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夏侯府,即看到聞仲爲她準備的馬車。車伕畢恭畢敬地站在馬車一側,見到她,忙弓腰問禮。
大抵是仲伯提前有交代,車伕纔會對她如此恭敬。
踩着腳凳上了馬車,緋雪更爲詫異的是馬車裡的橫椅上居然鋪了厚厚的軟墊,旁邊拉出的抽格上還放着壺茶以及兩樣徑直的小點,想是仲伯所爲。
緋雪蹙了下眉,脣角不禁多了一絲苦澀的淺弧。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她……。不值得!
馬車轆轆而行,坐在馬車裡的緋雪閉目假寐,心卻久久難以平靜。方纔在夏侯容止面前之所以說出那番違心之言,全然是爲了將他逼走。昨日爲了她,夏侯容止就已將太子打個半死,全然不顧會因此獲罪於太子甚至皇上。以他的性子,日後不定還會惹出多大的麻煩。而她決不能眼睜睜看着他爲了她而鑄下大錯。
正在她閉目思索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馬車急促馳行的聲音。掀開幕簾一角,剛好此時那奔馳疾行的馬車從她眼前經過,緋雪看得清楚,竟是將軍府的馬車。還隱隱伴隨着馬車中柳氏的催促:“快,再快!”
蹙眉放下簾子,緋雪不禁暗自思忖:柳氏這麼急是要去哪兒?看馬車行駛的方向……難道是,公主府?
如此想來,她心頭不由得一緊。婚禮已然結束,柳氏這時候去公主府唯有一種可能——公主府出事了!
“車伕,去公主府!”
緋雪如是吩咐,那車伕雖有些不明所以,卻也老實照做了。作爲下人,聽令行事是他必須要守的規矩。
馬車停在公主府外,緋雪走了下來,果然看見方纔柳氏坐的馬車也停在外頭。她正欲提步入公主府,卻見媃葭公主的陪嫁宮女慧心急匆匆地跨出大門。看行色匆匆,似着急去什麼地方……
“慧心!”
聽到這聲輕喚,慧心腳下一頓,忙轉過身來。看到緋雪,如同見到了親人般,立即迎上前來,“皇子妃您在這兒,太好了!請皇子妃快去看看公主吧,她……”
緋雪的心咯噔一顫,果然出事了嗎?
“公主怎麼了?”
嘴上問着,腳下已邁開步伐,極快地往公主府裡走去。
“稟皇子妃,公主她……”慧心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
“都這時候了你以爲還能瞞得住嗎?快說,公主究竟怎麼了?”緋雪聲音一厲,聽罷,慧心再不敢猶豫踟躕,將昨晚之事原原本本地相告。
原來,昨晚,賓客絡繹離開後,本該回到新房的柳胥卻久不見身影。媃葭因等得太久,彼時,已累得再也坐不住,就自行掀了蓋頭,出門去尋柳胥。結果這一尋,就在與新房相隔大約幾米之遙的一間暖房裡尋到了柳胥。當時,柳胥正與一丫鬟行巫山雲雨之好,甚至連有人進來了也沒有意識到。更可氣的是,柳胥大約是喝醉了,竟將他設計以至得到皇上賜婚的事和盤托出。媃葭公主怒不可遏,看見桌上簸箕裡放着一把剪刀,不由分說抄起剪刀衝上前,竟是剪斷了柳胥的‘子孫根’。
聽到這裡,緋雪眼中立時劃過一抹驚愕,媃葭公主竟一怒讓自己的新婚丈夫變成了‘太監’!!!
“方纔你着急出府可是爲了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