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呢,路上巧逢楚離,看火急火燎似乎也要去御書房,緋雪不禁問了句:“楚父這般焦急,可是出事了?”
事已至此,楚離也不想再瞞她,“我剛聽下朝的樑庭瑜大人說,皇上已將夏侯那小子定罪,判斬立決。你說說,哪能這麼草率就定了夏侯的罪?夏侯怎麼可能會投敵叛國?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乍然聞聽此訊,緋雪瞬間心亂如麻。原本還想着勸說皇帝三思而後行,想不到皇上這麼快就判了夏侯容止斬立決。現下該怎麼辦?皇上雷霆之怒不減,只怕求情也是無用。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
“楚父,你速去刑場,務必要他們刀下留人。我這就去請皇上收回成命。”
楚離皺眉看她,“你能有什麼辦法?定王與皇上爭個臉紅脖子粗,皇上仍一意孤行。難道你的話還能比定王的更管用?”
“楚父別管了,我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倒是刑場那邊,去晚了只怕就來不及了。”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切勿與皇上爭高低。別忘了,他是皇帝。”
“嗯,放心吧,我有分寸!”
說罷,緋雪與楚離分頭而行。楚離火速趕往刑場救人,緋雪則徑直去了御書房。
彼時,因皇帝判了夏侯容止斬立決,御書房裡早已亂了套。鎮南王如何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兒子去死,自然要據理力爭。而定王又素日與夏侯容止關係親厚,也不能放任不管。至於六皇子宇文洛與其他幾位大臣則知趣地站在中立的位置上,並不表明立場。雖然他們也覺得皇帝如此判罰未免草率,事關人命,如何能在尚未查實落證之前就斷了人的罪,還絲毫不留情面地判了斬立決!
宇文洛眯眸沉吟。單從父皇堅決若此的態度上看,或許父皇早有心除掉夏侯容止也未可知。眼下定王之勢已逐漸威脅到父皇的帝位,而夏侯容止與定王關係素來親厚也早已不是新鮮事。且不說定王有無心爭奪皇位,夏侯容止身爲錦衣衛指揮使,一旦他麾下的三萬錦衣衛都爲定王所用,事情可就麻煩了。所以,在他看來,夏侯容止會遭逢此劫,既是‘偶然’,某種程度上而言也是一種‘必然’。
劍拔弩張的氛圍中,一太監匆匆而入,跪地說道:“啓稟皇上,六皇妃在御書房外求見,說她可證夏侯世子的清白。”
“哦?”景帝若有所思地掃了眼宇文洛,後者垂着頭面上表情不顯分毫。
“皇上,既然六皇妃說她能證明夏侯世子的清白,那聽聽又何妨?”定王宇文拓博如是說道。
皇上略作沉吟,道,“叫她進來!”
“嗻!”
太監出去後,不消片刻,一身蜜合色宮裝的顏緋雪即出現在衆人眼前。
宇文洛面上表情不顯,卻是悄然握緊了袖中雙手,手背青筋迸出,似正在極力壓抑按捺着情緒。他的妻子,卻來爲別的男人求情,呵,還真是滑稽!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緋雪跪地行禮,爲公,她遂未稱皇帝一聲‘父皇’,而是稱之爲‘皇上’,將自己的立場更分明瞭些。
“皇六妃,你說可證夏侯容止清白,這可是你在信口雌黃?”景帝會這麼說,顯然對她的話是不信的。在景帝看來,顏緋雪身在宮中,如何能管得宮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