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然瞪大着一雙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葉霜兒,他顫着聲音道:“你胡說,不可能。”
葉霜兒笑得很猖狂:“哈哈,怎麼不可能呢,上官然,你不知道麼?其實,我恨你們上官家族所有人,是你們,剝奪了我們古家原有的一切,我本來應該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享受着常人永遠無法享受到的尊榮,可是,就是因爲你們姓上官的,害得我從小到大,沒過上一天好日子,我整日裡,就只能學着如何魅惑男人,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接近你,然後奪回原本就屬於我的一切。”
上官然沉默了,事實上,他也沒多少力氣說話了,他感覺,此刻的葉霜兒,變得好猙獰好可怕,他從來不知道,從前那個溫柔似水的女子,有一天,竟然會變成這般模樣。
葉霜兒看上官然不說話,似乎有些煩悶,她看着上官然,低低地道:“你知道你爲什麼不死麼?你真的以爲,是你的兒子那麼能耐,能幫你解毒?我告訴你,錯了,不是這樣的,我們的目的,不是想要你死,而是讓你變成如今這般,生不如死的模樣,然後,再讓你的兒子把你換回去,如果上官煜不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把你換回去,那麼,他就不配爲未來的一國之君,呵呵。”葉霜兒笑得很得意,感覺自己真的太聰明瞭,這計劃,堪稱完美。
上官然震驚過後,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了。身體的不適,讓他不堪忍受,他強壓下胸口那噴涌而出的血腥味,冷靜地道:“你錯了,朕不會讓自己的兒子,來換回朕的命,朕寧願死,也不會讓你用朕來威脅朕的兒子,因爲,朕相信,你們古家所有人加起來,都鬥不過朕的兩個兒子。”
葉霜兒看上官然強作鎮定的樣子,冷笑道:“這可由不得你,你以爲,你如今還有力氣自殺麼?你是不是想咬舌自盡?告訴你,就算你死了,也是白死,因爲,我本來就沒打算拿真正的你,去換上官煜的命,你可別忘了,曾經的假國師周良宇,他的易容術,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你以爲,你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後,還會有機會再活着麼?我如今留着你的命,不過是讓你看看,我是如何從你手中,奪回我古家的江山罷了。”
“原來,周良宇的事情,也是你設計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跟他串通好的麼?呵呵,你這個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上官然苦笑,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啊,要不是顏如煙保下了凌言,也許,上官家族,真的要滅亡了。可憐,他還寵愛了這個女人二十餘載,把自己的妻子,都冷落了。
“呵呵,看來你還不算笨,反應倒是夠快的。”葉霜兒得意地道。
真相,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上官然的心窩,鮮血淋淋,疼痛一點一點蔓延,直至他全身痛得再無知覺。上官然絕望地道:“父皇,兒臣不配爲琅月的國君,兒臣愧對先祖。”想到自己的糊塗,導致這些年,顏如煙所承受的一切,還有凌言寄人籬下的悲哀,一滴清淚,自他眼角緩緩躺下,下一瞬,他嘴角噴出一口鮮血,隨後,倒在牀上,不省人事了。
葉霜兒看着牀邊那斑斑的血跡,心中,似有一絲疼痛劃過,不過,很快消失,她甩了甩頭,忽略掉心中的異樣,走出門去。
“來人。”葉霜兒沉聲道。
“主子,有何吩咐。”一個勁裝打扮的男子,馬上出現在她面前,來人落地無聲,一看就是武功高手。
“馬上把這封信,送到皇宮去,勢必讓上官煜當着百官的面,看到這封信。”葉霜兒遞給男子一張紙,沉聲道。
“是,主子。”男子接過信紙,迅速消失在森林裡。
上官煜回到皇宮後,以免引起朝局動盪,並沒有把上官然失蹤的消息泄露出去,只是命人秘密尋找上官然的下落。
由於上官然昨日醒來時,已經說過,國事交由上官煜全權負責,如今,大臣們,幾乎已經把上官煜當成了新君,對上官煜的態度,較之前更加恭敬了。
就在大臣們認真向上官煜啓奏的時候,突然,一支羽箭向金殿內飛來,人們只覺得眼前一花,隨後就聽到“叮”的一聲脆響,羽箭撞到金殿內的金柱子,掉了下來。
人們低頭一看,只見箭上插着一張紙,紙上面的字跡,清晰可見,看到內容的大臣,臉色齊齊一變。
“怎麼回事?把東西呈上來。”上官煜指了指掉落在地上的信紙,沉聲道,一股不好的預感,開始在心中蔓延。
上官武看着上官煜的表情,眼裡,劃過一絲冷笑,只不過,人們都太過震驚,沒有人注意到他的表情。
上官煜接過太監遞上來的信紙,只見信上寫着:“想要上官然的命,就讓上官煜隻身前來換人,否則,就等着爲上官然收屍。”這行字後面,還詳細寫了換人的時間地點,時間定在今夜子時,地點是在城西五十里外的荒山上。
上官煜鐵青一張臉,敵人好算計,在百官面前,送上這封信,不僅把上官然被俘虜的消息,告訴衆人,同時逼着他,必須前去交換,要不然,自己就是不忠不孝。
Www _тTk án _c ○ 上官煜讓人把信上的內容,當着百官的面,唸了一遍。
“太子殿下,皇上真的被賊人擄走了麼?這可如何是好?”
