媃葭公主態度倨傲地指着角落裡一座位,對緋雪說道。
緋雪依言走了過去,坐下前卻是看了看周圍人的眼色,卻見他們紛紛向自己投來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眼神,當即便知這座位上定有些‘貓膩’。
“姐姐,怎麼不坐下?”顏雲歌蜜一樣甜的嗓音幽幽響起,帶着親人的關切。其他幾位皇子的伴讀俱是官家子弟,相處這幾日下來,早已對這位嬌滴滴的小美人有了傾慕之意,此刻聽她優美的嗓音,只覺猶勝天籟。
緋雪仍是站着不動,卻看得媃葭公主皺起了眉,一陣陣焦急。
這時,書堂外走進姍姍來遲的八皇子。媃葭公主似不經意的一個眼神看過去,只見八皇子對她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媃葭這才輕輕地勾起嘴角。事情馬上就要變得有趣了……
八皇子走入書堂內,他的隨侍伴讀,左副都御使家的三公子卻是唯唯諾諾地站在外頭,磨蹭着不肯進來。
見狀,八皇子宇文懧又退出書堂,皺着眉質問神色懦弱蒼白的少年,“還磨蹭什麼?趕緊照我的話做!”
“八殿下,真的要這樣嗎?她畢竟只是個小姑娘……”
“少廢話!不想被趕出宮去,就照本殿下的話做。不然,有你的苦頭吃!”
“……”
到了開課時間,所有人均正襟危坐,等待夫子的到來。不消片刻,一位三十歲出頭的男子步履悠然地走入書堂內,卻是這般年輕,有些出乎緋雪的預料。在她的認知裡,還以爲所謂‘夫子’會是那種留着長長鬍須鬢髮半白的儒學老者,搖頭晃腦,嘴裡說着‘之乎者也’,言之鑿鑿。可如今看來,卻與她預料那般有着極大出入。
青年男子着灰衣,平凡的樣貌,普通的衣裝,是那種紮在人堆裡絕對找不出來的類型。面容端正,似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只那雙眼卻凌厲地好比鷹雋。
只一眼打量,緋雪便在心中對此人有了一層初步的認識。這人,絕不簡單!
不過轉念再一想,能在宮中自由行走,教習皇子公主們識文斷字,又怎可能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後來,緋雪才慢慢識得此人,卻聽聞他原是個‘另類’。有多另類?三歲能文,五歲能武,是個百年一遇的天才。百無聊賴之下參加了一次殿選,毫不意外地高中狀元。皇帝得此賢才,自要重用。可這位仁兄,卻是不要官不要祿,只願做一‘閒雲野鶴’之人。皇帝與他多番爲此爭執不休,偏又拿這性情古怪的楚離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堂堂九五之尊,自然也有他的驕傲,遭到楚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難免心生怨懟,也是帶着一絲賭氣的意欲,封楚離爲‘博陽侯’,空有爵位卻無實權。又,楚離愛古畫成癡,景帝便以御書房內幾幅珍貴古畫做‘餌’,似逼非逼之下,讓楚離答應作爲皇子公主的教習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