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裡不如東宮那麼大,但總有一種他喜歡的感覺,或許就是溫馨?
謝鬱就毫不客氣地表達了自己的理所當然:“那是當然,阿笑的家就是本宮的。”
實際上謝鬱非常享受和聞人笑獨自處在折春院裡,享受短暫的寧靜。
兩人在園中漫步,不緊不慢地走到了折春院。院子裡十分清淨,長青樹上還掛着雪沫子。
步入房中,房間裡的一切也早已佈置妥當了,角落裡還放着一隻暖爐,也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總之還是相當暖和的。聞人笑解了狐裘披風,還不及轉身,便被謝鬱從後面摟了去。
謝鬱直截了當道:“本宮累了,你陪本宮到牀上去歇一歇。”
聞人笑一見自己從前的香軟的繡牀,頓時就不受控制地浮想聯翩。謝鬱的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裡,她渾身都有些發麻道:“大白天,你會累,我不信。”
“不信算了。”謝鬱徑直把聞人笑打橫抱起。走向那牀榻。
聞人笑一沾牀便閉上眼睛挺屍,謝鬱也沒多爲難她,只笑了兩聲便在她身邊側臥,聞人笑閉着眼睛都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不曾挪開過。
她忍不住了,顫了顫睫毛道:“你一直看着我作甚?”
謝鬱悠悠道:“因爲你臉上寫了字。”
聞人笑冷不防睜開眼,闖進他的眼波里,心跳了兩跳,道:“我臉上有什麼字?”
謝鬱擡起他修長分明的手指,點在了她的臉上,一邊輕點着一邊輕說道:“做賊心虛。”
糟糕,總感覺他是發現了什麼。
正當這時,外頭頗有些嘈雜,打破了欽國侯府一天的平靜。聞人笑和謝鬱在屋裡也沒法安睡,她索性坐起身來,道:“外頭有些動靜,我出去看看。”
謝鬱拉過她的手,若無其事道:“有何動靜你爹處理不來的嗎?”
“啊那個老大粗,就只會打打殺殺,家裡
這些長短我還真不曉得他會處理,以前都是江氏在打理的。不行,我一定要出去看看。”聞人笑說得那叫一個義正言辭,臉上所表現出來的也是滿滿當當的操心。她說着就掙脫謝鬱的魔爪下牀去汲鞋。
等到聞人笑風風火火地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謝鬱略顯輕佻的嗓音:“你怕本宮吃了你不成?”
聞人笑草草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依然側臥在自己的牀上,衣角翩翩散落在暖黃色的被衾上,合着他的髮絲輕輕流瀉。整個人要多慵懶就有多慵懶,簡直就是……妖孽。
聞人笑道:“你乖乖躺着吧,我去去就來。”纔怪。
一口氣跑出了折春苑,一問之下聞人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此時欽國侯正在正大門那邊,也有不少府中下人跟着過去了。
據說聞人舒把江氏和聞人雪接回來了。
實際上江氏母女在江家的日子也不好過,離被趕出江家的日子也不遠了。要不是母女倆無處可去也不至於死活賴在江家。聞人舒大老遠的趕去江家接人,連過年都顧不上,而今江家的情形他是知道一兩分的,唯恐自己去得遲了,叫母親和妹妹受委屈。
江氏母女已經被欽國侯掃地出門,可聞人舒也無處安頓她們,唯有把人接了回來。試圖挽回局面,讓欽國侯重新接納她們。
欽國侯何許人也,既然說出的話做出的決定,就萬不會有反悔的時候。於是就把江氏母女堵在了家門口,連門都不讓進。
江氏母女哪裡甘心就這麼離去,在前門哭鬧了好一陣。
聞人笑去到那裡時,下人們都沉默地守在那裡,欽國侯負着手站在最中間,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多日不見,聞人笑都快要不認識江氏和聞人雪了,她以爲她不會再看見這母女倆,起碼不是這個時候。聞人舒站在旁邊一臉的不忍,可是他也無法阻止江氏和聞人雪匍匐在欽國侯的腳下苦苦哀求。
母女兩個哪裡還如從前在侯府一般過得滋潤,這長途跋涉外加舟車勞頓,兩人面容憔悴、黯淡無光,江氏竟與尋常人家的黃臉婆無異了,身上穿的是毫不起眼的棉服,皮膚暗黃起了明顯的皺紋,就連死死拽着欽國侯衣角的一雙手也磨得又粗又糙。旁邊的聞人雪雖然比江氏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裡去,整個人枯瘦嶙峋、空洞無神。
若不是江氏在旁低聲下氣地哭泣,只怕她連怎麼流淚也忘記了。
此刻江氏卑微道:“侯爺,求求你不要趕我們走,你要趕我們走我們就真的無家可歸了呀!看在這麼多年我爲侯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你就原諒我們吧,從前的事……是我們做錯了!我們做錯了!”
離開了欽國侯府,江氏掌家人一倒,江氏也不再是從前那個讓江家引以爲傲的欽國侯二夫人了。
聞人笑見江氏痛哭流涕,聞人雪默默流淚。她不是什麼活菩薩,並不覺得江氏母女的如斯境地有什麼好值得同情的。
江氏見欽國侯不鬆口,便似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望向聞人舒,道:“舒兒你倒是爲娘和妹妹說句話啊!”
聞人笑冷不防開口道:“你逮誰就要讓誰幫你說話,難不成你還想把與你有點瓜葛的人都拉下水麼?”要是讓欽國侯知道聞人舒也曾欲置她於死地,聞人舒的下場又當如何呢?
只不過事到如今,聞人笑自問過得很好,她要去搞跨江家也是爲了給翡意報仇,翡意的死和聞人舒沒有關係她也不想牽涉進更多的人,讓聞人家越發凋零。
但聞人笑此話一出,江氏和聞人舒彼此心知肚明她指的是什麼。如此一來,聞人舒不敢擅自求情,而江氏害怕連累他也噤了聲。
兩人跪在門前雪階上。
欽國侯睥睨道:“你既不是我聞人家的婦,她也不是聞人家的女兒,這裡便不再有你們的容身之地,是本侯先前說得還不夠清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