“太子殿下,您不能去啊,也許,這是敵人的一個圈套,意在引你上鉤的。”
“是啊,太子殿下,你千萬不能上敵人的當啊。”
“爲今之計,應該是先想辦法,把皇上救回來。”
……
羣臣議論紛紛,上官武冷眼旁觀。
“好了,安靜。”上官煜看着議論不休的衆人,皺了皺眉。
“武王,你沒有什麼要說的麼?”上官煜看着上官武,沉聲道。
上官武看了上官煜一眼,朗聲道:“皇兄,我只想問,你是怎麼把父皇弄丟的?”卑鄙的上官武,竟然開始賊喊捉賊。
上官武話落,羣臣駭然,想着武王怎麼這麼跟太子殿下說話,皇上被人擄了,就是太子殿下弄丟的?
“武王,本太子想問問你,難道,父皇是我一個人的?父皇丟了,你沒有責任?”上官煜冷冷地道。
“父皇把國事全權交給你處理,保護父皇,自然也是你的責任,難道,你想推卸責任不成?”
“如今父皇被人擄走了,綁匪要用本太子去換父皇,本太子猜測,他們估計是想要本太子的命吧?本太子死後,最後得益的是誰,我想,這事不用我明說了吧?”上官煜不緊不慢地道。
上官煜話落,羣臣開始議論紛紛,都用那種懷疑的眼光看着上官武,上官武心中惱怒,朗聲道:“皇兄,如果你怕死,那我去把父皇換回來就是,這樣,你就不用懷疑我了吧?”
上官煜懶得理會他,對着百官道:“對於綁匪的要求,大家怎麼看?可有辦法應對?”上官煜淡淡地道,根本不能指望這些人能想出什麼辦法來,更何況,上官武還在這裡,就算有辦法,也不能當着他的面討論,上官煜這樣說,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百官一時之間,陷入沉默,良久,一個大臣站出來,道:“太子,您絕對不能隻身前往,一定要帶人隨行,萬一綁匪對您不利,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綁匪說,要是我敢帶人前去,就等着給父皇收屍。”上官煜皺眉道。
“這……”大臣爲難了,最後道,“那麼,我們派人偷偷跟着太子殿下,到時候,再見機行事?”
“綁匪既然能從戒備森嚴的皇宮,擄走父皇,你以爲,你們帶人跟隨,人家會不知道?”上官煜推翻了他們的計劃。
殿內安靜了,沉悶的氛圍,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好了,今日早朝就到此,退朝吧。”上官煜站起身,留給人們一抹孤冷的背影,羣臣看着似乎很是疲憊的上官煜,沉默了。
用上官煜的命換皇上的命,多陰毒的計劃,要是上官煜把命搭上了,皇上能回來麼?其實,有些大臣想說,讓上官煜直接登基爲王,以免中了敵人的圈套,只是,沒有人敢把這一句話說出口,因爲,太過大逆不道。
夜幕吞噬了最後一絲光明,武王府內,上官武把玩着手中的茶杯,顯然心情極好,他看了一眼安靜站在他身邊的樑鬆,好心情地問道:“樑兄,你認爲,這一次,我親愛的太子皇兄,還會有活路麼?”
假冒樑鬆的風影,心下一驚,故作不解地道:“王爺認爲,今夜能把太子殿下除掉?”
