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穆北抹着嘴邊的鮮血,歎爲觀止地道:“辛大哥好厲害,這一腳踢得好。衣角乘風足翩飛,英姿颯爽凝怒眉,敢笑年少人孱弱,且看面前豬頭肥!”
或者無比崇拜地再來一句:“這一拳打得好啊,白玉輕拳挾風舞,身輕如燕懲惡虎,惡虎驚散逃不得,鼻血飛流三千尺。”
駱清心:“……”
這指手劃腳一邊拍手叫好,很拉仇恨的不知道嗎?剛纔被打得吐血的慫樣兒呢?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弟。
還有,他這也算詩?要不要這麼一副詩興大發的模樣?
這兒雖然離別的囚室有些遠,可是慘叫聲這麼響,動靜鬧得這麼大,還是會聽得到的,一個獄吏匆匆跑過來,邊跑邊叫:“幹什麼呢幹什麼呢?這裡是大牢,當是你們家啊,竟然還敢鬥毆,不要命了你們?”
穆北立刻道:“獄吏大哥,他們三個欺負人,三個打我辛大哥一個,你得狠狠教訓一下他們。”
獄吏:“……”
三青年:“……”
到底是誰打誰啊?
這真是顛倒黑白指鹿爲馬,睜着眼睛說瞎話也不臉紅麼?
三個豬頭臉一臉悲憤地看着,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實在賞心悅目。
獄吏的嘴角抽了抽,看了少年一眼,默默地開了門,然後,走到那三個青年面前,板着臉惡狠狠地道:“三個打一個,你們長本事了啊?想嚐嚐刑獄的滋味?”
三青年:“……”
駱清心:“……”
穆北臉上揚着天真的笑,十分殷勤地道:“獄吏大哥,你果然是目光如電一腔正氣,有你爲我們作主,我就不擔心了!”
獄吏得了誇獎,更加義正言辭地指着三青年訓斥:“你們三人人高馬大,欺負兩個少年人,你們好意思嗎?”
三青年:“……”
他們怎麼不好意思?沒看到他們現在眼睛都睜不開,滿頭滿臉都是包了嗎?
正在這時,外面有一個聲音沉沉地道:“怎麼回事?”
這獄吏回頭一看,囚室門口一人負手而立,小眼大口,長得雖醜,此刻卻是滿臉威嚴,正沉沉地盯着他,他目光微微一動,抱拳行禮道:“方大人,這裡……人犯鬥毆!”
方政板着臉道:“這間囚室,哪來這麼多人犯?”
原本是駱清心單獨關着的。突然多出四個,使剛剛把方政屍身處理好了過來的季東宇大吃一驚,他親眼見過那少女的手段。
現在,他成爲掌獄司的掌權人,心裡對那個含笑剔了方政骨,又剝下他整張臉皮的少女憷得慌。
只是出去這麼一會兒,下面的獄吏竟然敢給他惹這麼大的禍,他一腳踹死這獄吏的心都有了。
不過,他頂着方政的臉,卻不得不端着方政的架子,不能對少女露出偏袒的模樣引人懷疑。
也不知道那少女用了什麼辦法,只是略作處理,那人皮就貼在他的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來。
獄吏回道:“大人,這四人是重犯,左都御史的家眷。女子關在那邊,男子關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