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暫且不提,更爲頭疼的是眼下她和夏侯容止的關係已發生了‘實質性’的改變。那麼日後,她將再難用‘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面具來僞裝自己,又當用何種面目去面對他???
夏侯容止一覺醒來,發現身邊已無人,匆匆披了件衣裳就踏出房門。
一直等候在外的聞仲一見到他忙不迭快步迎上前來,如釋重負地說道:“少爺,您可算出來了,老奴正擔……”
“她呢?”
話被打斷,聞仲一時有些反應不及,“誰?”
夏侯容止驀然一個冰冷的眼風瞪過來,聞仲猶如醍醐灌頂,立刻回道:“緋雪小姐兩個時辰前就離開了。”
聽說顏緋雪走了,夏侯容止瞬間露出黯然失落的神色,轉身作勢折返屋中,聞仲的聲音卻再度響起:“臨去前,緋雪小姐留下幾句話讓老奴帶給少爺。”
夏侯容止迅速轉身,雖未開口,但急切的表情分明在問:她說什麼了?
看到少爺重新恢復了生龍活虎,表情也不再死寂空洞,聞仲暗暗鬆了口氣,“緋雪小姐說:非常時期,京中不宜久留,讓少爺儘快趕回關外。其實老奴也是這麼想的。少爺儘管放心,老奴會好生料理夫人的後事,少爺還是儘早回關外去吧,以免徒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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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雪離開夏侯府的時候天色已晚,這時候宮門已下鑰,就算回去也會被擋在門外。她決定暫回將軍府稍作休整,待明日天亮再回宮。
一入將軍府緋雪便徑直回到清婉閣,卻撲了個空,被清婉閣的下人告知清夫人去了前廳。而當她又來到前廳,卻驚訝的發現宇文洛居然在此!
除了孃親,此時顏霽和柳氏均在前廳,顏霽正在同宇文洛暢聊,柳氏不時笑着說上一兩句,唯有沈清獨坐在另一側,插不上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又似乎很有些惶恐不安。
緋雪一邁入前廳,顏霽停下了滔滔不絕的講說,皺眉將一束冷厲的目光投注到緋雪身上,顯然是在苛責她的不守規矩。雖已嫁人,但她一個少婦,又是皇家人,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遊蕩成何體統?還被六皇子給撞個正着,簡直丟盡了他的顏面。
假意沒有看見顏霽冷厲的眼神,緋雪盈盈走入,表情端肅,一臉的貞靜之態。行至宇文洛面前屈膝一福,似驚喜道:“殿下怎麼來了?”
宇文洛眸子裡有一抹隱晦的東西一縱即逝,隨即溫雅一笑,笑中盡露癡情之態:“你一走就是十幾日,我擔心你,就過來看看。”
對於男子演戲的功夫緋雪早有見識,故此時見他這副矯揉神態倒也不覺有異,反而配合着含羞一笑,“是妾身不好,想着多陪孃親幾日,誤了回宮的時辰,還勞累殿下親自跑一趟。”
長輩面前演了一出夫妻情深的戲碼,因天色已晚,顏霽就留了宇文洛在宮中小住一日。出乎緋雪預料,宇文洛竟沒有推辭。
宇文洛是上賓,總不能住在清婉閣裡緋雪的房間。顏霽遂讓瓔珞獨闢了主院的客房出來。爲了他們小夫妻不受打擾,顏霽更讓出主院,自己則留宿在瓔珞處。
走入房間,終於不必在演戲的宇文洛瞬間‘原形畢露’,溫柔的神色盡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幽冷森然。
“方纔我詢了你的去處,結果岳母說你去了定王府同墨鳶郡主小聚。呵,這倒奇了。據我所知,宇文墨鳶如今已不知去向。我倒是很想聽一聽,你是去哪裡同她小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