“廢話,要不然,你以爲爲什麼要用他來換回我父皇,人家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上官煜的命麼?”上官武感覺這樣的樑鬆有些奇怪,平日裡,看他也挺聰明的啊。
“人家?王爺,難道,皇上不是你命人擄走的?”樑鬆愣了一下,有些反應不過來。
“呵呵,樑鬆,你好像太聰明瞭呢?怎麼辦?”上官武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樑鬆緊張地道:“王爺恕罪,屬下說錯話了,王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呢。”
“哈哈,樑鬆,真不愧是跟了本王多年的人,本王就喜歡你這一點,夠機靈。”上官武滿意地笑了一下,站起身道,“走吧,跟爺去換裝,爺準備去看看熱鬧。”
上官武換上黑色勁裝,使用輕功,消失在武王府,風影一直保持在上官武身後一丈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着,不多時,兩人就來到葉霜兒所住的屋子。
當風影走進屋內的時候,屋內有四個人,一個是上官然,上官然臉色蒼白,正惱怒地看着周良宇和霜兒,不過,他說不出話,因爲,他已經被葉霜兒點了啞穴,他看到上官武的時候,眼裡閃過惱怒和厭惡,上官武接收到上官然那厭惡的眼神,心虛地低下了頭,不敢再看他。
除了這三個人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的男子,男子體型跟上官然差不多,周良宇正對着上官然的樣子,給那位男子易容。
不多時,那位陌生的男子,赫然變成了上官然的模樣,看來,他們是不準備拿真的上官然跟上官煜交換了,風影心下一驚,心想,王妃果然沒有猜錯,早就料到他們不會真的拿上官然換上官煜,他們想着一起把這兩個人解決了。
葉霜兒看了看被周良宇易容後的男子,然後看着周良宇,滿意地道:“宇哥,你的易容術果然厲害,連我這個跟上官然待了二十餘載的人,都分不清真假。”
周良宇笑道:“霜兒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計罷了。”
上官武聽着葉霜兒和周良宇之間的稱呼,皺了皺眉,風影知道周良宇易容術厲害,偷偷把頭低下去一些,生怕周良宇注意到他,發現端疑。
“好了,時辰差不多了,武兒,你跟宇哥帶着這個人過去吧,我留在這裡看守上官然,城西那邊,我已經讓崇熙在那裡佈置好了,相信上官煜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是逃不掉的。”葉霜兒得意地道。
上官然聽了葉霜兒的話,更加氣得臉色蒼白,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逃不開,這個女人,果然蛇蠍心腸啊,可惜,他不能動,也不能言語,此刻,他恨不得把葉霜兒碎屍萬段。
“是,母妃,兒臣一定不辜負您的期望。”上官武看了一旁臉色蒼白的上官然一眼,隨後,把目光移開,他擊了擊掌,就有兩個土匪打扮的人,上來押着假上官然出去了。
上官然和周良宇跟了出去,風影恭敬地走在上官武身後,往約定的地方趕去,走出幾步後,風影偷偷從懷裡,掏出一小枚信號彈,偷偷拋向夜空,下一瞬,只見一小團亮光升上天空,一閃即逝,仿若流星劃過,流星並不罕見,所以,上官武等人並不覺得詫異。
太子府內,上官煜看了看沙漏,時辰差不多了,他站起身,往綁匪約定的地點走去。上官煜來到城西的荒山時,那裡安靜得異常,這樣的夜,漆黑如昨夜,這樣的安靜,顯得幾分詭異,幾分危險,令人不由得心底發寒。
上官武命人查看了四周,確定上官煜沒有帶人前來後,才一揮手,綁着上官武的土匪,就出現在距離上官煜幾十丈開外。
一羣土匪打扮的男子,拿着火把,在黑暗中顯得特別顯眼,土匪頭子看着遠處定定站立的上官煜,朗聲道:“上官煜,你小子還算帶種,敢於隻身前來,既然如此,你就走過來吧。”
上官煜看了一眼那羣土匪打扮的男子,淡淡地道:“本太子怎麼知道,你們押着的人,是不是真是我父皇?”
土匪頭子把火光映在易容成上官然的男子臉上,照亮了那張跟上官然一模一樣的臉,男子的臉蒼白無血色,看起來有氣無力,他看着上官煜,眼裡似乎閃着希冀的光。
上官煜面色一變,沉聲道:“大膽匪徒,竟然敢綁架一國之君,你們是不想活了麼?”
“廢話少說,你到底換是不換,不想換就給老子滾,老子立刻要了這個昏君的命。”土匪頭子不耐煩地道,然後,把刀架在了上官然的脖子上。
上官煜面色一白,驚道:“且慢,本太子換還不行麼?只是,你們那麼多人,本太子只有一個人,似乎有些不公平,萬一你們言而無信怎麼辦?”
