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聲落下來，陳紅考慮了頃刻道：“看來……今天是註定讓我丟人的一天。好了，這是個困擾在我心頭多年的問題。往後的許多年裡沒人提過這事，好像被人們淡忘了。但我自己始終不曾忘記，那匪夷所思的論文原型，不是我的。”
“啊！”臺下出現了無數驚呼之聲。
陳紅擡手打住，接着道：“聽我說完。論文有過我的補充和完善。但真不是我的原形，其實那是一篇殘缺的東西，隱藏在麻省理工校內論壇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無人問津。”
臺下的江小魚微微一愣，這纔開始注視着陳紅。
學術界的欺名盜世之輩，沒見過一千也聽說過八百。上次在陳紅辦公室的白板上留下白癡兩字，江小魚也有點諷刺陳紅的意思。但今天倒是覺得有趣了。
臺上，陳紅接着道：“那篇論文當時並不成熟，是殘缺的，但那不奇怪，它出自很多年前的一個十一歲少年天馬行空的想法。我不過是根據他的構架，讓內容和理論豐滿了起來。”
臺警官起身道：“這麼說來也有你不少心血在其中？”
“當然。”陳紅點頭道：“當時年少輕狂的我羞於承認，我站立在巨人的肩膀上崛起，一直是這些年的心病，今天既然有人提起，那也該做一個陳訴。我榮幸的說，我有自己的一套理論，但是切入點和啓蒙點，正是來自於那篇出自少年的殘缺論文。”
這次臺下又想起了掌聲，因爲是鄭明帶頭，所以很熱烈。
黃警官在下面撇撇嘴，小聲嘀咕道：“好在她承認了，也算條漢子。”
掌聲停，臺警官再次起身，很崇拜的樣子道：“請問陳院士，當年你回國進駐信息總局，親自指揮的‘四萬紅客反擊戰’，被稱爲網絡上第二次宅世界大戰。而當時你的ID叫做沙漠之狐，爲什麼想到用這個ID？”
陳紅道：“黑客界沒人不熟悉所謂的‘第一次宅世界大戰’，就是四百名頂尖黑客總攻惡魔島時遭遇的‘網絡大戈壁’。沙漠之狐的稱號，算是我個人對第一次網絡世界大戰的致敬和懷念。沒什麼特別意義。”
臺警官再道：“請問您當時是否參與了‘第一次宅世界大戰’？”
陳紅道：“沒有，我不是宅女，也不是黑客。但我對其很有興趣。負責的說，多達幾萬人參加的第二次網絡世界大戰，僅僅聲勢浩大，且有幾國的政府色彩在其中，所以被世人所知。其實從技術密集程度看，第一次宅世界大戰雖然只有幾百人參與，卻要深入得多，慘烈得多。”
到此，臺警官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又問道：“第一次宅世界大戰之後誕生了黑客之皇。而所謂的惡魔軌道攻防戰中，深入研究過的人不難看出，很多核心理論方向有您論文‘八陣圖’的影子。第二次宅世界大戰時候，你又親自指揮紅方陣營，起名沙漠之狐。由以上幾個要素，曾經有人推論過，你很可能就是惡魔丫頭，陳紅女士，這個問題你怎麼看？”
場面頓時靜止了下來。
陳紅歪着腦袋想了想道：“能讓你推論到，就說明我不是惡魔丫頭。我也一起幫你推論，從這裡看，惡魔丫頭很可能就是留下殘缺論文的人，她讓我享受榮耀的時候，同時也更深的隱藏了他的身份，讓我陳紅去接受大家的猜疑。其實這本身就是八陣圖的一種表現形式。”
聽到這裡，江小魚高興的笑了一下，忍不住擡手鼓掌，卻只有他單一的一個掌聲。
如此，頓時引得陳紅看了過來。
倒~想起狀況的江小魚猛的撲下去，撲在了黃警官的大腿上。
其實他可以撲旁邊的那個警察的，問題旁邊是個滿臉橫肉的大鬍子，很不友好的樣子，相比較，恐怕還是黃警官圓實的大腿比較舒服。
陳紅看過來的時候看不到人，楞了楞，也就不在意了。
“你……”
黃警官真是差點被他弄得失聲了。她卻是又害怕出醜，不敢伸張，只能狠掐他兩下，好在她早就知道，這個神經病在躲陳紅，也沒有揩油，所以黃警官還能忍受。
黃警官有些明白了，八層這小子坑蒙拐騙的坑過陳紅，怕被認出來當場抓獲。
黃警官在惡狠狠的策劃着，等會找個機會把他小子繩之於法。
前面，臺警官再一次起身提問：“那好，咱們假定你不是惡魔丫頭，同時咱們假定：沙漠之狐參與了當時的第一次宅世界大戰，你個人的觀點認爲會扭轉局面？四百名頂尖黑客，有可能在您的帶領下，突防恐怖的‘惡魔軌道’嗎？”
陳紅嚴謹的樣子道：“我曾經進入過惡魔島。我沒參與第一次宅世界大戰，但是我始終在關注，也深入研究過有關惡魔丫頭的所有戰例。”
“答案是什麼？”臺警官有些興奮的問。
陳紅想了許久道：“答案或許會令諸位警官失望。儘管老話說邪不勝正。但必須得承認，技術和才華到那一步，她的確是寂寞高手。當今世界，並且往後二十年中，不會再有人超越惡魔丫頭，她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但同時，她也是個當之無愧的戰術天才，技術天才。”
臺警官道：“爲什麼說往後二十年都不可能？”
陳紅開玩笑道：“如果達爾文轉世，兩歲開始由我做他的導師，或能一戰吧！”
江小魚在臺下不服氣的低聲道：“你真是太看得起達爾文了。”
黃警官馬上伸手過來掐他兩下道：“鬼鬼祟祟的說什麼，安分點。”
“呃……”江小魚有些泄氣。
“呃什麼呃，不準呃。”黃警官又捏他一下。
“好吧……”這下小菜鳥終於安分了。
前方，臺警官還打算提問的時候，明顯發現了鄭明的不滿，所以只得忍着坐了下去，不敢說話了。很少見過局長那麼生氣的。
這下，鄭明才笑着起身道：“既然是交流，可以提問，那麼我也提個問題。”
陳紅楞了楞道：“請提。”
鄭明風度翩翩的樣子道：“我也是技術領域的人，曾經也任職過技術偵查處長，我始終日思夜想的一個問題是，怎麼有效的把犯罪心理學，以及各種成熟的純技術理論，有效、高效、無縫的，如此結合一起……”
“嘿嘿！”
前方滔滔不絕的還沒有說完，江小魚已經笑得梭座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