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須尊上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他苟延殘喘那麼多年。如今能夠再次回到白骨堡內看見洞山尊上的元神,他除了喊一句對方的名字外,什麼都說不出來。
易玖看着那個門內的人影,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這元神同先前遇上的那些沒什麼區別,看起來就是那副呆呆的模樣,讓人覺得好像是失去了什麼靈氣。可若是說呆,這洞山尊上臉上的表情卻又透出了一些糾結。
熬影走到易玖身旁,一句話也沒說,好像這些事情同他根本沒什麼關係一樣。他只是暗中將易玖護住,無論是什麼人,只要想對易玖出手,他就會一巴掌把對方給拍碎了。
周圍有點安靜,氣氛也變得有些凝重。
塗須尊上等了好久才讓自己又鎮定下來,他一步步走過去,靠近那一處廢墟,“洞山,是我,塗須。”
“塗須?”洞山尊上的元神愣怔了一下,臉上露出了迷茫,似乎是在想什麼。過了許久,他那張臉上終於有了一些表情,那個樣子看起來也更真實了一些。
易玖看得有點懵,但心裡卻是有些明白了。這些元神被困在白骨堡裡太久了,以至於現如今元神以前的記憶都變得模糊起來。這樣一來,所有元神都變傻了,心中或許也就只留下了一個兩個執念,活下去,離開這裡。
正因爲如此,先前引魂香點燃,周圍才又那麼多的元神匯聚過來。這些元神都想變得強大,在某一天可以離開這裡。
整個白骨堡就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這所有的元神都關在了裡面,以至於一點點消磨,一點點逼瘋。
易玖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走了那麼遠,來到這危險重重的白骨堡裡,結果發現這裡就是一個神經病院,這種結果的打擊還是挺大的。
“你是塗須?”洞山尊上的神智似乎恢復了一些,元神一點點從門框裡飄了出來。他死前是渡劫期,元神比起先前他們問話的那個藏神期要清晰得多。五官幾乎同死前應該沒什麼兩樣,三十多歲的儒雅男子,一身白袍,腰間一條銀色腰帶。頭髮披散着,隨便用一個玉簪固定在身後。
塗須眼中滿是狂喜,“洞山,你想起我了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莫非……你也死了?”洞山尊上一把緊緊抓住了塗須的手,可惜自己的手指只能從對方的身上穿透了過去。他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塗須心疼地看着他,“洞山,我沒死,我還活着。我活着走出了白骨堡,我回到了門派。這一次,我回來就是爲了救你的。”
聽見這番話,洞山尊上目光晃動了一下,他看着塗須,“你活着走出去了,這可真是太好了。”隨後,他又沉了臉,瞪着塗須,“既然已經活着出去了,爲什麼還要回來?這裡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你這不是在送死嗎?”
塗須心中一震,眼眶都紅了,“我這次帶來了幫手,我要把你帶出去。若是死,我也死在這白骨堡,絕對不丟下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