“哼,人在我們手上,容不得你討價還價,要是不換,就趕緊滾。”土匪頭子蠻不講理地道。
上官煜聽得心中惱怒,但是不敢發作,他沉聲道:“好,本太子換,那你說說,要怎麼換。”
“你直接往前走。”土匪頭子看了上官煜所站的位置一眼,沉聲道。
上官煜離他們太遠,就算想發射弓箭,都不容易瞄準,所以,假扮土匪頭子的男子,才說要他往前走,要不然,埋伏在四周的弓箭手,估計已經開弓了。
上官煜自然感覺到了四周的殺氣,他鎮定地道:“好,本太子往前走,希望你們說話算話。”他現在還不能確定對面的上官然是真是假,所以,他不敢掉以輕心。
當他想邁開第一步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入他耳中:“太子殿下,那個人不是皇上,千萬不要上前,四周都是弓箭手。”跟說話的,正是風影,他跟着上官武埋伏在附近,他正用密音之功,給上官煜傳話。
上官煜正欲往前的腳步頓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被土匪挾持的上官然,淡淡地道:“你們手中挾持的,根本不是我父皇,你們這在耍我麼?”
土匪頭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煜,他是怎麼知道的?他怒道:“哼,其實,你是不想用自己來換他吧?”隨後,他轉頭看着假上官然道:“哈哈,上官然,你真可憐,你兒子,終究是珍惜自己的性命,勝過你這個父皇啊。”
“哼,卑鄙小人,我父皇的食指比無名指長,而你們挾持的這個人,無名指比食指長,所以,這個人根本不是我父皇,你們休想糊弄我。”上官煜看了那個被挾持的男子的手一眼,哼道,上官煜自然不知道上官然的食指是不是比無名指長,總之,他看到那個人的無名指比食指長,所以,他故意這樣說。
上官煜話落,不僅土匪愕然,連埋伏在一旁的上官武和周良宇,都愣住了,上官然的食指比無名指長?上官武開始後悔自己平時沒有好哈注意上官然的手指。
上官武震驚過後,知道上官煜不上當,連忙發出信號,埋伏在周圍的弓箭手,齊齊把手中的箭,對着上官煜射去。
同一時間,上官煜也向天空發射了信號。
上官武聽到不遠處正有無數兵馬朝這邊趕來,惱怒道:“絕對不能讓上官煜活着離開這裡。”
上官煜看到滿天箭雨向自己襲來,連忙一個轉身,躍出這一片荒山。
上官煜輕功不錯,轉眼,已經躍出幾十丈,上官武怒道:“給我追。”
首先追上上官煜的,是葉崇熙,他使出全力,追上上官煜,不多時,就堵注了他的去路。
上官煜看堵住自己的蒙面男子,輕功那麼厲害,他也不跑了,停下來,看着蒙面男子道:“葉崇熙,是你吧。”上官武那一夥人,武功最厲害的,應該就是葉崇熙了,看這個人的身形,上官煜一下就猜到了。
葉崇熙看了上官煜一眼,哼道:“被你識破也無妨,因爲,今夜你就會去見閻王了。”
上官煜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自己的援兵,緩緩笑道:“是誰的死期,還未可知。”
葉崇熙不再跟上官煜廢話,拔出佩劍,就對着上官煜刺去,好在上官煜武功還算不弱,輕巧地避開了他的攻擊,兩個人,就在這黑暗的夜色中,交起手來。
上官武埋伏在皇上的那些兵馬,已經追了過來,好在同一時間,上官煜命令守在不遠處的御林軍也到了,兩邊的兵馬,開始打得火熱。
只見葉崇熙手中的劍,在上官煜周圍不斷翻飛,招式凌厲,每一招都是殺招,上官煜帶來的御林軍,武功還算不弱,他們拼死上前,攔住了葉崇熙對上官煜的攻擊,葉崇熙出手更狠,圍上來的御林軍,紛紛倒在他的劍下。
上官武在旁邊看到葉崇熙一時半會打不死上官煜,對着旁邊的周良宇揮了揮手,示意他上去幫忙,周良宇自從上次被凌言點了奇怪的穴道以後,武功大減,如今他的武功,連上官武都比不上,不過,聽了上官武的指示,他還是迅速加入戰局。
上官武眼看御林軍越來越多,他顧不得那麼多,趕緊加入戰局,他出手狠辣,恨不得能立刻解決了上官煜,突然,他只覺得面部一涼,蒙面的黑布,飛走了,露出了他原本的面容,眼尖的御林軍看到了上官武,驚道:“武王,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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