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 營地中,已經燃起了篝火。
暗十九不知從哪裡獵來了一隻鹿,這會兒已經剝洗乾淨了,正往粗樹枝上串。
凌波手裡提着兩隻毛色鮮豔的野雞,正用熱水褪毛。
連翹和秋霜拎着一個竹籃子,裡面裝着各色剛剛採摘來的野果。
林浣溪斜着身子倚在樹幹上,笑眯眯的說道:“有魚有鹿有雞,還有各色野果,還挺豐盛呢。”
“不如今晚給你小露一手,怎麼樣?”林浣溪扭頭看着周文修,俏臉上笑意盈盈。
自從出了盛京的城門之後,林浣溪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你會做飯?到時候可別把咱們的營帳都燒了纔好……”周文修忍不住的揶揄道。
“小瞧我……”林浣溪瞪着眼睛,氣鼓鼓的說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什麼是美味兒了。”
一邊說着,一邊跑到凌波的面前。
“處理好了嗎?”林浣溪毫無顧及的蹲在凌波的面前,絲毫不顧忌一地的雞毛和血跡。
凌波無論是對着任何人,永遠都是一張冰塊兒臉,語氣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的感情:“雞毛和內臟已經處理好了,只剩下清洗了。”
正說着,凌風已經從小溪裡打來了兩木桶水,月白色的身影被夕陽拉的很長。
凌波擡起頭來,漆黑淡漠的眸光中,難得的溢出一絲異樣的情緒,雖然快若流星,卻被林浣溪看了個正着。
靈動的眸子,看看凌波,又看看凌風,一瞬間彷彿明白了些什麼。
“王妃,您怎麼來這裡了?還是到帳篷裡稍作休息吧,屬下很快就會把晚飯準備好的。”凌風將手中的木桶放在地上,清朗的聲音中帶着濃厚的笑意。
“我幫你們吧。”林浣溪一邊說着,一邊捲起袖子,露出一截藕段兒般的玉臂。
“王妃千金貴體,怎麼能做這些事情呢,王妃還是到那邊休息片刻吧……”凌雲迅速的垂下眼眸,視線避開林浣溪那截細嫩的手臂。
“沒事兒的,我剛剛已經和周文修說好了,要給他露一手的……”林浣溪毫不在乎的拿起一隻已經褪毛去過內臟的野雞來,動作嫺熟的在水桶中清洗着。
“可惜沒有荷葉,若是有些新鮮的荷葉那就好了……”林浣溪一邊清洗着,一邊有些惋惜的說道。
“王妃很需要荷葉嗎?屬下知道前面有一個小荷塘……”凌風雖然和林浣溪接觸的並不多,但也是知道林浣溪的性子的,所以當下也不再阻止林浣溪動手,這會兒又聽林浣溪想要找荷葉,便立馬開口說道。
“真的嗎?那你能去採摘幾張荷葉回來嗎?要大張的……”說話間,林浣溪已經將手裡的一隻野雞清洗乾淨了。
“好,屬下現在就去……”凌風一邊答應着,一邊起身往密林的方向走去。
“凌風,路上要小心……”林浣溪還不忘高聲的囑咐道。
“王妃,這隻野雞也已經清理好了,接下來要做什麼?”凌波本來是想直接燒烤的,不過剛剛既然王妃說給王爺露一手,又要新鮮的荷葉,想來定然不是要燒烤的。
“那你去幫弄些泥巴來……”林浣溪將兩隻野雞都放在乾淨的木盆中,吩咐道。
凌波雖然不知道林浣溪爲什麼要泥巴,淡漠性情使然,也並沒有開口多問,便去準備了。
泥巴很好弄,只是幾分鐘的時間,凌波便弄來了一盆泥巴。
“夠嗎?這個稀稠度可以嗎?”
“夠了夠了……”林浣溪用木棍攪了一下木盆中的泥巴,忍不住的調笑道:“凌波,你小時候是不是經常和泥巴玩兒啊?這泥巴和的相當到位。”
凌波不是個太善言辭的人,面對林浣溪的調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給出一個什麼反應來,等最後只能緊閉着嘴巴垂頭站在那裡。
“你是你們三個人裡面最不愛說話的,這樣可不好。”林浣溪站起身來,亮晶晶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凌波,粉嫩的紅脣邊彎着一絲淺笑:“你不說話,不和別人溝通,別人怎麼能知道你的心思呢?”
凌波還是垂頭沉默着,不說話。
“我覺得你應該多說些話。從醫學的角度來講,整日這樣悶悶的,其實是容易得病的。而從愛情學的角度來講,你整日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別人感受不到分毫,自然就不能做出迴應。”林浣溪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有些調皮的說道。
凌波有些不自在的往後靠了靠身子。
“是凌風,對不對?”林浣溪並沒有奢望凌波會回答,依舊是自顧自的問道。
凌波那一向冷硬淡漠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可疑的紅暈,隨即雙眸中又劃過一絲悲哀。
“自古以來,都說陰陽調和纔是正道……”林浣溪並沒有錯過凌波眼中的那一抹悲哀,略微沉思了片刻說道:“但是我覺得,只要是真愛,所有的障礙就不是障礙,任何事情還是要靠自己努力爭取才行……”
林浣溪的話,就像是黃鐘大呂一樣,猛然響在凌波的心間,讓他那平靜無波的心海中漾起一絲絲的漣漪。
只要是真愛,所有的障礙就不再是障礙了嗎?可是男人和男人,本就是不可能的……
“努力過,縱然是失敗了,將來也能坦然無悔,若是因爲各種顧慮而錯過了,那可是將會抱憾終生的。”林浣溪看着凌波猶豫的樣子,再次開口說道。
凌波聞言,猛然擡起頭來,一向淡漠平靜的眸光中透出一絲炙熱來。
“看來果然是凌風……”林浣溪的黑眼珠靈動的轉來轉去的:“你一定要加油哦,我看好你……”
“王妃,您爲什麼……”凌波一怔,不過很快便又調整好心情,恢復了原本淡漠的樣子,只是聲音中帶着點點疑惑。
“也許在這個時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並不被別人看好吧,可是我覺得,只要是真心相愛,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又怎麼了?只要有心,不是一樣可以過過的開開心心的,讓別人羨慕的嗎?”凌波雖然沒問完,可是林浣溪卻知道凌波想要問的究竟是什麼:“人生在世,不過短短十幾載,況且意外和明天,究竟是哪一個先來,咱們誰也說不準的,若是就這樣錯過了,有可能便是錯過一生,那樣豈不是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