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叫江帆是吧。真夠有種的,敢跟我搶女人。”李雲飛近乎咆哮地叫嚷着,眼神裡充斥着憤怒的火焰,目光灼熱地盯着江帆,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如果真有種的話,跟老子出來談談。”說罷,冷冷一甩胳膊,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間。
談談?顧名思義,無非是暴力解決問題唄。不誇張地說,在雲海市膽敢跟江帆叫號的人寥寥無幾,漫說李雲飛的身手,縱是特種兵也得甘拜下風。微微搖搖頭,江帆二話不說,默不作聲地向門口走去。
“江帆,別衝動,李雲飛你惹不起。”範琳琳一把抓住江帆的胳膊,眼裡露出幾分驚恐的神色,拼命地搖着頭。
從認識到現在,從沒見過範琳琳如此緊張慌亂的模樣,江帆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沉聲道:“放心吧,不會有事情的,你這樣拉着我,會顯得我很沒有種,懂麼?”
“別冒傻氣,這不是逞強的時候,李雲飛你惹不起。”向來脾氣火爆的範琳琳展現出極爲少見的沉穩模樣,蔥白的手指緊緊抓着江帆的手臂,絲毫沒有放鬆的意思,緊緊抿着櫻桃紅脣:“衝動是魔鬼,盲目的衝動是愚蠢,知道麼?”
“呵呵……”江帆淡然一笑,無奈地搖搖頭道:“好吧,既然範警官苦口婆心,我就裝一次慫包軟蛋吧。”不得不說,若不是眼前的範大美女眼神急切的焦急模樣,江帆絕不會如此懦弱膽怯,要知道,打架對於他來講,實在比吸食毒品還要過癮。
不曾料想,幾分鐘之後,已經轉身離去的李雲飛重又折返而來,站在門口大聲叫囂着:“看起來也不過是活在女人褲襠下的窩囊廢,連門都不敢出來麼?”
如此犀利的譏諷嘲笑,換做平常人早就按捺不住,範琳琳非常擔心江帆情緒激動之下,衝出去與李雲飛發生口角。出乎意料的是,江帆坐在沙發上不動聲色,眉毛都沒挑一下,緩緩點燃一支菸,不急不緩地迴應着:“哪個男人不是從女人褲襠裡出來的呢?難道你是個例外不成?”
毫無疑問,這句話足夠嗆死一羣人,分量遠遠比暴打一頓更有效果。惹得範琳琳‘噗嗤’一笑,露出滿口銀牙貝齒,咯咯笑個不停。李雲飛則是氣得面紅耳赤,粗着脖子不知如何作答,好半天才喘勻了氣,指着江帆的鼻子破口大罵:“媽的,無賴的小痞子,有種跟老子出來單挑。”
“單挑?”江帆深吸一口煙,眼神中露出些許不屑,冷冷道:“不好意思,通常情況下,我不會跟動物比試,那會降低我的人格。再有就是,你根本不配跟我叫板,回家再練幾年再說吧。”
不得不說,李雲飛有生以來也沒見過如此牙尖嘴利的男人,更沒人敢在他面前猖狂過度,向來都是他踩在別人頭上頤指氣使充大爺,如今見到江帆囂張的模樣,恨不得一把撕碎這個混小子。因此,情緒亢奮之下,一個箭步衝將過來,掄起大拳頭便狠狠砸過來。
猝不及防之下,那個碩大的拳頭已衝至面前,隱隱中充滿着萬般的戾氣。不過話說回來,江帆可謂是身經百戰,小小的拳頭豈能放在眼裡,只見他不動聲色的坐在沙發裡,右手化拳爲掌
,輕輕一動便抓住李雲飛的拳頭,強而有力的手掌瞬間吞沒了那個來勢洶洶的拳頭,一瞬間停滯在半空中。
拳頭被抓住,方纔面色猙獰的李雲飛臉色有些難堪,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手指傳遍周身上下,巨大的力道使得骨骼都有些扭曲變形,不由呲牙咧嘴起來。再瞧江帆,神情淡然地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悠閒地抽着煙,不鹹不淡地道:“李大少爺,衝動是魔鬼呀,凡事要冷靜吶。”
“幹!”此時李雲飛已然窮兇極惡,不過拳頭進退不能,硬生生被那隻巨大的手掌包裹得寸步不前,左思右想之下,擡起大腿,不管不顧地朝着江帆的小腹蹬過去。
“哎呀,聽人勸吃飽飯,李大少爺油鹽不進啊。”江帆無奈地嘆口氣,緩緩搖搖頭,表面上看起來輕鬆自若,腳下的動作絲毫不慢,急急擡起小腿,不偏不倚地蹬在李雲飛的膝蓋上。或許由於勢大力沉,空氣中傳來‘咔嚓’一聲,很明顯是骨骼清脆的聲響。
“啊!”伴隨着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李雲飛痛苦地躺在地上翻滾,斗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下來,眼淚也不爭氣地掛在眼角,不消片刻便滑落臉頰。
“不好意思,李大少爺,你剛纔好像踢到我的腿了,好疼啊。”江帆假裝皺着眉頭,滿臉痛苦的表情,嘖嘖搖頭道:“哎呦呦,李大少爺好大的力氣呀,差點把我踢成骨折,好險好險。”
