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臨跟蕭揚回到警衛員,沒有看見言諾,而在這期間,蕭揚已經將事情的原委都跟沈君臨全盤托出。
沈君臨不是沒想過反手一槍嘣了蕭揚,而是想讓他親眼看着,看着他是怎麼親手將那個女人殺死的。
“去,附近的酒店看看,有沒有她的下落。”沈君臨習慣性的命令。
蕭揚瞧了他一眼,道:“希望見到言諾,你能對她手下留情,讓我親自動手。”
沈君臨咬着牙彎了他一眼,“那你要確保她有三頭六臂了,否則,我定會親手將她碎屍萬段。”
“君臨……”
“還不快去。”
一聲厲喝,蕭揚灰溜溜的轉身離開了警衛院。
沈君臨就站在他家門口的花園石板路上,今天天氣似乎很陰霾,這個點的時候,天空已經黑得不行,藉着路邊的亮光,他也只能依稀瞧見自家房子雄偉的建築輪廓。
家裡明顯有人,或許是保姆,又或許是孩子,沈君臨沒作多想,闊步走過去。
倏爾,不遠處盆栽後的一個影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他敏捷的扭頭看去,只見一個身影劃過,亦有逃跑的跡象。
沈君臨盯着那逐漸消失在自己眼皮底下的身影,眸光一寒,抿着脣,幾步就閃不見了人影。
這些天裡,言諾一直守在他家周圍,她像是發了瘋一樣,每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見沈君臨,很想見他,見不到他她會發瘋。
這會兒剛看見沈君臨回來時,她激動不已,正要打電話讓秋嬋實施她所佈下的計劃,沒想卻聽到沈君臨跟蕭揚的對話。
因爲逃跑的心理太沖動,她剛纔又太緊張,所以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這會兒被沈君臨逮到,她怕是在劫難逃了。
言諾馬不停蹄地從花園邊的小路跑到一根大樹下歇着喘氣,今天天很黑,路邊的燈灰暗得像索命的冤魂,搖搖曳曳的跟隨着她的身影,甩都甩不開。
言諾蹲在那根大樹下喘着粗氣,手中不知道拿着的是什麼,護在胸前顫抖着身子說:“你要是殺了我,那麼就讓你的孩子,還有那個女人跟着我一起死。”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會殺我,我那麼愛你,就算跟蕭揚上牀,我也依然那麼愛你。”
“全天下,只有我最愛你,只有我最愛你,君臨,君臨我愛你,我自始至終愛的只有你,君臨……”
她似乎有些疲憊了,靠在那根樹下,燈光透着樹葉灑過來,婆娑的映襯在她蒼白的臉頰上,她變得像一根即將要枯死在懸崖邊上的百合,耀眼且美麗。
她將腦袋靠在樹幹上,盯着漆黑無盡的夜,脣角邊緩緩溢出鮮紅的液體,隨着她的脣角開始慢慢的流淌。
血液像一根根從她嘴裡吐出來的蚯蚓,看上去十分的可怕恐怖。
沈君臨追上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已經無力的癱瘓在了地上,盯着黑夜裡那男人倨傲挺拔的身姿,她的脣角,悠揚的翹了起來。
看到她嘴裡不停的冒着鮮血,沈君臨走過去,眸光一寒,蹲下身掐着她的下巴與自己對視,“把解藥給我。”
他咬牙切齒,沒想到這個女人早有準備,正如秋嬋所說,她會事先自殺。
“解藥被我前一刻吞進肚子裡來了,君臨,你要是想要救人,那就來我的肚子裡拿吧!”
“言諾,你……”
她盯着他扭曲熟悉的臉,淒涼的笑起來,“還記得,記得我們在部隊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你,總會什麼都護着我,就算與我見面會被受軍規處置,可是你還是冒着被處置的危險,偷偷跑到樹林裡與我私會。”
“沈君臨,你知道嗎?我愛你,就算是你親手將我送進監獄的,可是我一點都不恨你,我愛你,勝過愛我自己,就連蕭揚,他都被我給騙了。”
“我騙他,說我愛他,所以我要他救我,留下我,幫我改變面貌,我這麼做,全都是在找機會回來,回來殺了葉秋嬋,然後好跟你雙宿雙飛。”
“君臨,你的眼睛好可怕,我不想看見你這樣,你知道嗎……”
“言諾,你給我閉嘴,解藥,我讓你把解藥拿出來!”他完全受刺激的掐着她的喉嚨喊,目光蕭殺凌厲,彷彿一個不受控制,就會將眼前的女人撕成粉碎。
她越是滔滔不絕的往下說,他就越想殺了這個該死的女人。
可是在沒有得到解藥前,他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一定要控制。
他不相信她真的把解藥給吃了,敏銳的他,瞬間就覺察到了她前一刻眼眸中剛閃過的那一抹皎潔。
她想耍他。
那女人笑得很驚豔,眼眸中全是晶瑩剔透的淚珠,淚水順着眼角一行一行的流下來,溼透了她的耳鬢。
他的暴戾,她絲毫不放在心上,她脣角一揚,輕輕的對他說:“聰明如我愛的君臨,就算我想騙你,可是你都不會像蕭揚那麼傻呢!”
“他不是傻,他是可憐你。”沈君臨氣得揪起她的頭髮,暴戾恣睢的逼問,“說,解藥在哪兒?把解藥給我。”
她又無力的笑起來,笑容變得蒼白淒涼。
她手一滑,掉落去捏住她的一角,使着全身的力氣講:“抱……抱着我步行去酒店,我便把解藥給你。”
“言諾,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笑得很滄桑,“我已經服了毒藥,三個小時後就會死掉,而從這裡步行到酒店,也剛好要三個小時,你若趕得急,到酒店我還活着的話,那麼我便把解藥給你,你若趕不急,那麼就讓葉秋嬋,還有那些孩子,跟着我一起去死吧!”
沈君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真的很想,很想掐着她的脖子,將她置於死地。
可是聽到她的話,他第一次使得自己把暴漲的脾氣壓了下來,孩子,那麼多孩子的生命,還有他跟秋嬋的孩子,他不能失去他們,他不能……
於是,他雙膝一軟,跪在言諾面前,雙手便將她公主式的抱起,一步一步的走向酒店。