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誰輸誰贏,本王說了算
“你又鬼叫什麼?”
聽到陸挽瀾不分場合地驚呼,蕭晏之眼底藏着一片暗沉,結實胸膛起起伏伏,輕啓滿是腥紅的薄脣:
“怎麼?本王還沒死,王妃就想着裡應外合了?”
“你說什麼?!”
瞬間意識到自己方纔的失態,陸挽瀾本欲和聲和氣解釋一下自己是無心之過,可現下見蕭晏之竟是前後判若兩人,還將自己如此聯想,便憤怒地甩開他有力的大掌。
“蕭晏之!你別太過分!”
“咣噹”一聲,剛剛艱難起身的男人應聲倒地,連帶着將他身後矮几上,半人高的十二連枝銅燈一同撞翻在地。
極強的內力,讓他嘴邊未乾的血跡又被新的覆蓋,滴滴點點落在寢衣上,瞬間便被衣料的濃色掩埋。
“咳、咳……”
燭臺連帶着燈油“噼裡啪啦”散落一地,暖橘色的柔光,將蕭晏之毫無血色的臉映出一抹蠟色。
若不是聽見細微的輕咳從他喉中傳出,陸挽瀾還真的以爲他要斷氣了!
“喂!喂蕭晏之!你,你別嚇我啊!”
見這男人好像下一秒就要掛掉的模樣,陸挽瀾不敢相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強壓嗓音驚呼着將他從地上拖起:
“你、你行不行啊?我、我可什麼都沒幹啊!”
“什麼時候這麼弱了呀?”
她一邊語無倫次,一邊將渾身無力的蕭晏之扔上牀榻,可是畢竟男人要高出自己許多,他又重心不穩向後栽倒。
這滿頭大汗的小人兒, 也不知肩上何時被這男人修長的手臂攀上, 一不留神便也隨之跌上了面前結實的胸膛。
掙扎片刻,正欲起身,後腦卻被一隻大手覆着壓了下來,陸挽瀾低呼一聲旋即貼上了蕭晏之滿是甜腥的胸前。鬢髮微亂的小腦袋輕輕一擡, 便抵上了男人刀削斧砍般的下顎。
與此同時, 空谷迴音般的嗓音亦從耳畔傳來:
“本王、行不行?王妃可以試試。”
蕭晏之說着,翻身將胸前小人兒重重欺在身下, 結了霜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驚鹿般的雙眼:
“不過好在王妃今日諸多不便, 不然爲夫、豈不是又要死在你手上?”
“啊?!”
陸挽瀾一頭霧水,這男人是不是腦子壞了:“什麼死在你手上、我手上?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聽不懂?”
天知道方纔這個女人的內力, 險些震碎了自己的五臟六腑!
殺人於無形, 也不過如此罷了。
“呵……”蕭晏之笑開了顏,殷紅鮮血襯得他貝齒慘白,連同笑容也蒙上了一層攝人心魄的鬼魅:
“陸挽瀾, 你、有多少事,瞞着本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可粗重的喘息之下是接近猛獸一般的低吼:“你真是越來越厲害,很好、有意思……”
到頭來,她還是前世的那個她!
不過,誰輸誰贏, 本王說了算。
想到這, 蕭晏之開始劇烈地咳嗽,面前小人兒懵懂的面龐在他眼中變得模糊。
他擡手爲她抹去臉上的血點, 頭一歪,便徹底沒了聲音。
“蕭晏之……”
看着面前男人瞳孔驟然凝成一團,陸挽瀾登時大駭, 顧不得蕭晏之所說的他們是誰,還是否在暗中窺探, 便朝門外大喊:
“唐風!遲錚!快進來!”
奮力掙脫這男人沉重的身子, 書房門扉已被人從外推開。
剛剛包紮好傷口, 聞聲趕來的唐風, 進門就看見王妃揪着自家王爺的衣領,而自家王爺竟是滿臉血跡斑斑!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王妃!王妃手下留情啊!”
他早知道王妃是個硬茬子, 肯定不喜歡王爺霸王硬上弓。
可現在竟是不敢相信,王妃竟然把王爺給揍成這個樣子!
“還愣着幹什麼!”陸挽瀾懶得解釋,鳳眸怒瞪雙手託着蕭晏之,“快來把你家王爺安頓好!”
“哎!哎!”
唐風連忙應承着, 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就衝了過來。
騰出手的陸挽瀾, 趕忙招呼遲錚:“去請五哥過來, 就說……”
蕭晏之不想大張旗鼓,那要編個什麼理由好呢?
一想到今日特殊, 便靈機一動:
“哦對!你就跟五哥說、說我痛的滿地打滾,讓他趕緊過來!”
“是, 姑娘。”遲錚領命便欲出門,可是剛打開門又似乎想起什麼轉身又道,“姑娘,王府上會馭鷹的人就在院外, 您什麼時候想見,屬下就帶她過來。”
“好, 一會兒我在偏房見她。”
說話間, 唐風已經將自家王爺安置妥當, 見王妃眼中寒芒陡綻, 嚇得小跑出來, 畢恭畢敬垂首:
“小人已給王爺換了寢衣,王妃還有何吩咐?”
“王爺說,讓你煎藥。”
“煎、煎藥?”
唐風聽罷此話,頓覺寒氣籠罩脊背,咬了咬兩腮緊實肌肉不再多說一語便退出書房。
身在定國府別院的陸雲歸,剛剛爲陸雲帆熬完湯藥,便聽到遲錚說小妹不好,腦門上的汗珠尚未來得及擦,就疾衝而來。
可當看到牀榻上的蕭晏之後,不用陸挽瀾多說,便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小妹, 你坐着等等, 我先爲王爺診治。”
陸雲歸說完,取出玉色的脈枕。
將蕭晏之手腕小心翼翼置於其上,溫熱的指肚點中他腕脈,一陣嘈嘈脈象如濤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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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蕭晏之站在燕北雪原上一個小小的城牆上頭,這城池小到他從輿圖上根本找不到名字。
開山劈石般的爆炸聲徹夜迴響在耳畔,城門被遼東鐵騎重甲撞擊,鐵釘迸飛,門板碎裂,眼看就要破防。
這是最後一座城。
若是破了,那就意味着自己退無可退。
三日前,他率燕北騎兵與陸雲烈遼東鐵騎一戰,卻被敵軍石雷鑽地,子母雷從旁偷襲。
戈甲俱裂,人馬紛飛。
不得已才退至幽馳門三百里開外的一個無名城池。
城牆上的雪蓋了一層又一層,剛剛被血染紅就被凍成鮮紅的寶石。昨夜倒下的屍體,不等同伴們掩埋,今晨就連同未流乾的血,被茫茫耀目的白色抹去。
彷彿這些將士從未來過這世上,更沒有浴血奮戰過一般。
就像權利的爭奪,儘管廝殺的過程慘絕人寰,可等待失敗者的永遠是勝利者對他們充滿惡意的書寫,或者是無論對錯地盡數抹殺。
“總要給兄弟們尋條活路!”蕭晏之握上了身側的雁翎刀。
黑火藥已經打得一顆不剩,火銃也變成了鐵榔頭。城中無糧無草,將士們已經許有多天是靠着吃雪充飢。
他沒有選擇。
“王爺!”唐風握住蕭晏之的手腕,冑甲的刺骨冰冷隨之穿透他整條胳臂,眼神中迸發出驍烈的火焰,“屬下願爲馬前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