此時的李雲飛,恨得牙根直癢癢,很想破口大罵,哪知稍一張嘴就感覺小腿處傳來鑽心刺骨的疼痛,狠狠瞪着江帆的眼睛,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出來。必須承認,李雲飛不愧是猖狂囂張的少爺,還是有幾分陽剛之氣,硬是從嘴裡擠出一句話:“小子,咱們走着瞧。”
“嗨,真不解風情,明明把人家踢得很疼,還要反過來威脅別人。”江帆撇撇嘴,俯下身來揉揉小腿,眼睛溜溜一瞟,盯着李雲飛的眼睛道:“李大少爺,別裝了,你沒骨折,只不過被踢到麻筋了而已,用不着咬牙啓齒的發狠。”
原來千軍一發之際,江帆擡起小腿,恰到好處地踢在李雲飛的麻筋上,可以說是腳下留情。不然的話,憑藉江帆驚人的腳力,必然使得李雲飛骨斷筋折。之所以這麼做,不能說江帆膽小怕事,而是不想在交警隊惹出麻煩來,那樣的話,第一個受害人將是範琳琳。
一聽這話,李雲飛眼珠一轉,伸手摸了摸小腿處,感覺一陣酥麻,並未發現骨折的異樣,這才放下心來。饒是如此,依舊感覺疼痛難忍,雙手拄着地面,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掄起胳膊想要再度發難。
“別動手別動手,很疼的。”江帆探出兩隻手指,輕輕託在李雲飛的胳膊上,微微搖頭道:“我認輸了還不行,李大少爺饒命啊。”
媽媽個蛋的,真是氣死人了。明明是被人鉗制,卻顯得佔據上風的姿態,李雲飛氣得不知所以然,胳膊舉在半空中,愣是無法移動分毫,瞪着猩紅的眼睛嘶吼着,卻是毫無辦法。
此時此刻,站在一旁觀瞧的範琳琳終於出聲了,極爲不悅地剜了江帆一眼,旋即幽幽走上前,緩緩說道:“夠了,你們別再
鬧下去了,否則的話,你們兩個我一起抓起來。”
誰跟誰鬧呀,這他孃的是在鬧麼?李雲飛呼呼地喘着粗氣,奮力地向後一拉胳膊,哪知偏巧江帆一鬆手,慣性驅使下,整個身體便向後仰去,猝不及防之下,硬生生摔個屁墩。摔在地上滑稽可笑的姿勢,引得江帆和範琳琳鬨堂大笑。
可以想見的是,運足所有力氣的李雲飛再度摔在地上之後,羞憤和惱怒氣急胸口,一種被羞辱的恥辱感突然灌注全身上下,讓他惱怒萬分。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動用武力的話,必然會吃虧,因此只好活生生吞下這口惡氣,圓睜雙目瞪着面前的一對狗男女。
“哎呦,實在太抱歉了,又讓李大公子受傷了,誤會誤會。”江帆臉上帶着壞笑,表情上卻是萬般得意,哪裡有半點抱歉的意味。
“好一對狗男女,咱們走着瞧。”李雲飛狠狠一咬牙,極爲痛苦地站起身來,步履蹣跚地扶着牆角走了出去。
進門的時候是一個風流倜儻輕狂高傲的富家公子哥,出門的時候卻變成受盡欺凌的委屈模樣。不得不說,這是李雲飛有生以來最爲恥辱的歷史,感覺方面受挫不說,身體上更是遭受屈辱,因此傷害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
直到李雲飛消失半響之後,範琳琳才板着一張臉,無奈地嘆息着:“江帆,你這次闖大禍了,惹怒李雲飛,後果真的是不可估量的,趕緊求神保佑吧。”
“還說風涼話,若不是你的一句男朋友,這小子會窮兇極惡麼。”江帆不悅地揚揚眉,冷哼一聲道:“都說愛情的力量是偉大,如今真是見識到了,看不出來範警官魅力還真是非同凡響啊,這麼多男人爲你趨之若鶩。”
“呸!”範琳琳輕輕吐一口唾沫,露出不屑的眼神,冷聲叱道:“還說我呢,要不是你開那輛車,會發生這些事麼?”
“廢話,那車鑰匙還不是你給我的?我哪裡知道你們之間那麼多事情啊。”江帆毫不留情地反駁着,目光灼灼地回望着面前的範琳琳。
“哎呦,你可真是臭不要臉,當時我是看你可憐,覺得給你一輛代步的車開。”範琳琳眼神堅定,毫不畏懼地直視着,只是聲音愈發微弱:“誰知道當時不小心拿錯了鑰匙……”
“你看你看,說到底,罪魁禍首還不是你。”江帆眼珠溜溜一轉,腦海裡冒出一個壞主意,強忍着笑容道:“這樣吧,爲了彌補你的過錯,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什麼主意?”範琳琳秀眉一挑,眼神裡露出萬分疑惑。
“剛纔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男朋友麼。”江帆眨眨眼睛,輕聲道:“你親我一口作爲補償,這件事情就算了,我也不再計較了。”
“滾!你這個臭流氓!”範琳琳探出蔥白的手指,輕輕在江帆的胳膊上一擰,白皙粉膩的臉蛋兒不由浮出抹抹緋紅,少女嬌羞的模樣溢於言表。或許連她自己都未察覺,不知不覺間,與江帆的關係已經似有若無地產生曖昧的感覺。
良久之後,一貫嚴謹認真的交警隊辦公室裡,傳出一陣極爲罕見的嬉鬧聲以及殺豬般的嚎叫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