人所愛?”周文昌推脫道。
這可是西蠻的舞姬,現在北周與西蠻開戰,正是敏感的時候,也只有二弟這般沒腦子的人,纔會買一支西蠻的舞姬放在府裡。
怕周文年再繼續這個問題,周文昌索性便轉移了話題:“南疆的三萬援軍,你可都安排好了?”
“大皇兄就放心吧,這三萬人在周文修的死訊傳來之前是絕對不會到達西疆的。”周文年語氣篤定地說道。
“那就好,這種時候可萬萬不能出錯。”周文昌叮囑道:“只要操作的好,周文修這次是必死無疑了。”
“真是可惜,林浣溪也偷偷的跟着他去了西疆,若是出個什麼意外的話,豈不是竹籃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