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到底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一瞬間的錯愕之後恢復如常面色,盈盈輕笑,尚不及開口,紫韶已是快人快語地出聲,語帶蔑諷:“買我?我可貴着呢。”
緋雪從荷包裡取出一張銀票,放到桌子上,推到阮娘面前。
阮娘低頭撇了眼,“一千兩……黃金?”
原本在聽到‘一千兩’的時候,紫韶已面露不悅。什麼?她才值一千兩銀子?可在阮娘唸到‘黃金’兩個字時,她面上神色又轉爲錯愕。一個小丫頭,一出手就是前兩黃金,好大的手筆!然而,更令她驚訝的還在後面,只聽緋雪語氣輕緩,說道:“這是定金!日後半年內,我將奉上百倍之數作爲酬金。”
紫韶驚訝得目瞪口呆,她、她沒聽錯吧?百倍之數?那不就是……十萬兩黃金???十萬兩黃金就爲‘買’她,這丫頭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當然,她會這麼想並非妄自菲薄覺得自己不值這個數。只是十萬兩黃金的價碼,讓她瞬間感到如同一座巨山壓來,帶着三分不解七分好奇,她衝口問道:“喂,你錢很多嗎?足足十萬兩黃金,就買我一個?”
緋雪淡然明澈的目光望過來,微微一笑:“十萬兩黃金買你的忠誠,值得。”
不待紫韶做出反應,阮娘就已敲定:“成交!”
紫韶嘴角猛一陣抽搐,看着阮娘露於面紗外精明如狐狸的一雙笑眼,心裡好生憋悶。就這麼把她給‘賣’了?果然,阮娘是認銀子不認人的。
事情辦完,緋雪也沒了留下去的必要,正要走時,腳步卻是一頓。
“哦,有件事想請教阮娘。我想賺銀子,請問最快捷的途經是什麼?”
聽她這麼問,阮娘卻是半分意外也無。這位顏姑娘承諾半年內付她十萬兩黃金,這可不是小數目。
“青樓妓館,酒肆賭坊。”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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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這段時日你見天地不見蹤影,究竟在忙些什麼?”
沈清在凌翠的攙扶下,走入緋雪房間。休養了大半月,身體已見八分氣色。可見柳氏給的確是‘解藥’沒錯。
彼時,緋雪正在看一本不明正體的賬冊,身旁站着個青年,個子很矮,皮膚黝黑,其貌不揚,是那種紮在人堆裡絕對找不出來的人,尋常得不能再尋常。此人正是蔣青。如今,他索性也不再避忌柳氏,開始光明正大地出入清婉閣。柳氏生氣便生氣,橫豎緋雪小姐已經說了,即將把外面剛盤下來的幾個‘鋪面’交給他打理。到時,他勢必得離開將軍府。
“娘,我能有什麼可忙?”給蔣青使了個眼色,蔣青對她頷首示意後就大步走了出去。
迎上前幾步,取代凌翠的位置扶了沈清在軟榻上坐下,緋雪扭頭吩咐凌翠:“你出去吧,我陪娘說說話。”
“奴婢告退!”
凌翠福了福身,向外走去,不忘曉事地把門帶上。
沈清坐在軟榻上,緋雪則坐在軟榻前的腳墊上,頭輕輕擱在母親膝上,如過去一般。
“娘,您想不想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