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北曜再次彎下腰,這次,卻沒有起身。
他行這樣的大禮,柳青巖略有些動容,能得赤霄殿主這樣相求的人,想必對他是很重要的人,他道:“她如何受傷?傷勢有多重?傷在何處?如今人在哪裡?”
端木北曜頓了頓,道:“刀傷,胸口,刺得很深,人在東城外東南方山上的一個山洞之中!”
柳青巖把勺子一放,不悅地道:“既是女子,傷的又是那個地方,你該找女人去醫,叫我做什麼?而且還離得那麼遠,不救,不救!”說着,也不理仍在行禮的端木北曜,也不管剛剛烹好的茶,氣哼哼地起身,回房去了,還把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端木北曜豈不知道傷在那處,最好是有女醫來治,可是,命比什麼都重要,再說,白鹿先生雖非行醫濟世者,卻醫術高明,而且又在左近。不請他,還能請誰?
他總不能大老遠從京城裡把祁雲澈給揪來。
再說,祁雲澈不也是男的?
端木北曜揚聲道:“治病救人,何分男女?還請白鹿先生髮發慈悲,日後,我赤霄殿定當還此次人情!”
柳青巖的聲音淡淡地道:“你走吧!”
端木北曜站在原地,始終保持着深深彎腰行禮的姿勢,道:“請白鹿先生務必出手,但能救她性命,先生提出任何條件我都可答應!”
柳青巖哼道:“任何條件又如何?說了不救就不救!”
端木北曜道:“懇請先生施援手!”
柳青巖道:“不施,說了不施就不施!不過你這禮行得挺好看的,你若能保持這姿勢兩個時辰不變,本尊就去救!”
“請先生說話算話!”
之後,屋內便沒有聲音了。
端木北曜自己不懂醫,就算懂醫,怕也沒辦法救人,因爲駱清心根本不想見到他。只要白鹿先生肯出手,多重的傷他也能治。
但白鹿先生性情特別,興之所至,行事隨意,端木北曜只能以誠心來求懇。
有莫尋箏在她身邊照顧,血已止,又沒傷及心脈,偏開了要害,兩個時辰,她定能撐住!
於是,屋內無聲,屋外院中,端木北曜執手爲禮,彎腰低頭,如同一尊雕像。
山洞,莫尋箏急得跟什麼似的,他想爲駱清心求醫,但是,又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裡。
畢竟,雖然赤霄殿主走了,東方弈宇還不知道在哪裡。要是讓他找到,哪裡會留駱清心的性命?
他想帶她離開,又怕她傷重,移動反增加傷勢。
他把自己的內力一點點輸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駱清心悠悠醒轉,莫尋箏驚喜地道:“清心,你醒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駱清心道:“你還沒走?”
“你受着傷,我怎麼能走?”他擔心地看着她胸前的匕首,那裡已經沒有流血了,但是,這裡沒醫沒藥,匕首也不敢拔。他準備等駱清心精神稍好一點,再帶她下山。
駱清心道:“我好餓!”
莫尋箏立刻道:“我去就近獵些野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