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管家見主子在聽到穩婆的話後毫無反應,困惑之下,小心翼翼地道了聲喜:“老奴給爺道喜了。夫人平安誕下郡主,真是可喜可賀。”
幾乎是管家聲音落下的同時,宇文拓博原本直挺挺站着的身體居然呈後仰式栽倒。砰的一聲之後,管家大驚失色地揚聲喊道:“快來人,王爺暈過去了!”
“快去請緋雪小姐!”
想當然,這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而當緋雪得知堂堂定王居然由於緊張過度而暈過去時,絲毫不掩飾戲謔嘲笑,也壓根沒想着去看一看昏倒的定王殿下。而是輕描淡寫地叫王府下人好生照看她們主子,至於她,仍是留在墨鳶牀側,等待產後過度虛弱致昏沉睡去的墨鳶醒來。
“緋雪小姐~”
有丫鬟急匆匆跑了進來。
坐在牀邊的緋雪立即投來一個警告的眼色,神情稍顯不快。真是沒輕沒重!難道她不知她家女主子剛經歷一場‘生死疏搏’,此刻因疲憊而睡去?還敢這麼吵嚷,萬一吵醒了人怎麼辦?
那丫鬟自知魯莽,小臉有些無措的一白,欠了欠身,壓低了聲音道:“外面有個自稱‘夜影’的人,說有急事須馬上見您。”
夜影?
緋雪微微蹙眉。夜影平素泰半時間都會跟隨容止左右,說是形影不離也不爲過。那他這時來尋她,莫非是……容止出了什麼事?
這麼揣測着,緋雪霍然站起,邁開略顯急促的腳步就向外走去。在門口,卻險與定王撞個正着。還好定王及時撤步,這才避免了一場尷尬。
此時,宇文拓博的俊龐浮現出一抹近似狼狽的暗紅。自己居然在緊張過度之下暈了過去,想當然,顏緋雪這妮子定會揪住他的把柄不放,又要對他諷刺一番了。
他這般料想着,結果卻出人意料。緋雪看也不看他一眼,直接從他身邊繞過,大步走出院落。
就在宇文拓博百思不得其解之時,他的一個手下快步走來,急聲說道:“王爺,出事了!”
與此同時,緋雪見到了院落外正急得不停踱步的夜影,腳下未停聲已出:“尋我何事?”
聽到聲音夜影立時剎住腳下踱走的步伐,轉回身衝她拱拳一禮,聲音卻裹着一絲凝重憂急:“緋雪小姐,衛主出事了!”
緋雪的心倏然一窒,極力按捺胸臆間狂涌的不安,力持鎮定地詢問:“出了何事?”
“衛主因抗旨不尊的罪名,被落了獄。”夜影言簡意賅地說道。
“抗旨不尊?怎麼個抗旨不尊?”緋雪聲音冷沉,已料想到事情與顏雲歌脫不了干係。如今這大錦朝,可治人抗旨之罪的除了她這位權勢滔天的太后娘娘還會有誰?
不等夜影回答,宇文拓博的聲音已搶先一步傳來。
“恐怕是有的人仗勢位高權重,玩了一出‘公報私仇’的戲碼。不急,待本王去看看!”事關夏侯容止,宇文拓博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不過緋雪卻覺得他此時出面未見得合適。且不說墨鳶剛生完孩子,醒來必是想在第一時間見到他。定王若此時進宮去與顏雲歌對峙,極有可能會與其撕破臉。屆時,只會讓事情更加麻煩複雜。
“王爺稍候,容我先去看一看。姐姐應該快醒了,王爺這時候怎能不陪在她身邊?”
宇文拓博何嘗不想留在愛妻身旁,尤其在他心愛的女人剛剛幾乎拼了性命爲他誕下孩兒的當下。只是,他與夏侯私交深厚,怎能在這種要緊的時刻作壁上觀?
瞭解他心思的緋雪在此時遞給他一個堅毅的眼神,“恐怕需要王爺的地方還在後面。若我無法及時將容止救出,屆時怕是唯有王爺出面纔可解決問題。到那時,王爺再出面也不遲。”
沉吟了片刻,宇文拓博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