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緋雪的殷殷期盼下,馬肉烤好了。夏侯容止率先將烤好的馬肉遞給她,緋雪也沒客氣,拿過來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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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燙。
男子的提醒聲終還是遲了一些,滾燙的馬肉一沾上緋雪嘴脣,她瞬時發出一聲哀叫。
“你怎麼不提醒我?”竟又怪起無辜的人來。
“我說了!”語氣風輕雲淡。
“我怎麼沒聽見?”
那是因爲你一門心思都在‘吃’上。
緋雪一面試圖將馬肉吹涼,一面飢餓難耐地撕咬着馬肉,吃相絕對算不上優雅,卻是毫不掩飾的純與真。不若是在將軍府,還是後來進了宮,她總是時時小心、刻刻提防。若非如此,往往就會中了人的算計。那種每時每日都在猜疑與工於心計中度過的生活,當真累極了!
現在這一刻,她卻難得的拋開所有,不必再想着誰會算計她,也不必再想着該如何應對別人的算計。
想到這裡,她不禁恍然意識到,似乎對夏侯容止這個人,她是毫不設防的。很奇怪!可他就是讓她莫名的感到安心……
此時,用馬肉愜意填飽肚子的兩個人絲毫不知,懸崖上面,幾十個錦衣衛都爭先恐後地要躍下懸崖。雖然夏侯容止這個人素日裡總是一張寒冰面孔、不苟言笑,對待下屬也極爲嚴苛。但是錦衣衛們對他這個衛主卻是誓死效忠。甚至哪怕他要他們死,他們都會毫不猶豫地立刻用劍抹了脖子。
不理會錦衣衛們的爭相請命,宇文寅默默將一根粗而長的草繩系在腰間,繩子另一邊則交到夜影手上。
“三殿下,此事萬萬使不得。還是讓卑職下去吧。”
旁邊幾名錦衣衛也紛紛附和夜影的話:“是啊,殿下,您怎麼能下去呢?萬一傷到,卑職等萬死難辭其咎。”
“殿下,還是讓卑職等下去吧。卑職們賤命一條,死了亦不足爲惜。”夜影又道。
聽着他們七嘴八舌的阻止,宇文寅無奈嘆口氣,轉首看向夜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一樣的生命,又焉有貴賤之分?別勸了,我一定是要下去的。”
他比誰都迫切想要知道,顏緋雪是否真的掉下了懸崖,她是否還……活着?
終究衆人拗不過宇文寅的堅持,由他繫繩於腰間,同另兩名錦衣衛下懸崖一探究竟。
緋雪與夏侯容止這會兒已吃過東西。夏侯容止見她眉眼間掩之不去的疲態,遂決定讓她留在原處休息,自己則繼續去尋路。
正在這時,耳力極佳的他聽到了些微的聲音,立刻跑到崖壁底端,仰頭向上看。結果這一看,卻是看到率先下懸崖而來的宇文寅。
緋雪見他跑向崖壁,起初感到一頭霧水,跟過來一瞧,卻是忍不住驚喜的大叫。
“有人來了,有人來救我們了。”
說話間,宇文寅已是一個躍步飛了下來。看到安然無恙的顏緋雪,他心中驀然涌起一股‘失而復得’般的狂喜,竟是不自禁地一步跨至緋雪面前,將她緊擁入懷。
“謝天謝地!你沒事,太好了!”
看到這一幕的夏侯容止,俊眉微微上挑,墨玉般的眼瞳極快地劃過一抹晦暗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