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氏,你可知罪?”
竇瑛聞言心中冷笑,表面則仍是一副恭謹冷淡的模樣,凜然道:“敢問皇后娘娘,竇瑛何罪之有?”
“本宮着令太醫們驗測先皇死因,結果發現皇上是中了一種劇毒。而皇上自從患病,就一直是你從旁照料。你敢說先皇的死,與你沒有關聯嗎?”顏雲歌聲色俱厲地質問道,言辭間頗有幾分母儀天下的威勢。
竇瑛聽罷,索性也不再掩擦藏真實情緒,脣邊露出一抹冷冷含着輕嘲的笑,眸眼微凝,“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今皇后娘娘容不得我,想在我身上安個罪名還不是‘信手拈來’?這裡只有你我二人,顏雲歌,你不妨直說好了。你急欲致我於死地的因由是什麼?是爲了我兒明熙嗎?你想殺母奪子,將明熙佔爲己有?你想成爲大錦朝獨一無二的太后,垂簾聽政,擺佈我兒於鼓掌之間。”
“放肆!”
顏雲歌聲色俱厲,幽幽黑眸閃爍着冷煞陰沉之光。
竇瑛卻並不懼怕。脣角淺勾,笑得頗有幾分嘲諷意味,“說我毒殺先帝?呵,再沒有比這更荒唐的了。你且說說,我爲何要毒殺先帝?有先帝在時,我乃先帝寵妃,後宮地位卓越,誰見了我不是笑臉相迎?有先帝護佑,纔有我竇瑛的榮華富貴,難道我會不懂這些嗎?你卻說是我毒殺了先帝?呵……看來你真是想殺我想瘋了。”
既然話已說到這份上了,顏雲歌索性也不再隱瞞,“不錯,你猜得都對。本宮就是要將你置於死地,而一條毒殺先帝的罪名,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竇瑛眼中閃過精光,嘴角輕挑的弧度透露出些許挑釁的意味,“讓我猜猜,你當是收買了我宮裡的人吧?畢竟要想堵住悠悠之口,單憑你一言是不足夠的。這時候,倘若有我身邊的人出面作證,事情則好辦多了。下一步,你只需利用皇后的權位將我定罪,再殺死我,追加一條‘畏罪自殺’的罪名。不但可輕易把先帝的死推到我身上,又除掉我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從此前朝後宮則都把在你手中,你將成爲天間最有權勢的女人。”看向鳳位上端坐的女子,竇瑛嘴角的挑釁越發肆無忌憚起來,“也許,先帝的死正是你一手促成的。你想一手遮天,不願屈居人下,先帝則成了你唯一的障礙……”
“住口!”
顏雲歌厲聲喝止她再胡言下去。而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倉惶,竇瑛的表情逐漸顯出諱莫如深的幽沉。果不其然……她會這麼說自然不是無妄的揣測,意欲也不是單純爲了激怒顏雲歌。雖然眼下她尚未找到證據,但在她潛意識裡,她隱隱覺得先帝的死並沒有那麼簡單。
倉惶的神色一縱即逝,穩了穩心神,顏雲歌彎起的嘴角緩緩溢出一聲冷若寒蟬的笑來。看着一臉無畏的竇瑛,笑道:“事到如今,你已是窮途末路,休要再做無畏的抗爭。本宮念在你服侍先帝一場的份上,姑且賜你一份恩德,讓你有個體面的死法。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